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警衛再次看到白因，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最近很閒嘛。”

白因迫不及待把包裡的項鍊拿給孫警衛看。

孫警衛愣了愣，問道：“什麼意思？”

和顧威霆一模一樣的反應，可見顧夫人的這條項鍊沒有任何一個人見過。

“這是我在顧海母親的房間裡發現的一條項鍊。”

孫警衛坐下來，面平和地看著白因，“你想說什麼？”

“我覺得顧海母親的死和這條項鍊有關係，我問過顧海、也問過顧首長，他們都對這條項鍊沒有任何印象。”

孫警衛淡淡一笑，“這又能說明什麼？夫人的首飾那麼多，首長和小海怎麼可能一一都記得。何況夫人走了那麼久，就算他們對夫人的東西有印象，也變得模糊了。”

白因眼神很堅定，“我看了顧海母親的所有首飾，只有這條項鍊和其餘的首飾風格迥異。而且的首飾都保存在專門的櫃子裡，只有這條項鍊扔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孫警衛還是一副不爲所的表，“像顧夫人這種份，有人送東西再正常不過了，說不定是不喜歡，隨手就扔掉了。”

“不是。”白因很篤信自己的猜測，“不會隨隨便便把這麼貴重的東西扔掉的，一定是收到這條項鍊不久，就有了突**況，一直到去世都沒來得及收起來。”

“因。”孫警衛站起，拍了拍白因的肩膀，“我知道你一心想幫助小海，但是這件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當初顧首長爲了查出真相，不知道花費了多大的力氣，結果還是一無所獲。既然對方能把事做得這麼蔽，就一定有他不可抗衡的能力，我們再追究下去，說不定會牽扯出更大的麻煩。”

“他有多大的能力我不管，我只想查到一個真相，我不能讓顧海連自己的親生母親是怎麼去世的都不知道。”

看著白因固執的眸子，孫警衛臉上流出幾分無奈。

“那你現在查到了什麼？”

白因拿起手中的項鍊，“這就是個線索，顧海母親的屋子裡出現一條莫名其妙的項鍊，而且一反常態地沒有保存起來，是這兩點就值得懷疑。”

“你也說了，僅僅是懷疑，當初我們懷疑的東西比你多得多，可追究下去，什麼答案也沒有。我知道你很聰明，也很優秀，但是這些東西真的不是你該想的。”

“難道您不覺得這條項鍊是個暗示麼？”白因的緒變得有些焦急，“顧海母親是收到這條項鍊之後纔出事的，這條項鍊是誰送給′的？他的目的是什麼？……”

“好了。”孫警衛再一次打斷了白因，“孩子，回去吧，已經不早了。”

“可是……”

白因還想再說，孫警衛的手機響起來了，只好暫時閉上。孫警衛一邊接電話一邊朝外走，白因跟了出去，過程中稍微穩定了一下緒，暗示自己不要著急。

孫警衛撂下手機，抱歉地朝白因笑笑。

“首長找我，我得馬上過去。”

白因還想開口，但是看孫警衛的臉，已經沒法繼續下去了。

回去的路上，白因的心很鬱，他以爲孫警衛會因爲自己的這點發現而喜出外，結果卻截然相反。儘管孫警衛的臉上一直帶著笑容，但是白因能看出他眼神中的鄙夷，是的，這麼大的一個謎案，又過去了那麼久，誰會相信他一個學生能解開謎團呢？

可是白因間又覺得，其實事沒有那麼複雜，是他們刻意把事複雜化了。

也許，真相就在頭頂上方，只要稍稍一手就夠到了。

雖然倍打擊，可白因不停地鼓勵著自己，別人越是覺得沒可能的事，他越是要做到！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愈挫愈勇，倔強頑固，如果這麼輕易就放棄了，他就不是白因了。

“你怎麼又來了？”

姜圓愕然地看著站在門口氣吁吁的白因。

白因二話不說，直接衝上二樓，直奔顧夫人的房間。

姜圓嚇得跟了上去，看到白因焦急地翻找著什麼，沒一會兒的工夫，乾淨整潔的房間就被他弄得七八糟。櫃子裡碼放好的東西全被折騰出來，沒輕沒重地撇在一旁，看得姜圓心驚膽戰的。

“我的寶貝兒啊，你可別來啊，你要是把的東西弄壞了弄了，顧海會和我玩命的，老顧也會給我臉看的。”

白因恍若未聞，一個勁地在屜裡翻找著。

“兒子，你到底在找什麼啊？你說出來，媽媽幫你找。”

白因依舊我行我素，他把櫃子裡和屜裡所有的首飾盒都打開了，裡面全都存放著首飾，沒有一個空盒子。白因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如果夫人的項鍊隨便丟在了一個地方，那盛項鍊的錦盒肯定也不會規矩地碼在櫃子裡。他的目上移，很快發現了梳妝檯上的一個不起眼的小盒子，拿過來一看，是空的，再把項鍊往裡面一放，正合適！

眼神裡難以掩飾的激。

“這個首飾盒一開始就是空的麼？”白因扭頭朝姜圓問。

姜圓一臉發愁的表，“我還要說多遍你纔會相信？的東西我從來沒有過，以前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

白因走出顧夫人的房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再一次打開了首飾盒。

和別的首飾盒沒什麼不同，只是沒有商標罷了，不對，是有商標的，只不過標在了盒子裡面的絨布上。白因仔細看了看絨布上面的英文標識，danger，危險……白因的腦袋轟的一下炸開了。

他衝到顧夫人的房間，將正在收拾東西的姜圓拽了出來。

“我有事求你。”

這是姜圓第一次在白因的臉上看到他對自己的需要。

“和我還說什麼求不求的，你說吧。”

“你認識珠寶首飾界的專家麼？”

姜圓猶豫了一下，“我倒是不認識，但是我有很多好姐妹，們中估計會有認識的。怎麼了？你是想做珠寶鑑定？”

白因穩定了一下緒，不不慢地說：“我只有一條紅鑽石項鍊和一個首飾盒，你能憑藉這兩樣東西，追查到這條項鍊的產地和出麼？”

“紅鑽石……”姜圓的眼睛微微瞇起，“你指的是老顧前妻項鍊上的那一顆？”

白因點點頭。

姜圓的表很謹慎，“據說紅鑽石是很罕見的，有些從事珠寶行業的資深人士都無緣見識到，我也只見到過這麼一顆。既然它這麼稀有，每一分記錄應該都是很詳盡的，我不敢斷言一定能查到，但是我會盡力而爲的。”

姜圓這麼一說，白因心裡就有譜了。

兩天之後，姜圓再次找到了白因，易記錄和項鍊全都到了白因的手上。

白因再一次找到了孫警衛。

消停了兩天，孫警衛以爲白因知難而退了，沒想到他又拿著所謂的“線索”找到了他。這一次不有項鍊，還有一疊厚厚的材料。

本來，孫警衛打算隨便翻看一下就把白因打發回去，結果剛拿起那疊材料，就被一個名字揪住了目。

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是在顧威霆的口中，也就是三年前，顧威霆負責那個武研發工程的時候，國的軍工業巨頭派人過來涉，想購買這份軍事機，結果遭到了拒絕，而當時過來涉的人就這個名字。

爲了進一步確定是否就是此人，孫警衛繼續往下看，果然看到了易人的詳細信息。

的的確確就是那個人。

“你是從哪得到的這份材料？又是從哪找到的這條項鍊？”

此時此刻，孫警衛看向白因的眼神發生了質的改變，他沒想到，積了三年的疑案居然在一條不起眼的項鍊上找到了突破口。更令他沒想到的是，發現這個小細節的人竟然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孩子。

白因把自己發現這條項鍊以及追查到購買人的全過程很詳盡地告訴孫警衛，孫警衛聽得很認真，白因說完之後，朝孫警衛問：“您認識這個人？”

“不瞞你說，這個人就是當初國軍企派過來的涉人。”

白因五指攥拳，目銳之。

“Calun一定是打聽到了顧首長付軍事機的日期，但是沒能打聽到的線路。他把這條項鍊送到顧海母親的手裡，暗示首長本次任務會有危險，爲的就是通過打探到軍事機的運送線路。因爲Calun篤定顧海母親一定會去找顧首長，只是沒料到顧首長最後會來這麼一手……當然，這也僅僅是我的猜測，因爲我就知道這麼多。”

孫警衛的表從未這樣凝重過，但他還是肯定了白因的大部分猜測。

白因擰了擰眉，繼續說道：“但這也僅僅是推理，沒有確鑿的證據，還是無法讓顧海信服。比如，顧海母親是如何獲知顧首長行的線路的？這纔是問題關鍵，如果這個問題解決不了，一切答案都無從談起。因爲當時知道這條假線路的人很多，其中也包括顧首長，如果他派人給顧夫人捎信兒，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其實，可以去找一個人。”孫警衛自言自語地說道。

白因眸一沉，“誰？”

“他甄大，是原總參二部七局局長，也是顧海的舅舅，總參二部是負責軍事報蒐集工作的，甄大的實力不容小窺。”

“那你們爲什麼沒在事發後第一時間找到這個人？”

孫警衛一臉正，“這是組織上的記錄，誰也不容違抗。何況他和夫人斷絕兄妹關係很久了，沒有追查的必要。”

白因明白了，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孫警衛卻冷聲命令道：“你絕對不能去找他，我也只是說說而已，這個人沒有追查價值。而且他這個人很怪，你去了只會給自己找麻煩，絕對得不到一點兒好。”

白因心裡暗暗回道：只要有一希，我都要去嘗試。

臨走前，孫警衛還朝白因叮囑了幾句。

“記住，我們談論的所有容都不要讓首長知道，他已經夠累的了，別再重新折騰他一次了。”

白因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