「可以。」

大先生麵無表地點了點頭。

「前些日子，他們說我秋水是惡水，那今日便讓他們看看我秋水的惡。」

「鐺！」

第三道鐘聲再次從秋水的地底響起。

一森冷的寒意從兩人後的天井關吹來，立時整片天地冷得彷彿如同冬了一般。

而大先生跟石崇，在這第三聲鐘鳴過後，原本纏繞在他們周的那一條條赤的咒文驟然碎裂。

隨而至的是，兩人周狂風大作，一道道渾厚而磅礴的真元從他兩中呼嘯而出，直接衝散了兩人頭頂那厚厚的雲層。

甚至在這第三次鐘鳴響起之時，那原本令人發怵的天誅陣，忽然莫名地一陣晃，好似正在被什麼東西猛烈地衝擊一般。

……

秋水的白園。

園主劉青青手持白尺站在白水中央，道道咒文如同螞蟻一樣群結隊地從手中的白水尺上爬到地麵，最後全部鑽了水潭之中。而在水潭的周圍，許多的白園的弟子跟劉青青做著同樣的姿勢，裡不停地在誦念著什麼。

整個白園，好似在進行著一場詭異的儀式。

「師哥……這困山咒，隻差最後一重咒印了，真的要解開嗎？」

臉有些蒼白的劉青青雙手握著手中的白尺抬頭看著宋書文。

「你我都不清楚，這秋水山底到底困著什麼，但毫無疑問，這東西對十州來說絕對是一場浩劫。」

又補充了一句道。

「對十州，我們秋水已經算仁至義盡了。」

宋書文皺著眉頭拿手絹幫劉青青了額頭的汗水。

「我們數代秋水弟子，甘願接這困山咒的反噬，以自修為跟氣運為代價來鎮住這地下的孽障，長此以往更是導致我秋水逐漸積弱，卻不想……」

說道這裡宋書文停頓了一下，冷哼了一聲，然後就見他顯得十分氣憤地接著道：

「卻不想這些無能宵小，將我秋水的仁慈視作弱，如今更是要對我秋水斬盡殺絕！既然他們對我秋水的仁慈不屑一顧，那麼便讓他們一下我秋水的憤怒跟惡意吧。」

他說話的聲音，平靜中著一堅毅。

「也好。」

聞言沉了片刻之後的劉青青終於咬牙道：

「那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說著就隻見深吸了一口氣，將那隻枯瘦如柴的手抬起，然後一指點在前懸浮著的白水尺上，一道從指尖溢位流白水尺中，在白水尺中幻化一道道細小的赤咒文，最後從再從白水尺中爬出，爬向地麵爬湖底。

「我來幫你。」

宋書文先是點了點頭，然後以同樣的姿勢坐在劉青青的麵前，也出一隻手將一手指點放在白尺上，然後從手上出一滴滲白水尺中。

「沒想到師哥的咒沒有毫退步。」

劉青青臉上帶著一疲憊地睜開眼睛，笑看著宋書文道。

「師妹謬讚了。」

宋書文也是笑了笑，腦海中二人年時拜師學藝的場景忽然歷歷在目。

「師哥，等著困山咒解開了，我想就在這裡好好睡一覺。」

劉青青道。

「我陪你。」

宋書文的臉上依舊保持著淡淡的笑意，目中還有一不易察覺的寵溺。

「那我能睡在師哥你的上？」

劉青青問道。

「能。」

宋書文道。

「謝謝師哥，這世上除了師父，就屬師哥待我最好。」

劉青青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看起來我要再快點了，我實在是太困了。」

閉著眼打了個哈欠的劉青青忽然周青芒一閃，隨即就隻見他前那白水尺中的赤咒文如蟻群炸窩一般蜂湧而出。

轉眼間，黑跟赤的咒文，已經布滿了一黑一白兩個水潭。

猶如昏睡過去的劉青青，這時候忽然仰起了頭微張，一道紫氣一道青氣從中鑽出，如同一紫一青兩道芒分別飛一黑一邊兩個水潭。

隨著這紫氣跟青氣進水潭，兩個水潭裡的水開始以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很快水潭裡的水全部消失，隻剩下兩個看不到底的水潭深坑。

沒過多久，一道刺骨的寒意，隨著一聲悠揚的鐘聲從坑底傳了上來。

錮秋水弟子數千年的困山咒徹底解開。

劉青青已經顧不得自己做的是對是錯，合上了自己那沉重的眼皮倒在了宋書文上。

……

不止是大先生跟石崇，隨著這第三次鐘聲響起，一道道影忽然從秋水的各關卡中飛而出，伴隨著他們的還有周那驟然拔高的威。

那些原本看似已然垂暮的秋水修者們，在此時忽然猶如重獲新生一般。

甚至有人在這鐘聲響起的那一刻，直接破境。

比如剛剛跟隨大先生一同前來的竹裡觀王粲，還有那淩霄閣小弟子周鬆。

一時間，那修者破境之後才會出現的紫雲，如同煙火一般在秋水的上空翻滾湧，秋水剛剛的死寂瞬間被這盎然的生機衝散。

「這些年真是苦了你們了。」

大先生看了一眼已經站在他後的王粲。

「大先生你也不是一樣？」

王粲苦笑著搖了搖頭。

「大先生。」

石崇忽然打斷了二人的對話，他雖然沒有破境，但也已經完全恢復了當年劍狂的巔峰狀態，周那灼熱的罡氣，已經猶如真實的火焰一般。

「我的赤宵已經按耐不住了。」

他的眼神如狼一般地死死盯著不遠的楊誌誠。

聞言大先生點了點頭，很顯然他也很清楚，現在並不是慨的時候。

「秋水年滿一甲子的弟子出陣。」

隻見大先生將手中的開山高高舉起，然後用他那有些沙啞的聲音高喊道：

「今日，我們跟這毀我靈山的仙府宵小不死不休！」

說完長劍一揮，他後那些年滿一甲子的弟子們，便如飛鳥一般從天井關中迎著一道道風雷炮踏風而出。

大先生之所以選年齡一甲子以上的弟子，並不完全是因為惜苗，而是這些人都是困山咒解除後的獲益著，此刻的他們無論是真元還是神魂，都已經接近各自巔峰時期的狀態。

而這也正是大先生一直以來的籌謀，利用這短時間增長的靈力，閃電般擊潰仙府的盟軍。

「秋水的反撲來了。」

著飛撲而來的秋水弟子，許道寧嚥了一口唾沫。

「先撤回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