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華在屋裡坐了會兒，一雙眼睛在橙心的上轉了幾遍，心中涼得徹骨。

橙心見神不定，跪在地上也不敢說話，過了許久，方纔聽見再次開口：“你可知道地窖怎麼去？”

青巧神一凜，來之前多聽過青巧的一些事，此刻見小姐突然問起地窖，不由愈發小心，思慮再三還是低聲地答道：“奴婢並不清楚……”

“你是家生子，在沈家長大，竟是不知地窖在何？”書華心本就極糟，此刻更是雙眉擰做一團，俯視著跪在地上的橙心，聲音已是冷到了極點，“看來太太把你調教得很好，竟敢擋著我的面就撒謊？你既是如此不願侍奉我，那我就將你送回去，也好全了你的心願，如何？”

“小姐，奴婢知錯了！奴婢剛纔是一時糊塗，求小姐千萬不要將奴婢送回去，二夫人定會打死奴婢的！”不停地跪在地上磕頭，纖瘦的肩膀不停發抖，顯是真得被嚇到了。

在來之前，聽自家老子娘說過這個三小姐，雖是嫡出卻子弱，是個好拿的主兒，本想著被派到三小姐這兒應是個輕鬆差事，眼下看來，卻是老子娘看走了眼，倒這個做兒的犯了忌諱！

書華沒有去理會的討饒，沉聲來君瑤：“你去墨香苑找二爺，讓他去地窖找我。”

君瑤不知何事，但見小姐神極差，也不敢多言，只管領了命就奔出了屋子。

書華驀地站起，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橙心：“去地窖。”

簡單三個字，擲地有聲，不容置疑。

橙心哪裡還敢反駁，趕從地上爬起來，全哆嗦地領著朝地窖走去。

地窖就在廚房的後院裡，當書華出現在廚房的時候，大姐正好在廚房裡查崗，見到忽然衝了進來，不由一愣：“小妹，你來這兒做什麼？”

書華原本還顧及著這個三小姐從前的格與份，但此時此刻，的理智在告訴自己——即便裝得再像，也無法保證自己就能夠在這個家裡好好過下去！這個世界上就有那麼些人，就算你不去惹他們，他們也會像瘋子一樣送上門來！

書華一邊走一邊答，連眼睛都沒正經看一下：“找人。”

見到小妹如此不把自己看在眼裡，更何況還是當著如此多人的面！沈書畫毫不猶豫地攔住，柳眉冷對，小巧的櫻桃輕輕張合，吐出的話又冷又：“你就是這樣和你大姐說話的？簡直是目無尊長！”

“你是我的什麼尊長？”書華腳下一頓，勉力耐住子瞥了一眼，“你別忘記了，你出生的時候太太還只是個妾，按照祖制，你終究不過是個庶出，我要做什麼事，何時需要你來？！”

大姐怒極，反倒冷笑出聲：“三丫頭不但了，就連翅膀也變了，想要造反了？！”

“以前我不惹你，是因爲我敬你年長，敬太太是你的親孃，但也請你弄明白了，在這個家裡，我纔是正經的嫡長，即便你搶走了所有的一切，也搶不走這個與生俱來的名號！你想要柳志瑜是吧？儘管拿去！我沈書華既然爲他蠢了一次，就絕對不會再蠢第二次！滾開！”

不等大姐反應，手一把將其推開，大步穿過廚房，無視掉所有人幾乎震驚的目，徑直來到酒窖的口前。

橙心經過方纔那麼一鬧，早已知道眼前這個小姐不是好糊弄的人，也不等說話，就趕將躲在一邊看熱鬧的老子娘喊出來，催著快些開門。

的老子娘是廚房的廚娘，被人喚作楊嬸，是個極會看眼套近乎的人。眼下被自家兒這麼一推，也知道這事兒避不過去，左右上頭都有三小姐擋著，也就大方地拿出鑰匙，打開了地窖的門。

地窖是家裡常年存放酒醋與冰塊的地方，挖得相當深，平常很有人會進來。書華扶著牆壁小心踩著階梯下到地窖裡，地窖被分爲三部分，最裡面是專門存放冰塊的冰室，此刻已是深秋，那裡已經久未開過。其次就是存放酒與醋的酒窖，裡面有時還會存些糧食以備不時只需。最外面的，就是書華現在站的的地方，一些犯了錯的奴婢會被關到這裡來，以示懲戒。

書華進來的時候，在一片灰暗的角落裡尋到了一個瘦小的影，裳襤褸，邊全是髒的乾草，空氣中漂浮著一淡淡的腥味。書華試探地靠過去：“青巧，是你嗎……”

角落裡的影微微一，隨即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出一手黑瘦的小手，發出一陣依依呀呀的聲音，半點也聽不清楚在說什麼。

書華來不及悲傷，趕握住的手，放緩了語氣：“沒事，我來救你了……”雖然，有點晚……

橙心適時走上前來問道：“小姐，接下來怎麼辦？”

“帶出去。”

橙心一愣：“可是二夫人那邊……”

“出了什麼事都有我頂著，我就不信了，我堂堂一個嫡出的沈家三小姐，竟然連一個丫頭都保不住！”

橙心趕點頭，彎腰過去將青巧從角落裡扶起來，青巧被關在這裡已經兩天了，沒有吃喝，而且上盡是傷痕，其中有些甚至已經灌膿，目驚心。

橙心忍著噁心的覺，小心扶著往地窖外面走去，書華見們走得艱難，也出手來幫了一把。

等到們走出地窖，就見到二夫人領著一行人從廚房後門走出來，大姐就站在旁邊冷眼瞧著，一干婆子丫鬟更在都躲在一邊看好戲。看來大姐的手腳也快的，這麼快就把援兵搬來了。

書華讓橙心將青巧扶穩了，這才上前來朝二夫人行禮：“太太安好。”

“你這是要做什麼？”二夫人靜靜站在面前，一雙眼睛除了探究，便是防備。

“我來帶我房裡的丫鬟回去。”

沒有想到會說得這麼直接，二夫人神稍頓，隨即道：“犯了錯，就該接罰，你這樣公私不分，我日後如何管教其他下人？”

書華擡起頭，方纔的憤怒已經一點點散去，沉靜的臉龐上只是有一雙明亮澈的眸子，直直著眼前這個以母親份對自己說話的人：“敢問太太一句，青巧犯了什麼錯？”

“故意傷人，私自與其他下人手打架，這些罪還不夠嗎？”

“既是與人手，爲何您只懲青巧一人？”書華收回行禮的手臂，直了腰板看著，“既是要公私分明，爲何您只將錯歸到我房裡的丫頭上？當日青巧與綠慧手，我在場看得清清楚楚，爲何您連問都不問我一句，就將青巧打這般模樣？難道真如三嬸口中所說，因爲我不是您的親生兒，所以您就可以如此偏袒大姐……”

“夠了！”二夫人面已然鐵青，饒是家教再好，此刻也不住惱怒，“不過是個丫頭，你竟然就敢如此與我說話？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

“你不是我母親！”書華一字一句道，“我母親早就已經死了，你永遠也當不了我的母親，永遠也不配！”

“你！”二夫人高高揚起右手，然而理智抓住了，那隻手是被停在了半空中，怎麼都沒有打下去。

“你在做什麼？！”書才忽然從人羣中衝了出來，不顧二夫人眼中的慌張之，大步走到小妹邊，將護在後。他冷冷看著二夫人舉起的右手，“這是我的妹妹，還不到你來管教！”

二夫人原本青白的臉忽地變得紅了，但是礙於家裡下人都在場，也不好當真與書才正面衝突，淡定地收回右手：“這事並不是你想的那樣，華姐兒實在太……”

“怎麼樣都與你無關！我之前礙於父親的意願，一直敬您爲母，上下都給足你面子，沒想到你竟是這般歹毒，竟然連華姐兒都要打？華姐兒方纔那句話說對了，你就不配做我們的母親。”

言罷，他拉著書華就往外面走去，橙心見狀，趕扶著青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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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覺豬這一下子徹底暴|了，接下來的路還很長，難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