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打開,顧海的腳步滯楞了片刻,靜靜地走了出去。
白因就蹲在家門口,地上一堆菸屁,聽到電梯門開的響聲,他的眼皮擡了起來,很快又垂了下去,手裡還有半截沒完的煙,猛吸一口,又一個菸屁扔在了地上。
顧海也蹲下看著白因,表溫無比,好像中午那個鬧事的混蛋不是他一樣。
“怎麼不進門?在這待著不冷麼?”
說罷攥了攥白因的手,冰涼似鐵,頓時一臉心疼。
“你一直在外面等我?”
其實這個問題純屬白問,看了地上的一堆菸屁不就知道了麼!
“我剛看到那條短信。”顧海揚起白因的下,“我要是早點兒看到,就回來給你做飯吃了,你吃飯了麼?”
白因沒說話,就那麼定定地看著顧海。
顧海一瞧白因這副模樣,就知道他肯定沒吃飯。
“走,進屋,我給你弄點兒吃的。”
顧海站起,想把白因拉進屋,結果沒拉。封凍了半天的心在這一刻徹底化了,化了一灘水,在這個夜深人靜的時刻,想著白因蹲在這裡等著他回來,如果,如果他沒有看到那條短信,是不是他會在這等一宿?
順手把白因擁懷中,覺他從頭到腳都是寒氣。
“咱進屋好不好?”顧海語哀求著,“以後我再耍渾你就我,無論我怎麼鬧脾氣,都不會把你一個人扔家了。”
白因的手僵地上顧海的脖頸,一涼意順著脖頸上的脈流淌到心窩。
“如果你不回來,我進這個門就沒任何意義。”
顧海心疼地著白因的頭髮,溫熱的臉頰著白因冰涼的臉蛋兒,心裡很不是滋味。
“我以後不走了,真不走了。”
白因此時此刻才把心底的話告訴顧海。
“你走的那二十多天,我最痛苦的事就是一個人睡,每次我到旁邊沒人,我就會醒,然後就睡不著了。其實我特別怕,怕你會出事,所以我不敢想,我每天一閉眼,就告訴自己你就躺在旁邊。我喝酒是因爲我心裡難,我和別人一起睡是想找個伴,讓我心裡沒那麼慌,其實這個人是誰都無所謂,只要我睡著了,這個人就一定是你。”
這一番話說得顧海心裡溼溼的,的,特別,也特別心疼。
“我當時應該多給你打幾個電話的,不應該一個電話打那麼久,然後很多天都不和你聯繫。我太注重自我滿足了,總是忽略你的。”
“你現在說這話還有勁麼?”白因揪著顧海的耳朵,“該著的急已經著完了!”
“怎麼沒勁?”顧海用胡茬刮蹭著白因的薄脣,“起碼讓我知道我有多對不起你。”
“知道了又怎麼樣?”白因凌厲的視線掃視著顧海溫的眸子,“知道了對不起我,下次鬧翻的時候更加努力地乾死我?”
“不不不……你幹我,你幹我。”顧海無恥地賠笑。
“這可是你說的,下次你再耍渾,我就直接子了!”
顧海心甘願地點頭。
白因笑了,好像幽暗樓道里那一抹溫暖的,澄澈而明朗。顧海的心瞬間被迷醉,眼神直直地著白因眸底的一汪清泉,好像周圍的一切都恍惚了,只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脣……在心裡烙刻得如此清晰明澈。
顧海的手稍稍一用力,便將白因的頭抵在了後的牆壁上。
雙脣對吻,起初是蜻蜓點水般的淺吻,而後是細細的吻,從未在淡紅的薄脣上灑下如此細膩的。撬開脣角,橫掃牙關,忽明忽暗中舌尖上的溼和悸。顧海的手墊護在白因的髮梢,白因的手捧住顧海的臉頰,深而濃烈,繾綣而悠長……
幽暗的燈下,兩道長長的影打在了電梯門上。
直到,某一瞬間,這兩道影被切斷。
他們還渾然不覺,無所顧忌。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除了兩人的沉淪,還有另一人的震驚。
顧威霆僅僅是來看顧海一眼,這一眼看得他此生難忘。
他的兩個兒子,在他的視線,做著天理不容的茍且之事。
顧大首長可沒那麼好的閒雅緻,忙裡閒地來這觀看這麼激四的場面。若是別人流鼻,肯定是羨慕嫉妒恨,而他流鼻,絕對是七竅流的先兆。
兩個人還在忘我地纏綿著,突然門把手發出斷裂的聲響。
顧海側目,看到顧威霆那張鐵青的威嚴面孔。
而顧威霆一側目,卻看到顧海把自個的舌頭從白因的裡拿出來。
來不及做出反應,顧海就被顧威霆一狠力拽離白因旁,再一腳狠踹,顧海的猛地砸到門板上,發出鐺的一聲響,那是後腦勺叩擊鋼板的聲響。
可以想象,當顧海的後腦勺到如此大的撞擊後,他的頭是如何昏眩的。他用力攥住門把手,纔沒讓自己出溜到地上。
顧威霆還嫌不夠解氣,又朝顧海揚起手。
白因趕擋在了顧海的前。
顧威霆渾上下散發著懾人的氣魄,讓人心悸膽寒。
“你以爲我不敢對你手麼?”顧威霆怒視著白因。
白因巋然不,就那麼橫在顧海的面前,一副誓死護短的壯烈表。
顧海瞬間清醒過來,又把白因拽到後,將孽畜的形象展現得淋漓盡致。
“您敢他一下試試!”
顧威霆虎軀一震。
“你剛纔跟我說什麼?”
白因想去捂顧海的,可惜晚了,手剛過去就被顧海牢牢攥住。
“您打死我我都沒意見,但是您不能朝他手,您打他一下,我就管您一聲爸!”
“你以爲我稀罕你管我爸呢?”顧威霆一把薅起顧海的領,強大的氣勢了過去,“我現在不得沒有你這個兒子!”
“現在後悔也晚了,誰讓您當初讓我媽生的?”
“你!!……”
顧威霆差點兒被顧海氣得出,是的,這個混賬確實該死,可他是顧威霆的唯一脈,是前妻的唯一寄託和希。
“都給我進來!!”
一聲狂吼過後,兩個兒子一起進了屋接審訊。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顧海沉著一張臉,“您不是都看見了麼?”
顧威霆手裡的杯子朝顧海狂甩而去,炸裂聲刺痛了白因的耳。
“你給我好好說話!”
白因去扯拽顧海的手,想勸他冷靜一點兒,結果這個作被顧威霆看見了,不知從哪出來一軍鞭,猛地朝兩個人握的雙手上甩去,火辣辣的疼痛,白因生生地忍著,心裡頭吸氣,愣是沒把手鬆開。
“你們可真是一對好哥倆!”
顧海心頭一,猛地將白因的手拽到眼前,手背上清晰的痕,顧海的眼睛也像是*,剛要發作,卻被白因搶在了前頭。
“叔,錯都在我上,是我先導顧海的。”
顧海急了,一把箍住白因的肩膀,怒道:“我用得著你給我當替罪羊麼?”
白因低聲音,“放心,你爸不敢我的。”
“你是他兒子我是他兒子?虎毒不食子!他再生氣能把我怎麼樣?”
“他是不會把你弄死,可你還是要罪啊!”
“爺樂意!”
顧威霆著臉看著兩個兒子在自個面前揪扯來揪扯去,最後看不下去了,猛地一拍桌子,“你倆磨嘰夠了沒有?”
兩人同時噤聲,即便這樣,顧海還不忘用手去白因被鞭子壞的手背。
顧威霆站了起來,走到倆人面前,定定地看著他們。
顧海頂著張一級戰備的臉對著顧威霆。
久久之後,顧威霆開口。
“你們是住在一起時間久了,邊又沒個朋友,才做出這種事的麼?”
顧威霆在軍隊待了這麼久,對於清一的男人環境深有悟,偶爾做出這種出格的事也不算什麼,起碼比糟蹋一個人強。但前提是這事是偶然發生的,而且僅僅屬於出格,沒到反倫理、反自然的地步!
“不是。”顧海回答得很氣,也很欠,“我們之前都有朋友,是因爲對彼此的,才放棄了男,選擇了這麼一條不歸路,但是我們一點兒都不後悔!”
不知道爲什麼,當顧海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即便知道其後將迎接狂風暴雨,白因心裡都是義無反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