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海市城郊公路上，一輛黑的轎車疾速行駛，車子最終無聲無息的在一棟不起眼的小莊園門口停下。

莊園是一棟三層的小樓，從外看去，紅磚青瓦，裝飾的普普通通，甚至看著給人一種極爲簡陋的覺。

但車子一靠近，開車的司機，下意識的就變得張起來，眼睛都稍稍睜大了幾分，唯恐一不小心驚擾了住在這裡的人。

車子一停下，杜秋實就立即推開車門下車，大步朝裡邊走去。

他剛走進院子，就被一個頭發發白滿臉老人斑的老人攔了下來，老人面無表的說道：“大公子，老爺子正在睡午覺，你還是等等再進去吧。”

杜秋實看他一眼，急促的說道：“我有要事要說，等不了了。”

老人不冷不熱的問道：“什麼事比老爺子睡午覺來的更重要？”

杜秋實知道這個老人在老爺子心裡的分量，也知道這個神老人在杜家的地位是如何尊崇，他不敢闖，苦笑著說道：“小海出事了。”

老人淡淡說道：“出事了就出事了，這麼點小事也要拿出來跟老爺子說？”

杜秋實臉不自然的變了變，說道：“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老人臉上如橘子皮一樣的皮微微皺起，說道：“字面上的意思，難道大公子理解不了？”

杜秋實不耐的說道：“我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現在給我讓開，我要進去。”

老人聲音一冷：“如此說來，大公子是要闖了！”

杜秋實聽出老人話語裡的寒意，不知怎麼的就是心頭一，腳步錯開，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旋即他一步上前，大聲說道：“我現在必須要見見老爺子。”

老人說道：“那你踩著我的進去吧。”

老人說了這話，就不再理會杜秋實，他漫不經心的在後的藤椅上坐下，雙手抱，閉上眼睛打起瞌睡來。

杜秋實見老人如此，心頭又氣又恨，但說闖，他萬萬是不敢的。

雖然著急的要命，但杜秋實還是很快強迫冷靜下來，他退後兩步，站到圍牆的下，出一支菸點燃了起來。

這段時間藍海市的天氣還不錯，圍牆下，那些杜西海當初撒下去的種子，有些已經發芽。

杜秋實自然知道杜西海在這裡種過菜的事，雖然的況並不瞭解，但既然老爺子有這個意思，且杜西海真的留在這裡種了幾天的菜，他自然也不會真的認爲這是在種菜。

杜秋實著煙，看著圍牆下那一顆一顆鑽出來的黃菜苗，想著杜西海曾經在這裡揮汗如雨，再想著此時那位或許正在裡屋睡午覺的老人，心，不知不覺的平靜下來。

杜秋實足足等了一個小時，完了一包煙，這才聽到裡面傳來老爺子的聲音：“進來吧。”

杜秋實神猛然一震，整理了一下裳，大步朝裡邊走去。

躺在藤椅上的老人似是對這些毫無察覺一般，依舊閉上眼睛淺淺睡著，似乎真的睡著了，但睡著的獅子，也是獅子！

杜秋實來到房間裡面，杜老剛從樓上下來，見著他，隨口招呼道：“打盆熱水過來，我要泡泡腳，這天氣，可是真的有點冷了。”

杜秋實雖然心裡著急，卻還是聽話的去打了一盆熱水，伺候老爺子掉腳上的棉，親自蹲在地上給老爺子做腳底按。

杜老爺子畢竟是年紀大了，子骨遠不如從前，泡了好一會纔將雙腳泡熱，杜秋實又是趕忙拿過巾給他乾淨腳上的水漬，伺候著重新穿上子。

在杜秋實將洗腳水倒掉之後，老爺子這才招了招手，問道：“你今天過來，有什麼事？”

杜秋實知道老爺子搬家到這裡之後，基本上是兩耳不聞窗外事，過著半居的生活，他不敢瞞，如實的將事說了一遍，末了補充道：“事有點棘手，唐志同那邊東窗事發，一旦張咬人的話，只怕小海也會到牽連。”

老爺子問道：“小海和唐志同關係如何？”

“還行！”杜秋實說道。

“小海做了什麼非法的事了？”老爺子又問。

杜秋實猶豫了一下，緩緩說道：“我不知道。”

“唐志同會不會死？”老爺子再問。

這一次，杜秋實猶豫的時間更長了一點，最終說道：“應該是徹底完蛋了，就算是不死，估計這輩子都沒辦法出來了。”

老爺子聽他說完，這才說道：“那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杜秋實有些不解，卻還是說道：“段之鶴和蔡功平有意拿這事做文章，鄭書記那邊被弄的焦頭爛額，我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所以纔來問問老爺子的看法。”

老爺子說道：“我沒什麼看法，你走吧。”

杜秋實大吃一驚，問道：“小海怎麼辦？”

老爺子擺了擺手，說道：“你走就走，以後沒事到這裡來。”

杜秋實嘆了口氣，雖然不甘，但他並不敢忤逆老爺子的權威，還是慢慢的轉朝外走去。

杜秋實一走，一直躺在藤椅上的老人就緩緩走了進來，他進來之後，就站在門口，並不說話。

兩個年紀加起來超過一百五歲的老人，寡居在這棟毫無人味的房間裡，似乎這二人，也是變得無一的人味。

好一會，老爺子才嘆了口氣，起了，緩緩朝樓上書房走去。

老人看著他上樓，緩緩開口說道：“人這東西，往往是用一次一次。”

老爺子停下腳步，轉過頭來說道：“這要看值得還是不值得，杜家，不能！”

老人便是閉上了，閉上了眼睛，似乎什麼話都沒說，也似乎，又睡過去了。

……

……

藍海市衡山路，柳園，茶莊！

卿城夫人盤膝坐在紅榻上，神態專注的盯著小火爐上的水壺。

水沸三轉，白的水蒸氣升騰而起，的臉被水蒸氣一染，薄若明的皮，很快浮現出兩抹的紅暈，讓坐在一旁的秦看的吃驚不已，誰能想到有一個十四歲的兒的，皮竟然如此緻白膩，比之十幾歲的小生也不遑多讓。

卿城夫人的打扮很素雅，似乎極鍾這種風格，頭髮用一髮簪隨意盤起，脖子上繫著一條薄弱蟬翼的紗巾，那紗巾繫著一個蝴蝶結，過紗巾出來的修長細頸，皮晶瑩如玉，在窗外的冬日的照之下，散發出瑩潤的澤。

這是一個優雅到骨子裡的人，淡雅的就像是一朵綻放在雪山之上的蓮花，那聖潔雍容的面容，和溫嫺靜的優雅氣質，自自然然安安靜靜，讓人看著，就能到一種如蓮如玉的歡喜。

二十分鐘之後，第一壺茶會泡好，卿城夫人擡起皓腕，小心的倒上三杯，一直都閉目養神的段之鶴緩緩睜開眼睛，隨手拿起一杯，泯了一口之後微笑道：“夫人的茶道越發的湛了，好茶，好茶！”

秦不懂茶道，但有卿城夫人洗手烹茶，這茶水的滋味，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拿起杯子大口喝了一口，砸吧砸吧，秦笑道：“不錯。”

卿城夫人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說道：“你也懂茶？”

秦被看的心虛，尷尬的說道：“略懂，略懂。”

卿城夫人若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給他續上茶水，說道：“你的心不靜，這茶，自然喝不出味道來。”

秦大好奇，問道：“喝茶也有這麼多講究？”

卿城夫人含笑說道：“做什麼事都有講究，只是，你終究不是一個講究的人。”

秦苦笑：“我錯了還不行嗎，您老人家給我留點面子，段市長在這呢。”

段之鶴放下茶杯，若有深意的說道：“現在整個藍海市，還有幾個人留得住臉面的？”

秦說道：“要臉面幹嗎？”

段之鶴問道：“那你爲何要夫人給你留點臉面？”

秦笑道：“因爲我這人本來就沒臉沒皮的，所以想要一點臉面；但臉面這種東西又不值錢，那麼，要這麼多幹嗎？”

段之鶴苦笑，拿手點了點他，無可奈何的說道：“你啊……你啊……”

二人話語中藏著機鋒，卿城夫人也不在意，續水過後，茶壺一空，又是倒上清泉水，重新煮茶，似乎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爲了煮一杯茶！

午後的時悠閒愜意，又有市長相伴，人煮茶，秦的心自是極好，這樣的生活，比之在班房裡的日子，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秦隨口喝著微涼的茶水，有一搭沒一搭的找段之鶴說著話，這時他開口說道：“段市長，我可是聽說這件事過後組織上會補償我的，補償什麼？”

段之鶴笑道：“你想要什麼？”

秦本來就沒打算要什麼補償，但既然段之鶴如此好說話，他自然也不會客氣，正要獅子大開口的來一通，忽然段之鶴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段之鶴出手機接起，幾分鐘之後，他掛斷電話，笑著說道：“唐志同招供了！”

秦大喜，舉起茶杯說道：“謝謝卿城姐和段市長對我這番胡鬧的包容和理解，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

三人各自飲下一杯清茶，相視一眼之後，均是微微一笑……

Ps：抱歉，狀態有點不對，更的晚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