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攤手道:“郡主大人,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我也沒辦法啊!”
雖然都是捕風捉影的謠傳之類,而且其中不合理之甚多,但得出來的結果竟然是十分靠邊,讓許仙不能不嘆,人民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
尹紅袖在桌下狠狠給了許仙一腳,也豎起耳朵仔細去聽,看這說書人能說出什麼花樣。
說書人道:“憑紅袖郡主的剛烈脾,若知許探花已死,就算不殉,也會爲之守節,怎會想著嫁給旁人呢?”
尹紅袖不由得點點頭:是啊,我也是個剛烈子,這幫草民的話看來也並非全無道理。卻聽旁許仙不信道:“殉守節什麼的,本不可能吧!”而後果斷又吃了一腳,被尹紅袖盯的低下頭來。
反倒是聽衆們較爲認可,方纔那客也是語滯,不服道:“你說爲什麼?”
“許探花就經常到郡主府上走,你們說這孤男寡郎妾意之下,還能有什麼唄!所以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紅袖郡主已然珠胎暗結,爲了顧全皇家面,才答應和親,剛好給那胡人可汗一個便宜老爹做。”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啊”了一聲,全都出震驚的表,方纔那客也被震的說不出話來。
說書人在樓中掃視一羣,很是滿意這個效果。開始進行詳的邏輯推理,以論證自己這個結論的合理。酒客也表示贊同,並對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進行更加深的想象。
許仙也不由點點頭:八卦這種東西,就是要有料才行啊!瞥了一眼旁的尹紅袖的小腹,不過珠胎暗結什麼的,還是有點太誇張了。
尹紅袖氣得渾發抖,忽的站起來,大聲道:“你們這羣刁民,都給我住口!”的嗓音立刻引得所有人的注目。
尹紅袖道:“我……我什麼時候……”
許仙連忙起捂住的,一邊陪著笑臉道:“我朋友的神不太好。”一邊攬著往外走。
來到門外轉到旁邊偏僻的小巷,尹紅袖推開許仙的手臂,拉下面紗,狠狠道:“放開我,我定要將這羣刁民打天牢。”不知是氣是,臉已紅。
許仙道:“別人本來只是隨便猜猜,你一發作,豈不是不打自招。”
尹紅袖氣苦道:“什麼不打自招,明明都是你的錯,你倒是說的輕鬆,反正傷的不是你的名節。”
許仙只得舉手投降:“那我也負上一份責任好了,對不起了,讓郡主大人在市井流言中珠胎暗結,全都是在下的錯。”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彆扭。
尹紅袖道:“誰要你負責任,本來就跟你沒關係,別說的好像真的有什麼似地。”
許仙攤手道:“既然沒什麼,那就走吧!”
“嗯……嗯。”
而在酒樓中,說書人思量道:“剛纔那個男人是不是有點眼。”
“豈止是眼,那不就是許探花嗎?當初騎馬遊街的時候,我就見過!”
“那剛纔說的那個,難道是?”衆人面面相覷,忽然像是同時想到了什麼,默契的“噢”了一聲。
許仙又帶著尹紅袖到曲江去看江邊的雪景,發現江水結冰,江邊無人野渡凍著幾艘小船,霧凇凝著冰凌,遠的亭臺樓閣都被白雪覆蓋,變得銀裝素裹。
二人立於江邊,都覺心暢然,暫時忘卻了方纔那段小小的曲。
許仙猶豫了一下,手攬住尹紅袖的肩膀,就輕輕靠在他肩頭,心中竟也是說不出的平靜,忽然想起一事,有些擔憂的道:“我是不是比你大太多了?”
許仙笑道:“沒關係,我們是忘年嘛!”
“我說正經的。”
許仙道:“正經就是,你算是年輕的了。”他也算兩世爲人,加起來比尹紅袖還是要大上一些的,不過要跟小青們比年齡,那還是趁早放棄吧!
尹紅袖懷疑道:“是嗎?”
許仙道:“我們到上邊看看吧!”
尹紅袖哎呦一聲,險些跌倒,許仙及時將手到腋下架住:“怎麼了?”
尹紅袖顰眉:“腳有點痛。”又臉紅著低聲道:“你先放手!”
許仙才覺自己的手臂在上,縱然隔著厚厚的冬,也能覺到那極其的存在,卻索將抱起來,來到江邊的一個小亭中讓坐下,手去褪的鞋。
尹紅袖連忙用力想要把腳回來,卻被許仙呵斥了一句:“別!”很想回一句:“什麼別,你纔是別,那裡是可以隨便給男人看的嗎?”但囁嚅了一下,還是任憑他作爲,忽然腳上一涼,便知自己的秀足已暴在空氣中,以及他的視線下。
許仙只見的秀足瑩白纖細,足弓微彎,五點玉趾並,極其人,只是足底磨出泡,顯然不是不常走路的人一下走了太多的路,纔有的癥狀。
尹紅袖忍著,擔心道:“不會起繭吧。”
許仙瞥了一眼,哂笑道:“你還真注意保養。”這種時候最擔心的竟然是這個。
尹紅袖惱道:“反正我也沒便宜別人!”言下之意,最終不還是隻有你這傢伙得了便宜嗎?
許仙無言以對,另外還有些頗起遐思,把握著這一隻秀足,心中也多了一重別樣的滋味:“放心吧,不會起繭的。”
尹紅袖自知失言,紅著臉不再說話,只有風聲嗚嗚,也似在謔笑著。
許仙略施靈力,便將之恢復如初,只是手中秀足,卻讓他有些不釋手,忍不住細細把玩,原本不該如此趁人之危,但尹紅袖方纔的言語,卻似默許了他有這樣的資格一般。
尹紅袖很快察覺許仙的作已經超過了醫療的範疇,足上痛楚消失,卻換做另一種麻的覺,由上直達心底:“你……你快放手!”只是說出來的話連自己都覺得弱無力。
許仙卻乖乖的放開了手,幫穿上鞋,但還來不及鬆一口氣,就覺許仙捉起另一隻腳來,這一次的治療花費了更多的時間。
尹紅袖眼眸微瞇,一雙桃花眸此時更是如含秋水,從小到大何曾過男人這般輕薄,還是在這樣天化日之下,想要惱他,讓他走開偏又狠不下心來,紅脣微張吐出白氣,貝齒輕咬脣,忍耐著無盡怯埋怨。
許仙見這般神,索將抱在上,吻住紅脣,一品甘津。一隻手猶自把玩著的秀足。
兩相夾擊之下,尹紅袖腦中一片混沌,被他勾引著,不由自主的將香舌渡他口中,腦中飛過許多七八糟的東西,忽得想起那四個字“珠胎暗結”,嚇了一跳,忙道:“停手!”
許仙就停下作,只見慌忙著上鞋,抹抹脣,環顧四周,見四野茫茫,全無人跡,才轉頭對許仙道:“你……你不能這樣,太……太隨便!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天不早了,我們回去吧!”不等許仙回話,尹紅袖說罷轉便走,免得被他看到漲紅的臉。
冬日的天暗的很快,這話倒也不全是託詞。許仙就默默跟在旁,直到將送回家門口,天已經昏暗下來。
許仙輕輕嘆了口氣,正要目送尹紅袖進門,卻沒料到尹紅袖瞪著他道:“你嘆什麼氣,吃虧的又不是你。”
許仙滿臉沉重的道:“我嘆氣是在反省啊!”
尹紅袖躊躇著道:“我又沒有特別怪你,你反省什麼?”
許仙微笑道:“你不怪我就好了,今日一別,我也要準備啓程,暫時恐怕沒機會再見了。”
尹紅袖的心登時沉重起來,許仙揮揮手道:“時候不早了,快回去吧!”
尹紅袖快步上前,墊腳在許仙臉上輕輕一吻,輕聲說道:“今天很開心,祝你一路順風!”而後逃也似的回到府邸中。
許仙著臉頰,微微一笑,在他慢慢往回走的時候,忽然筍兒出現在他面前,原本稚的臉頰上,此時滿是嚴肅:“師叔快跟我來,師傅有事找你。”
許仙拉著筍兒,一個閃就來到魚玄機所在的民居中,只見桌上的七星燈已然熄滅了一盞。
魚玄機從堂後走出,見到許仙微微一笑,只是笑容中添了幾分疲憊,許仙清楚的見得,烏黑的長髮中添了幾縷銀,關切的道:“你沒事吧!”
魚玄機擺擺手,將一個錦囊到許仙的手中:“這個時間,這個地方,你一定要去!”
“那裡有什麼?”
“東海龍王?”
許仙皺眉:“東海龍王!”與東海龍王正面對敵,本沒有多機會,就是上次白素貞出手,只是將它嚇退,沒能奈何得了他,更何況現在白素貞已不適合在使用那種力量了。
魚玄機道:“我能算出你的三災四厄,這便是第一重災厄,也是目前最爲迫的。東海龍王散去周信仰之力,就是準備度劫,他已得了應龍神念,若是再度過大天劫,爲天仙。哪怕我們有千般妙算,萬般法,也徒之奈何。”
一旦達到天仙境界,自然通曉天機,許仙殺敖昊之事,將再也無法藏。介時與天仙正面爲敵,任何機謀都是徒然,這一步走下,便死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