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又長了一歲的關係,禾大小姐比起一年前,臉蛋更娟秀了許多,五也分明瞭起來,原本隻是的小人,如今眉眼間那點俗氣滌去,多了一英氣和疏朗,此刻看來,就真的有些惹人心。
看自己男子裝扮看多了,乍一看子裝扮,尚且有些不習慣,禾晏拿起桌上的木梳,先將長發梳理順,目落在林雙鶴給的那一堆脂上。
胭脂口脂要怎麼用已經記不大清了,作為禾大的時候用過幾次,後來就有丫鬟伺候,也用不著自己手。眼下還真不知道從何下手。
又拿起桌上的螺子黛,先從自己手的開始吧。
禾晏將腦袋往鏡子前湊了湊,一筆一畫,認認真真的為自己畫起眉來。
才畫好一隻,外頭有人敲門,禾晏一手拿著螺子黛,一手開門,甫一開門,看見的就是肖玨。
他將箱子往禾晏手裡一塞,不耐煩的開口“你忘拿服了。”
禾晏一拍腦袋,“對差點忘了。”
這價值兩百金的裳都沒拿,還妝容個什麼勁,禾晏對肖玨道“謝謝你啊。”
肖玨視線落在臉上,一怔,不可思議的開口“你畫的是什麼”
禾晏“眉啊我手藝怎麼樣”
肖玨角了。
慣來做男子打扮,自然將眉描的又濃又,方纔有劍眉星目的年模樣,如今長發披散著,臉是子打扮,自然也要畫子的眉。而禾晏畫男子與子之間的區別就是將劍眉畫了彎眉。
一條彎彎的,又濃又的眉,彷彿眼睛上方趴著一隻蚯蚓,還是長的很的那種。
肖玨看不下去了。
他拽著禾晏的胳膊,拖到水盆前,冷聲道“洗掉。”
“為什麼”禾晏仰頭,“我覺得好的呀。”
肖玨垂著眼睛看,微微冷笑“你覺得好”
“好吧,”禾晏小聲道“也不是太好。”
但那又怎麼樣呢業有專攻,對男子做的事,得心應手,反對子做的事笨手笨腳,也不是一朝一夕養的。
“那兩個丫頭呢”
“去廚房幫我弄吃的了。”禾晏三兩下將方纔畫的眉洗凈,拿帕子乾,一陣泄氣,索破罐子破摔“我就隻會畫這樣的眉,要不”攤開手掌,掌心躺著那枚螺子黛,“你來”
這本是隨口說的玩笑話,沒想到肖玨看了一眼,竟手接了過來。
這下,禾晏是真的悚然了。
靠窗的位置,肖玨走過去,見不,“過來。”
禾晏下意識的過去。
他又道“坐下。”
禾晏在他麵前凳子上坐了下來。不過,心中仍覺匪夷所思,就問“你真要給我畫”
肖玨目掃過不安的臉,扯了一下角,意味深長的開口“怕了”
“怕”禾晏立馬坐直子,“我有什麼可怕的我怕你畫不好,不過是誇下海口而已。”
肖玨嗤道“多慮。坐好。”
三月的濟,暖洋洋的,日從視窗照進來,爬上年輕男子的臉。濯如春月的男子,修長的手指握著眉黛,輕輕拂過的眉梢。
禾晏有些不安。
從未想過肖玨竟然會為畫眉,前世今生,也從未與男子這般親近過。縱然是的丈夫許之恒,新婚燕爾時,亦不會做這般舉。男子為子畫眉,落在旁人眼中,大抵有些紅禍水,耽於的貶義。但肖玨認真為畫眉的模樣,竟讓有瞬間沉迷。
禾晏立刻意識到自己的沉迷,微微後仰一下子。
肖玨蹙眉“別。”
一怔,對方的手已經扣著的後腦勺,將往自己前拉,一瞬間,距離比方纔的更短。
也就能將他看的更清楚。
褪去了銳利與冰冷的肖玨,這一剎那,竟顯得格外溫。他睫濃而,長長垂下,將黝黑的瞳眸半遮,亦將那點秋水似的涼意掩住,懶懶散散坐著,廓秀逸絕倫。薄嫣紅,的人忍不住要一直盯著看。
想起前生某個下雨的夜裡,若當時知道是他,若能夠看得見,接對方的溫善意時,沖著這張臉,是不是也會態度和緩些,不至於那麼兇
大概是的目太過炙熱,縱是讓人想忽略也忽略不了,肖玨手中作一頓,目與對上。
禾晏頓時有一種做壞事被人抓住的心虛。
肖玨微微蹙眉“你臉為什麼這麼紅”
“我”禾晏一怔,下意識的雙手覆住麵頰,果真覺得發燙,一時間尋不出理由,支支吾吾說不出聲。
肖玨盯著看了一會兒,忽然近,“你該不是”他揚眉,眸中深意莫測,微笑道“喜歡”
“沒有沒有沒有”不等他後麵的話說出來,禾晏立馬否決,還雙手舉起,彷彿發誓般的道“真的沒有您這樣天人風姿,我等凡人豈敢肖想我絕對不敢對您有非分之想真的”
肖玨靠了回去,手裡還拿著螺子黛,見慌忙反駁,嗤笑一聲,懶道“我又沒說什麼,這麼激做什麼。”他挑眉,“做賊心虛啊”
“我真的沒有”禾晏急了。
這人怎麼回事,怎麼還揪著這件事不放了捉弄人有意思嗎這什麼惡劣的趣味
門外,兩個丫鬟手裡捧著裝點心的碟子,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到底進不進去”紅俏小聲問。
“還、還是不了吧。”翠道“我見過秀才讀詩,夫人和爺眼下正是濃時分,不要打擾的好。”
“哦。”紅俏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翠想,那句詩什麼來著好像是,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時無
正是如此。
禾晏肖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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