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到了五月份,天已經開始熱了,前兩天白因和顧海難得勤快一次,把厚服和厚被子都收了起來,結果第二天就大風降溫了。
將近三個月的時間,日子過得溫馨平淡。
白因回家住的次數越來越,週末只是回去吃個飯,陪家人待一會兒,帶著阿郎溜一會兒……然後就厚著臉皮把能帶走的好吃的全都洗劫一空,塞到他們自己的冰箱裡。
白因的車技越來越高,顧海偶爾也會懶,讓白因開車去買早餐。顧海的廚藝水平也越來越高,煮出來的麪條不再是一個個麪疙瘩了,大部分都能連一條線,雖然長短不一、參差不齊,但是吃著很勁道。
兩個人的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的。
某一天中午,倆人因爲誰多吃了一個鵪鶉蛋而吵吵起來了,兩個一米八五的大老爺們兒,弱智一樣地用筷子互敲腦袋。而且敲著敲著還急了,飯吃到一半就開始滿屋跑瞎折騰,白因總是能襲到顧海,顧海吃癟,兇著臉朝白因追過去。
白因躲到最後無可躲了,猛地竄到了門外,死死攥著門把手不讓顧海出來。
顧海和白因僵持了一陣,把門從裡面鎖上了。
你不是能耐麼?有本事你直接用手指頭把門撬開。
顧海過貓眼朝外瞄了一眼,瞧見白因那副氣急敗壞的表,自個在屋著樂。樂夠了之後大搖大擺地走回餐廳,淡然自若地吃著飯,心裡冷哼一聲,小樣兒的,不按門鈴,不親我一口,絕對不給你丫的開門!
白因還在外面琢磨怎麼進去,電梯門就在他面前打開了,一個悉的影映視線。
“顧首……叔。”
白因笑得有些不自然。
顧威霆威武的軀佇立在白因的面前,和的視線中都帶著一肅殺之氣。
“怎麼不進去?”
白因的目閃躲了一下,“剛要進去,還沒來得及按門鈴。”
顧威霆直接手幫白因執行了這項任務。
顧海的耳朵正豎著呢,聽到門鈴響,角勾起一個得意的弧度。
撐不住了吧?
一副得瑟的神態走了出去。
慢悠悠地擰門鎖,慢悠悠地開門,然後快速將門外的人拽進來,猛地在他的脣上襲了一口。
這一口逮的,真是又狠又準。
就連一貫面癱的顧威霆此時此刻都出了一副吃驚的表。
十七年了,整整十七年了,除了顧海出生的時候往他的脖子上撒了一泡尿,父子倆就沒啥額外的接了。
白因的表自然不用說,手擋著半邊臉,樂得下都快臼了。
顧海傻眼了,這老東西啥時候冒出來的?
我剛纔親的不會是……草!我說怎麼跟吻了塊鋼板一樣!
仨人站在門口,誰也沒開口說話,氣氛徹底僵死了。
顧海自暴自棄了,反正也親了,這會兒再說親錯了,豈不是不打自招了麼?既然已定局,就這麼著吧,今兒我豁出去了。
“爸,您來了。”顧海朝顧威霆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顧威霆笑得有些僵,可他的確是笑了,比以往的笑容更有涵。
白因輕咳了兩聲,跟著顧威霆的後走了進去,到了顧海邊,撅著回了他一個吻。顧海給氣得啊,牙釉質都磨掉了一層。
“吃飯呢?”顧威霆聞到了飯香味兒。
顧海繼續僞裝熱,“是啊,要不您也坐下來一塊吃?”
顧海之所以敢這麼說,就是篤定顧威霆不會和他們湊份子,哪想到今兒顧威霆收到兒子的一個吻之後,心大好,當即爽快地答應了。
兩個兒子坐在對面,看著顧威霆不避嫌地用筷子夾了個丸子放進碗裡。
最後兩個丸子了。
顧威霆夾走了一個,就意味著剩下的一個得靠搶了。
說時遲那時快!
兩個人的筷子同時抵到那個盤子的邊緣,微微頓了一下,調整到最佳姿勢,還未展開廝殺,就看到那個丸子騰空而起,以一個優的弧度落到了顧威霆的碗裡。
“味道不錯。”顧威霆一口一個。
顧海和白因相視一眼,互相埋下頭,鴕鳥一般地拉著碗裡的飯。
顧威霆看著白因問:“這是你做的?”
“不是。”白因指指顧海,“他做的。”
顧威霆朝著顧海那雙糙皮老手看了兩眼,實在無法想象這雙手是怎麼丸子的。
不愧是父子連心,顧海一下就看出了顧威霆心裡所想。
“丸子是現的,兒是我調的。”
顧威霆點點頭,淡淡地誇獎了一句,“不錯。”
顧海心裡屈:我小時候在部隊表現那麼出,也沒見你誇我一句,現在我弄了一碗丸子湯,你瞧你這捧場勁兒的,敢在你眼裡,你兒子就是做飯的料兒啊?!
吃完飯,顧威霆在屋子裡晃了晃,到走走看看。看到沙發巾歪了,就幫忙扶正,看到子丟,來扔到衛生間去……白因不好意思的,你說人家一個首長,在部隊裡位高權重的,回來還得給兒子收拾屋子。
“這是什麼?”顧威霆拿起一個半明的藥管。
顧海臉一變,猛地往前了一大步,是把潤油搶了過來。
白因在旁邊表大窘,太驚險了,幸好是英文牌子,幸好顧海及時搶過來了。昨天某人瘋,非要在沙發上玩玩,白因抵擋不住他的惡趣味,還是奉陪了,結果玩得High的,以致於“罪證”都忘了收進櫃子裡。
顧威霆質疑的目掃著顧海手裡的東西。
“什麼東西看都不讓看?”
顧海笑得尷尬,“痔瘡膏。”
顧威霆微斂雙目,定定地看著顧海的臉。
“您不信啊?”顧海當即擰開瓶蓋,往裡上抹了一點兒,“您看,是不是痔瘡膏?”
顧威霆,“……”
最近,學校裡有一條流言傳得沸沸揚揚的。
流言的主角是一直於人氣榜首位的尤其同志,據說他新了一個朋友,而且這個生是北影的在校大學生,還演過XX電視劇,家裡如何如何富有,作風如何如何不正……關於尤其如何追求的版本,就流傳了二十幾種。
楊猛偶爾也關注一下下,還有一些無聊的生會來他這打聽,他就了謠言的散佈者之一,沒事就喜歡醜化尤其的形象,把他說賤男、渣子一枚,說到最後連他自個都不知道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了……
某一天,尤其把楊猛攔在了校門口。
楊猛挽起袖子,一副要和尤其拼了的架勢,等尤其把手出來的時候,他卻又想從人家的胳膊底下鑽過去。結果被尤其識破,胳膊肘猛地扼住他的脖子,楊猛認栽了。
“幫我一個忙。”尤其說。
楊猛愣住,“你不是來找我算賬的?”
尤其也愣住,“我找你算什麼賬?”
“沒啥沒啥……”楊猛嘿嘿笑,不知道正好。
心態擺正了,楊猛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又出來了,拍著尤其的肩膀調侃道:“哥們兒聽說你最近新了一個朋友?”
“新?”尤其故意把新字咬得很重,“我以前什麼時候過?”
“就上個月,你跟那誰……就咱們學校有名的杜小,什麼來著?……甭管啥了,你敢說你沒和在一起?”
尤其滿不在乎地笑笑,“緋聞而已。”
楊猛重重地切了一聲,“你丫還真把自個當明星了,還緋聞,得瑟吧你就。”
“別鬧了,說正經事。”
尤其把楊猛拽到旗桿底下,鄭重其事地對他說:“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啥忙?”楊猛問。
尤其作賊心虛地四瞄了兩眼,確定沒人後,才放開膽子說:“有個比我大五歲的生追我,我不喜歡,非要死纏爛打。”
“你不會說的是北影那位吧?”
尤其窘著臉,“都傳到你那了?”
廢話,就是從我這傳出去的……
楊猛收了收心虛的表,鄙視的目掃著尤其的臉。
“還尼瑪跟我這得瑟是不?故意在我這面前哭訴自個被人纏,有本事你甩了去!”
尤其氣結,“我倒真想甩了呢。”
楊猛地觀察了尤其一會兒,發現他不像是說瞎話,倒真像是發愁的。緣分這東西確實怪,有時候一個大擺在你面前,你就是不來電,非得等自己空虛的時候,再對著一個歪瓜裂棗**。
“那你來找我幹什麼?”楊猛又問了,“我能幫你什麼忙啊?”
“能幫大忙了。”
一說起這事,尤其的神頭兒又來了。
楊猛間有種不祥的預,“你不會是想讓我代替你去說狠話,傷害人家吧?我告訴你,這事兒我可幹不出來。我楊家列祖列宗都是權主義的堅決擁護者,唯人不可傷也!”
“不是,你想得太損了。”尤其測測地笑。
楊猛一聽這話鬆了口氣,不是就好,他最不樂意幹這種傷人的事了。
“過兩天那的要請我吃飯,我想讓你扮我的朋友,跟我一起去,讓徹底死心。”
楊猛鬆了的那口氣差點兒咽回去。
俊秀的一張臉瞬間漲得紅紫,像一個豔滴的豬腰子,牙齒在裡叮噹響,鼻子裡出的氣都帶著一腥味兒。
“尤其,你!!……”
尤其拍著楊猛的肩膀,“我相信你!”
楊猛嘶吼,“你爲啥不直接找個的?幹嘛要讓我扮的?”
尤其一邊誇著一邊罵著。
“因爲我覺得咱們學校沒有一個的比你好看。”
楊猛點點頭,“你夠狠。”
轉要走。
尤其一把拽住了他,“別生氣,我沒有貶低侮辱你的意思。我是覺著吧,人家本就是學表演的,我要真找個不喜歡的生陪我演戲,人家肯定一眼就能瞅出來!我和你就不一樣了,你是男的,我可以很自然地和你親熱。”
“你覺得更容易瞅出來你倆在演戲,還是更容易瞅出來我是男的?”楊猛磨牙。
尤其拽了拽楊猛的領子,耐心地告訴他,“如果你把結擋上,我保證看不出你是男的。”
楊猛哭無淚,爸,我又給你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