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年後已順得太久，所以連溫暖自己幾乎都忘了，一旦對某件事卯起子，會有多固執多堅持，不分白天黑夜，每天不是堵在淺宇就是守在巖道佔南弦和薄一心的住所，或是在道佔宅的大門外。

當溫和朱臨路發現不管如何苦口婆心或破口大罵，都無法扭轉不見棺材不流淚的固執時，最後不得不雙雙放棄了電話和人轟炸試圖與通。

而佔南弦偏偏就象已人間蒸發，無論費盡千方百計，永遠都是徒勞，連他的影子也見不著毫。

如此反覆一週後已是人盡皆知，溫暖三番四次闖上淺宇六十六樓。

履度撲空似乎也在意料之，極其沉默，只是堅持不懈地日復日早出晚歸，把所有時間都花在了苦海無邊的守侯上。

年時曾把許多東西都當作理所當然，尤其是對佔南弦。

不料風水流轉，今年到家，現在換追求他。

記得那時，假日裡不管什麼緣故外出，他永遠與攜手出現，從不會放一個人落單，而要是他沒空，也沒興趣獨自參加什麼活，寧願留在家裡等他忙完來找，久而久之，他們生活的全部就是對方，兩人活在甜的小世界裡，每日只要有著對方已覺心滿意足。

佔南弦寵甚至遠遠超過的父親。

每個週末他都會早早過來，因爲他需要花一小時甚至更長時間的耐心，才能把哄起牀來吃他認爲重要的早餐。

只要溫和與溫不回家吃晚飯，不管他人在哪，都會六點前準時過來爲煮三菜一湯，因爲他知道不喜歡外賣，在沒人照顧的況下肯定是抓起餅乾水果隨便了事。

不管怎麼生氣，怎麼打他，怎麼跟他吵架，怎麼把他趕走，半小時後他一定會再出現，至也一定會給電話，因爲他知道的火花脾氣維持不到十分鐘，過後就會覺得委屈，會很鬱悶地想他。

的所有，從外到連鞋帽子手帕，全是他一手包辦。

第一次來，是他一項項教導生理知識。

生病發燒，是他徹夜不眠陪著在醫院的病房裡。

從前的每一分每一秒，全都是一段讓人腸百轉的回憶。

所以，很想很想知道，必須得知道，最後見到他的那一晚，他俯首在耳邊輕的究竟是“這一次”，還是“最後一次”？那時的神志被他纏得凌混，而他說得又啞又低，本沒有聽清。

溫暖向淺宇地下二層總裁專用電梯合的鏡面輕呵，然後用指尖在薄汽中，一遍復一遍勾畫那雙含星的眼睛。

“溫暖。”

一聲輕喟讓倏然回首。

高訪站在五米開外，不遠的員工電梯正緩緩合上。

微微失，“是你。”

“適可而止吧。”

“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他肯見一面，哪怕只一分鐘。

“你的行爲已經給我們帶來了很大困擾。”

“有麼？”微微一笑，雖然每次出現都會讓淺宇所有員工第一時間停下手中工作，豎起耳朵收聽一層層傳遞上去的最新進展，但起碼，還懂得沒給他們引來其他不必要的麻煩，譬如記者。

“南弦的格相信你比誰都瞭解。”

當然瞭解，他想做或不想做的事沒有人可以改變他分毫，只是，“高訪，我相信他也比誰都瞭解我的格。”既然他要把得無計可施，會出此下策不是應在他意料之中？

“溫暖，聽我勸一次，回家去好好休息，暫時別來了，等南弦回來我會告訴他你來過。”

垂首，“謝謝你，不過……我還是想等到他回來。”

高訪無奈地搖了搖頭，“等到了又怎麼樣？能改變現狀還是能改變結果？你何苦——”他把後半句嚥了回去，然而那不忍出口的幾個字，在他莫能助的眼已表無。

何苦——如此辛苦自己，又爲難對方。

背挨著電梯慢慢坐在地面，習慣地將臉埋膝頭，拋開一切這樣苦苦守侯，到頭來，他派人來走，在黑暗中笑，“就算想我死，也應該讓我做個明白鬼是不是？”

“他過兩天回來。”高訪輕道，“會召開記者招待會宣佈婚訊。”

溫暖咬著膝頭的子，襯田黃石著的心口不可抑制地又刺痛起來，聽到空氣中飄起一把嘶啞無助的聲音，說話出口才知道原來發於自己。

“你走，走開。”

原來一切推斷都是敏和多餘，原來不管知不知道背後的事實，他的目的那麼明確，就是決意要和一刀兩斷。

百分之五十的機率，這一次，還沒與他正面鋒，已全盤皆輸。

的死纏爛打除了讓自己顯得如斯卑微外，再無別的意義。

可是，那麼，那麼他。

背靠著電梯門，伏在膝上無人看見的臉，再忍不住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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