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華並不喜歡姚氏，但眼下沈家困境，不希再鬧出什麼部矛盾。

攘外必先安，安的手段無非兩種——要不一方將一方完全擊敗，然後直接滅了他，以絕後患；要不就是兩方和平相，互相息事寧人，一致對外。

前者無疑是最簡單安全的方法，但選擇它就意味著會有戰爭，還有至死方休的爭鬥。在沒有絕對的實力之前，貿然選擇這個法子的後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書華實在不想沈家再在這個關鍵時刻鬧分裂，再讓某些旁觀者坐收漁翁之利。

相比之下，後者顯得要平穩得多。眼下的沈家正在不安狀態中，任何舉都有可能引來人心惶惶，倒不如暫且按兵不。姚氏與沈書畫現在都只能依靠沈家而活，如若沈家完了們也就完了，所以，至在這一點上面，們與書華是一致的。

只要目標一致，那麼便有和平相的理由。不過，爲了防止被們從背後捅一刀，書華得多留個心眼，日後尋個短揪住們，方能確保萬無一失。

回到蘭苑，累極了的書華躺到牀上便睡著了，一夜無眠。

第二日鳴時分，書華便醒了過來，起牀更，梳洗完畢，用了早飯便先去雲和院向姚氏請安。

姚氏的氣看起來好了一些，一素直裾裹，因著本就生得豔麗婀娜，即便是素服也被穿得明人，眼中帶，舉止間盡是迷人的風。書華不由嘆，的確是個大人啊

書華表現甚爲恭謙，言行溫和，儘量讓自己表現得友好些。

一旁的沈書畫本就看不順眼，無論做什麼都覺得是在故意做作，免不了要諷刺兩句。倒是姚氏一直面帶微笑，顯得很有長輩的風範，對書華也是客客氣氣的。

倆個人雖然都沒明說，卻都從對方的言行之中看懂了意思，甚至在潛移默化之中地達了某種一致。

姚氏後來還特意留下書華，當著的面將家中這兩日的賬目過了一遍，並且將需要理的事盡數吩咐下去。書華也只靜靜在旁看著，一邊學習一邊繼續表示友好。

無論姚氏說什麼做什麼，都要保持著適宜的笑容，讓外人看起來與姚氏的關係很融洽。等到賬目看完了，從雲和院走出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那張臉都整個笑僵了。

趕

趁著四周無人，使勁地鼻子弄眼，臉部表要多誇張有多誇張。直到臉上的直覺恢復到得差不多了，王管事忽然冒了出來，說是二爺已經出發了。

書華又問了一遍靈堂那邊的安排況，確定一切無誤之後，方纔朝著廚房走去。

這些日子一直忙著父親與父親的後事，廚房這邊倒是有些顧不上了，幸而還有徐大娘在這邊撐著，倒也不用太當心。

今天是上元節，該是吃元宵的日子。前兩日因著父親的病而沒顧得上今年的臘八，眼下正好趕上了上元節，雖然不能大大辦，但至也該表示表示。

書華讓徐大娘去做些元宵，留作晚上煮了吃。

徐大娘道：“不知道小姐喜歡什麼樣的口味？”

書華想了想：“芝麻陷和桂花餡的都做一些，還有原味的也弄一點，味道不要太甜了，容易膩人。如果時間夠的話，再弄些玫瑰花的吧，可以容養的。這些分量都不要做多了，畢竟家裡人不多，做多了也只會浪費。”

徐大娘一一記下，趕招呼了下去，讓廚房的人都了起來。

臨走前，書華還不忘問了一句：“那關李氏被放了沒？”

“前兩日就已經被放走了。”

書華點點頭，貌似不經意地問道：“夫人沒問你關於關李氏的事？”

“曾派人過來問過幾句話，老奴都按照小姐的吩咐答了，只說是那關李氏對小姐不敬，不守規矩，又搬弄是非，不是個本分之人。”

“嗯，這樣就夠了，以後太太再派什麼人過來，你給我盯一點，憑地再鬧出這種事。”

“老奴省得。”

書華點點頭，方纔離開了廚房，正在園子裡走的時候，卻見王管事匆匆忙忙地迎面走來。二人相見，王管事先行一禮：“奴才見過三小姐。”

瞅見他手裡揣著張紅帖，書華道：“不是說閉門謝客嗎怎地還有人上門來遞帖子？”

“這個……”王管事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是柳家的小姐來了，說是要見一見夫人。”

書華心裡咯噔一條，柳家在這個時候登門拜訪，恐怕不會是什麼好事吶

不過，柳家是沈家的親家，按理在這個時候過來祭拜一下是理所當然的，只不過對方指名道姓地要見姚氏，卻也實在是新鮮

左右這都不管自己的事兒，書華放了王管事繼續去尋姚氏，獨自帶著心事回到蘭苑裡，將二哥前些日子送給自己做生辰禮的話本翻出來，爬到炕頭上悠哉悠哉地看著，模樣好不愜意。

可著還沒看到十幾頁，雲和院那邊就差人過來請過去。

無奈之下，書華只得找了片書籤加進書裡，隨即整理好裳，圍上白圍脖，套著手套就領著青巧直奔雲和院而去。

因著提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當書華走進暖閣看到柳心瑜的時候，倒也不是很驚訝，只禮貌地朝點了點頭，便依照姚氏的吩咐坐到書畫旁邊。

打從一進門開始，書華就注意到書畫的神不大好，尤其是當盯著柳心瑜的時候，那雙眼睛裡更是閃爍著狠的芒。

就在書華還於不明所以的狀況之中時，那柳心瑜忽地開了口：“沈老爺去世的事我們也到很哀痛，但逝者已死，還請你們節哀順變。”

又是這句話，書華幾乎聽得耳朵都快起繭了，下意識地撇了撇角，打算繼續去神遊太空的時候，柳心瑜忽地話鋒一轉：“只不過，家母有件事到很不安……”

瞅著那張故意擺出來的言又止的臉，姚氏很給面子地附和道：“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柳心瑜頓了頓，一雙杏眼瞅著書畫冷笑不已，“原本我們家志瑜與你們家書畫是將親事定在今年春天的，但因著沈老太爺去世的事，你們的婚事不得不推遲到三年之後。我家的老祖宗已是對此事到不滿，但因著兩家的，倒也忍了下來。可如今，沈老爺又忽然去世，這孝期加孝期，書畫是重孝在，這婚事只怕又要往後推了……”

話說到這裡，稍微有點的人都明白了的意思。

姚氏臉稍變：“這都是意外之事，我們原本也不想的，而且這兩個孩子的親事是早就定下來的，而且還是老太爺與老太君在生前做的主。雖然是我們沈家對不住在先，但還請你們能原諒則個，憑地壞了兩家的世之。”

“呵……這事兒也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我如今也只是個傳話的而已，”柳心瑜將書畫鐵青的臉盡收眼底，神愈發得意，“我家志瑜今年十六歲，若是再等六年，就有二十二歲了老祖宗一直想著要抱孫子，如今婚事被這麼一推再推，老祖宗已然發了好幾次脾氣，現在還在家裡摔東西罵人，母親也是被著遣了我過來與你們商量商量。”

說是商量，但這種事還有什麼好商量的？難道真讓書畫以重孝之嫁柳家大門嗎？這事莫說二哥肯定不會同意，就連書畫自己也不見得就會這個委屈

姚氏臉一變再變：“孝期之間不得嫁娶，這個規矩壞不得。”

柳心瑜面難：“可是老祖宗實在鬧得太厲害了，我們這些做子孫的不敢忤逆，您看這事兒……”

言下之意已經再明白不過，原本被氣得臉鐵青的沈書畫卻是半生不吭，低著頭若無其事地看著前方，只那雙手死死地揪在一起，指關節泛白。

一直未說話的書華忽然說話了：“柳家在京裡也是有名的大戶人家，而且柳老爺還在朝爲，當今陛下以孝德治天下，若是被陛下知道，柳家以對方是重孝在爲由向對方提出解除婚約，你說說……後果會怎麼樣？”

柳心瑜沒想到會給自己戴上這麼高的高帽子，先是一愣，隨即乾地笑道：“誰說要解除婚約了？我們這不是還在商量嘛事還沒有決定，你也別想多了。”

“不是要解除婚約嗎？那就好”書華眨眼，“不過是六年而已，一眨眼也就過去了。等到六年之後，沈家穩定了，柳老爺也發達了，咱們這婚約不是更可靠嗎”

柳心瑜附和著笑了笑，卻是沒有接話，倒是姚氏出了意味深長的笑意：“用六年的等待換來柳老爺的飛黃騰達，你們該是賺了的。”

剛纔看了看，發現紅票已經累積了6張了，唔，按理說要加更了。今天太晚了，沒辦法再更了，我會盡力選在明天還是後天補上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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