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暖暖的鼻息。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想起昨晚的種種,書華的臉到現在還有些發燙,但既然都已經做過了,若是再害,就有點裝傻的嫌疑了。現在整個躺在楚逸的懷裡頭,擡頭只能看到他的下:“時候不早了,起來更吧?”
楚逸了的臉蛋:“好啊。”
聽到屋裡的靜,早就守在門外的青巧敲了敲門:“爺夫人,奴婢們可以進來了麼?”
書華立刻在被子底下了一下楚逸的膛,小聲說道,“還不快起來?”
楚逸捉住不安分的手,放到邊親了親,這才鬆開了,從牀上爬了起來:“都進來吧。”
一陣開門聲過後,便有四五個丫鬟魚貫而,或是捧著,或是端著裝滿熱水的銅盆。們將東西擱置妥當,便老實地退到一邊,青巧來到牀邊,眼觀鼻鼻觀心,完全不去看牀上的*:“奴婢們來伺候爺和夫人梳洗更。”
書華與楚逸都已經坐到牀邊,立刻就有兩個丫鬟上前來,準備伺候書華與楚逸更。
書華看了一下外頭,時間還不算太晚,便主拿起楚逸的裳,抖開之後伺候楚逸穿上。從前,還從沒學過伺候人家穿裳,但在嫁進候府之前,陶氏曾經告訴,像是這種更添茶的親事兒,最好是由自己親自手,一來可以避免其他丫鬟的藉機接近,二來還可以增進夫妻的。
好在男服不及人服繁瑣,楚逸的服款式又是以簡潔爲主,所以不需要太花心神。書華仔仔細細地爲他穿戴好,繫最後一帶,然後後退兩步,將自己的作品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還算滿意。
楚逸正在整理自己的袖口,見到書華那樣看自己,不由得輕輕一笑:“好看麼?”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鈷藍雲雁窄繡錦,腰間繫翡翠寶鈿黑腰帶,腳蹬黑鹿皮錦靴,整個人都有種低調的華麗。書華亦是笑了起來:“要是能把你的頭髮梳一梳,肯定更好看。”
楚逸了自己還未梳理的頭髮,不由得有些失笑。
青巧不敢打擾小兩口的調笑,但更不敢耽誤去奉茶的時間,趕爲書華換上裳,上邊著一件藕琵琶衿上裳,下穿紫綃翠紋,腰間墜以一環佩金穗。
等到梳洗完畢,兩人便一同出了門,朝著侯爺和侯爺夫人所在的涵遠堂走去。
昨兒個一直頂著個蓋頭,又加上場面混,書華沒能看清楚這座慶遠候府的模樣。今日倒看了個清楚,非常典型的北方建築,高牆大屋,飛檐斗拱,看起來非常大氣莊重。
聽楚逸介紹,整座候府共分爲三進,第一進乃會客以及下人們居住的地方,第二進爲主屋以及客房,第三進纔是眷以及廚房針線房的所在。
目前與楚逸居住的地方,位於第三進最中間的齊慶軒,只要筆直往前走,就能走到涵遠堂。
兩人在一羣丫鬟的簇擁下,穿過一道接一道的門,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來到了涵遠堂的門前。早有丫鬟等候在那兒,們一進到爺和夫人來了,立刻就上前行禮,然後將他們夫妻兩恭恭敬敬地請堂。
兩人來的時間剛剛好,老侯爺與侯爺夫人也是剛剛梳洗完畢,正準備人來看看他們小兩口到了沒。
老侯爺與侯爺夫人坐在主座上,兩人看起來神都還不錯,臉紅潤紅滿面。
書華與楚逸一齊跪倒在地,三叩首過後,接過旁邊丫鬟手裡的茶碗,恭敬地舉過頭頂,送到老侯爺的面前:“請父親喝茶。”
老侯爺今年不過四十一歲,眉宇間與楚逸很相似,只是比楚逸更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鋒利,如果細心一點,還可以看見他的右邊眉角有一小條疤痕,與他那張棱角分明的臉融合在一起,非但不覺得突兀,反倒生出幾分別樣的堅毅氣質。
這樣一個朗的軍人形象,卻是個說笑的人,他接過書華的茶,開心地喝了一大口,然後爽朗地笑道:“從今以後,我又多了個兒啦”
侯爺夫人在旁邊冷不丁地接了一句:“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個兒麼?如今總算如願了吧。”
老侯爺揚眉一笑,很是得意:“那是自然生個臭兒子有什麼用?除了舞刀弄槍,就騎馬箭,連句心的話都沒見說過半句”
書華忍著笑,小心地瞥了旁邊的楚逸一眼,見到楚逸此刻正老老實實地端著茶,一不:“父親,請喝茶。”
侯爺夫人也在暗地裡拍了老侯爺一下:“當著晚輩的面,快些把你的那些個不正經給收起來。”
老侯爺似乎很聽侯爺夫人的話,臉上的笑容雖然還沒收起來,但手卻已經乖乖地接過茶碗,仰頭喝了一口,然後咂著嘆:“還是兒媳婦的茶比較甜啊”
書華抿,忍住笑意,又接過旁邊丫鬟手中的茶碗,小心地遞到侯爺夫人面前:“母親請喝茶。”
侯爺夫人接過茶碗,作優雅地抿了一口,而後從袖裡掏出一個荷包,放到書華的手裡:“這門婚事拖了這麼些年,如今總算是了,你記得早些讓咱們二老抱上孫子,爲楚家延續香火。”
書華收好荷包,恭謹地點頭應道:“媳婦記住了。”
老侯爺卻在旁邊瞎參合:“要什麼孫子?我要孫綿綿、的小孫”
這一下子,侯爺夫人是真的忍不住了,手就給老侯爺的背上來了一下:“你就不能消停點嗎?都四十多歲的人了,還不知道講究,真是白活了”
老侯爺捱了這一下,立刻又變得老實了許多,端端正正坐在旁邊不,只是臉上的笑意卻還是很濃厚。
敬完茶之後,一家人便挪到隔壁的偏廳用早飯,按照規矩,新嫁過來的媳婦是要給婆婆裡規矩的。等到他們都坐好了,書華卻還是老老實實地站在侯爺夫人邊,仔細地爲侯爺夫人佈菜。
吃了幾口粥,老侯爺就說道:“別瞎忙活了,都坐下來吃吧,我們楚家時代都是武將出,不講這些個繁文縟節。都是一家人,就該坐在一起吃飯,熱熱鬧鬧地多好”
書華卻是不敢坐的,奈何侯爺夫人也對說:“既然老爺都這麼說了,你就坐吧,規矩這種事是做給外人看的,咱們家裡人就隨意些吧。”
書華沒想到侯府裡是這樣的規矩,不由得有些發愣。
老侯爺卻是心直口快的,又接著說道:“當初你婆婆嫁到候府裡的時候,也是你這樣子,說要立規矩,結果也是被母親免了。如今你進門來,也是一樣的……呃。”
話還沒說完,老侯爺立刻就閉上,接收到夫人凌厲的眼神,立刻就不再做聲了。
書華不知道他們這對老夫妻在幹什麼,但也不好多問,又見到楚逸見怪不怪的樣子,便放下心來,順著老侯爺與侯爺夫人的意思,乖乖地坐到楚逸邊。
直到吃完飯的時候,大家都起離桌,書華才注意到,自家公公的鞋面上多了只鞋印。
眨了下眼,想笑又沒敢笑,只得繼續忍著。
侯爺夫人讓書華和楚逸暫時先別回房,等下三爺會帶著家眷過來道喜,等見完了面再回去。
書華自然是乖巧地應下,與楚逸一道在涵遠堂裡等著,果然沒過多久,前院就有下人來報,說是三爺帶著家眷來了。
侯爺夫人說規矩是做給外人看的,但書華不知道這位三爺算不算外人,想了一下,還是決定老實站到侯爺夫人後,謹慎點總是沒錯的。
侯爺夫人見到舉,並沒有阻止,算是默認了。
楚家三爺很快就進到涵遠堂裡,他帶著夫人和氏剛一進門,便高聲笑道:“恭喜恭喜啊大哥,你的這個兒媳婦等了這麼些年,如今可總算嫁進來了我家崇倌兒昨兒個病了,我與人都走不開,不得已纔沒能過來。但我這心裡還是好奇得,一大早就過來瞧瞧,能讓大哥甘心等六年,連平安郡主那樣的人都不願意娶進門的兒媳婦,究竟是個怎樣的天仙?”
這話說得不大中聽,最起碼落在書華的耳朵裡,是非常不中聽的。
楚家三爺原名楚天河,他雖然也和老侯爺一樣,是出軍人家庭,但卻形消瘦,再加上他穿著青寬袖綢錦袍,頭上戴著文人最喜的青頭冠,整個人看起來更像個文人,不過是個著些紈絝氣息的文人罷了。
在他邊,還跟著容豔麗的**,看起來不過是二十來歲,形纖巧,頭髮烏黑亮麗。穿縷金百蝶穿花雲緞,走起路來猶如輕風擺柳,輕盈且優。
可在侯爺夫人見到這個**的那一剎那,眉眼立刻變得極爲鋒利,只是臉上卻還掛著古怪的笑容:“三弟,你能來道喜是好事,何以還帶了個奴婢在邊?平白掉了候府的份。”
直到這個時候,書華才知道,楚天河邊的這位豔**,並非楚家三太太,而是楚天河新進納進府的小妾和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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