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有差來送飯，一人一個黑麪的窩窩頭，拳頭大小，白菜片是清水煮的，看上去就沒胃口。

“這裡不能被下毒吧？”

李海棠沒吃，得提防著點，萬一犧牲了，見不到夫君和小弟，小桃紅欠那一萬兩銀子也不用給了。

世界上最悲哀的事，人死了，錢沒花了。

來得匆忙，李海棠只抓了兩塊碎銀子，遞給差一塊，說話輕聲細語，“差爺，咱們啥時候能見到知府大人？”

昨夜鬧哄哄的，全城通緝江洋大盜，李海棠心裡清楚，他們註定抓不到人。

“你們吃了飯，自然有人帶你們出去。”

江洋大盜只有一個人，這三個看著就不像話，門口有人喊冤，還說要去京城告狀，大人爲此焦頭爛額。

“你是李海棠吧，你先跟我來。”

外面有人送銀子，差對李海棠態度不錯，心裡琢磨，這小娘子真不知道牢房的伙食，正常況，麪窩頭都是沒有的，有多人吃不起呢！

劉大牛聽說沒毒，把李海棠那一份討要過來，等著出去之後，熱熱，留著給他媳婦吃。

牢裡暗，可能是冬日的關係，味道不算難聞。狹窄的通道，四壁鑲嵌著昏暗的煤油燈，森森的。

牢房的一面牆上，掛著鏽跡斑斑的刑，皮鞭，老虎凳，手銬，那鞭子上面帶著倒鉤，殷紅的跡早已經乾涸了，不難想象，這一鞭子下去，到細的皮上，會是怎樣的模糊。

李海棠膽子再大，肚子都轉筋。這裡是大齊，知府大人一句話就可以定的生死，草菅人命？隨便安個罪名，就矇混過去，民不與鬥，這種生死都掌握在別人手裡的覺很不好。

“大人，李海棠帶到。”

知府張崢坐在刑訊室，面前擺著一碗茶水，他垂眸哼了一聲，擡起頭，犀利地眼神盯著李海棠。

李海棠電視劇影響，以爲知府大人是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結果看到人，嚇一跳，知府大人，也就是而立之年。

“民李海棠，見過知府大人。”

李海棠很沒出息地下跪，死豬不怕開水燙，麻痹自己，下跪是一種禮節，不要過分看重。

“恩，李海棠，你可知罪？”

張知府面沒什麼變化，語氣冰冷，“窩藏江洋大盜，你可知罪？”

“啊？”

李海棠心中一寒，不能吧，小桃紅被抓住了？那廝比狐貍還狡猾，爲保護他，功把自己送來吃牢飯，小桃紅被抓，那可真是太對不起了。

李海棠幾乎是條件反，擡起頭，見知府大人鷹一般銳利地眼神盯著，心裡暗道，又是一個老狐貍！

玩心理戰，詐？

“大人，這罪名好像不太對。”

作爲醫生，李海棠研究過心理學，當即知道怎麼對付知府，眼神迷茫，“民的罪名不就是江洋大盜嗎，咋了同夥了？”

“大膽！”

旁邊的差使勁拍桌子，剛剛他給李海棠使眼，眼睛都要筋了。

好歹是收了銀子，趕把人打發走了得了。

這膽大包天的小娘子，和知府大人如此說話，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張崢也知道，關押的人全是無辜的，他本意是找出替代品，對外宣稱，找到江洋大盜，然後以此降低那人的警惕，再來一次全城搜查。

審問李海棠，不過是走個過場，上的傷口至有十幾日，肯定不是江洋大盜威脅留下的。

李海棠的反問，反倒讓他一愣，而後竟然笑出聲。這小娘子人也太實在了。

“那你怎麼解釋你上的傷口？”

張崢輕輕地咳嗽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面嚴肅地問道，“可是江洋大盜威脅你……”

“大人，這個民著實說不出口啊。”

李海棠垂頭，怎麼說，傷是李秋造的，然後呢，李秋死了，沒法說。

“說。”

張崢就一個字，簡潔有力，做之人，上帶著威，讓李海棠有了抑之。

“是民和夫君吵，夫君……”

李海棠捂著臉，嗚嗚地哭出聲，一副被家暴小娘子的悽慘模樣，心裡卻在道歉，“夫君，對不住，又一次黑你了。”

“本可以判你們和離。”

張崢覺得，自己真是個民如子的好，竟然有心管閒事。

“不必了大人，也是民命苦，唉……”

李海棠自怨自艾，拉著知府話家常，最後被忍無可忍的張知府，派差把人從後門丟了出去！

“海棠啊，你沒事吧！”

得到消息，陳二叔趕馬車，陳二嬸帶著熱湯和襖子等在後門。

李海棠摔了個四仰八叉，躺在雪地上不起來，用手對著老天豎起中指。

總之，蹲了一晚上大牢，還不算苦，現在就想趕回家要銀子，順便找小桃紅算賬！

雪花紛紛揚揚，一夜，到了腳踝的深度。因全城抓捕江洋大盜，百姓們跟著提心吊膽，連走貨的人都了很多。

大街上零星只有幾個人影，來去匆匆。

“海棠，你這一夜，可是吃了不的苦頭。”

陳二嬸準備了熱茶和糕餅，讓墊墊肚子，家裡竈上，燉著一隻老母，讓大丫看著火候。

“那可是最能下蛋的，被差踩斷了。”

說到老母，陳二嬸很是心疼，家裡七八糟，忙了大半夜，才整理好。

家裡建造暖房的人也來了，陳二嬸讓大丫看著，銀錢都給了，有問題，不怕找不到人，兩口子天不亮就出門，來接李海棠。

“沒吃什麼苦頭，牢房太冷。”

李海棠打了個呵欠，這麼丟人的事，不想再提起。

陳二嬸以爲到驚嚇，地止住話題，說起家裡暖房，土都凍了，得鬆土，約莫明後天，種第一茬菜蔬，過年能吃上韭菜餡的餃子了。

李海棠暈暈乎乎的，發覺頭暈，鼻塞，是傷風的徵兆，回到家裡，喝了一大碗生薑紅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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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紅早已消失，在枕頭下，留給一封書信和十張一千兩銀子的銀票。信上大概意思，有緣終究會相見，相信，不久的將來，他們會在京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