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高臺邊的兵架前,禾晏正認真思索著。
刀過去用的並不多,實在是有些不方便。兵架上的刀大多都是柳葉刀和大環刀,對來說,不太順手。想了又想,手拿起最下層的一把小刀來。
盯著作的新兵見狀,皆是愣了一愣。
有不懂的隻問“這把刀怎麼這麼小還不及人手臂長。”
江蛟見識廣,見狀就道“這是鴛鴦刀,不是一把,是一雙。”
鴛鴦刀確實不大,隻與人的前臂同長,兩把刀封在同一刀鞘,可藏於袖中或靴中。刀刃寬厚,僅在刀尖前數寸開刃,方便反手刀與格擋。
禾晏將刀從刀鞘中慢慢出,一把略長,一把略短,大約平時裡用鴛鴦刀的人極,刀竟然還算新。
不錯,心中贊道,在手中把玩一圈,覺得還好。
王霸也湊到臺下來了,一眼就看到禾晏手中的鴛鴦刀,怔然一刻,道“他居然用鴛鴦刀”
同樣疑的還有臺上的黃雄,他見禾晏挑了又挑,挑了這把刀後,看向禾晏的目已是不同,問“雙刀”
禾晏點頭“雙刀。”
“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竟連雙刀也會”黃雄道“果然無所不通”
禾晏謙遜回答,“都是生活所迫。”
底下的人聽著不是個滋味,杜茂手了梁平,“這個禾晏家裡究竟是做什麼的生活所迫他能十八般武藝樣樣通他是不是從小被柺子拐走街頭賣藝去了”
“你問我我問誰去”梁平沒好氣的道,連鴛鴦刀都會使,正經人家哪個人會用鴛鴦刀,鴛鴦刀,多是綠林之輩用的
這到底是個什麼人
不再多言,黃雄慢慢出鞘中長刀,沖禾晏略一點頭,“請禾弟賜教。”
禾晏心道,怎麼就“弟”了,縱然前生長到十九歲,也該黃雄一聲“叔”。如今程鯉素管自己大哥,若是隨程鯉素,就該肖玨一聲舅舅,如今肖玨舅舅,卻黃雄大哥
黃雄的年紀都能做肖玨爹還大一了
這麼想著,臺下小麥驚呼一聲“阿禾哥小心”,但見黃雄已經持刀沖了過來。
金背大刀被這大漢舞的虎虎生風,他斜橫刀尖於左,略移右腳,一個轉上前,朝著禾晏便砍來。
禾晏被唬了一跳,蹲低避開,反手以刀背撥開對方刀尖,鳶刀一前,鴦刀在後,亦朝黃雄近。
黃雄人蠻力大,隻重重一揮,將禾晏的刀揮開,禾晏已經對準他將刀擲出,黃雄偏頭避開,禾晏便翻仰頭接回方纔丟擲去的飛刀在手。二人退後幾步僵持,彼此都目死盯著對方。
黃雄不是江蛟,江蛟到底還年輕,黃雄的刀跟了他三十年,人和刀早已形了絕佳的默契。手的時候禾晏已經領教過,這漢子手,在之上。
必須速戰速決,否則便要自打臉了,禾晏心裡盤算著。
黃雄心中亦是翻江倒海,這麼多年,同他手的人千上百,有好也有壞。但這年纔多大,方纔那一手丟刀接刀,使的行雲流水,一氣嗬。他如何做的他三歲就開始用刀
禾晏心想,黃雄材魁梧,刀法兇悍卻笨拙,輸在不夠靈活。這樣看來,自己選鴛鴦刀卻是恰到好,如此,便可從“快”上破。
目微,喝道“繼續”便迎上前去。
黃雄右手持刀,斜進左步,單刀平直朝禾晏刺來。
禾晏鴛刀刺進,同他拚到一起,雖看著瘦小,力氣卻也不弱,兩把刀膠在一起,但禾晏還有一把刀。另一把刀挽了個花,曲肘墊起刀背往頭上過,朝黃雄揮刺。
黃雄躲避不及,裳被切掉一角。演武場臺下,霎時間發出一陣驚。
就從這一刻起,眾人發現,禾晏的作開始變快了。
的步法靈活至極,一把刀去纏著黃雄的金背大刀,另一把刀便如蛇伺機而。黃雄雖未曾被刺中,卻也再也討不了便宜。單刀兇悍,雙刀靈巧,以克剛,以弱勝強。
“你剛剛讓我賜教,我想起來,我們雙刀有首歌訣,”居然還有空說話,“我念給你聽。”
黃雄一愣,一把尖刀見針的又甩過來。
“朔風六月生雙臂,猶意左右用如一。”左右各持長刀,姿態颯颯。
“眼前兩臂相繚繞,後於漁得孤劍。”長刀舞,讓人難以看清年的神態,隻聽得到他含笑的聲音。
“隻手獨運捷如電,唯過拍位已門。”步步,卻又分毫不。
“乃知昔刀全未可,左右並用故瑣瑣。”刀朝黃雄脖頸前掃去,被黃雄險險避開。
“今以劍法用右刀,得過拍位乃用左。”一左一右,用的嫻自在。隻覺得刀即是手,手如刀鋒。
演武場上,且念且舞。與不疾不徐聲音相對應的,卻是疾如閃電的作。
刀刀撞,發出的錚鳴之聲,隻人的心都跟著揪一團。
程鯉素幾人走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舅舅,你看,我就說了,我大哥必勝”他興的道。
這一,便將周圍的人的目也引過來,有人認出肖玨的,當即便激地出聲“是都督,肖都督,封雲將軍來演武場了”
封雲將軍
這麼一說,新兵們的目霎時間被肖玨吸引了過去。嘈噪聲傳到了演武場上,禾晏耳朵一,肖玨
側頭看去,果然見演武臺下不遠,站在沈瀚和程鯉素旁邊的,正是肖玨。
青年穿著藍暗花紗綴仙鶴深,風儀秀整,眉目如畫,和這滿演武場的新兵們看起來都不是一副畫卷的。這廂糙深陋,他那廂明月清風。隔得太遠,禾晏看不清他的神,想來也是一副淡漠的高嶺之花模樣。
沒想到肖玨竟親自來看比試,這是否說明,昨日的那一場就地擺擂臺好戲,總算是傳到了該傳到的人耳中。肖玨注意到自己是這樣一個超群絕倫的人才了
“大哥小心”思索間,耳邊炸響程鯉素的驚呼,抬頭,金背大刀已到了麵前。
禾晏肖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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