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左右，藍海市中心醫院門口，施焰焰的警車剛停下，就是見著秦從路邊走了過來。

連續一晚的奔波，使得施焰焰看上去有點憔悴，狹長嫵的雙眸有著淺淺的黑眼圈，過後視鏡見著秦那悠閒愜意的樣子，忍不住一聲苦笑，放下車窗玻璃探出腦袋問道：“秦，你這是在幹嗎呢？”

秦看到，微微一笑，揚了揚手裡的早餐袋子，說道：“剛買的早餐，你還沒吃吧，要不要一起吃一點？”

施焰焰無語，這傢伙也未免太沒心沒肺了吧？

昨晚發生了那樣的事，全藍海的警察都被驚了，可他這個當事人卻像沒事人一樣的去晃晃的買了早餐，貌似心很是不錯，似乎全然沒到昨晚的事影響一般。

施焰焰拿手了頭髮，說道：“都沒來得及刷牙洗臉呢，哪有什麼胃口吃東西，你在這裡正好，昨晚的案子有了些新的進展，我正要和你說說。”

秦隨手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含笑說道：“再沒胃口也得吃點，出胃病就不好了。”

說著，秦出一杯打包好的豆遞給施焰焰，施焰焰不太習慣秦關切的語氣，微有些不自在，俏臉微熱的接過豆，輕吸了一口，側頭問道：“你昨晚幹嗎去了？沒去惹事吧？”

對秦的惹事能力，現在可是佩服的要命，還真有點擔心秦怒髮衝冠之下做了什麼衝的事。

秦好笑的說道：“我是那樣的人嗎？你別總是用有眼看我好不好？我這人雖然脾氣很好，但也會生氣的。”

施焰焰沒好氣的道：“你是什麼人難道你自己不清楚？誰知道你昨晚是不是做什麼非法的事去了呢。”

秦很是無奈：“也就是睡個覺而已，難道這事也要跟你報備不？”他裡咀嚼著包，這話說的有點含糊不清。

“你昨晚一直在睡覺？”施焰焰愣了愣，疑的問道。待見著秦點頭，幾乎沒一頭去撞死！

秦昨晚將劉靜送到醫院之後就消失了，還以爲他去跟蹤案子了，心裡還有所擔憂，哪裡知道他竟是丟下所有事不管不顧，找地方睡覺去了。

秦笑道：“有點累，再不好好睡一覺的話就要扛不住了。”

這話倒不是玩笑，他昨晚追著出租車跑了十多里路，從九曲山回來又是花費了不時間，力消耗極大，這也是他昨晚會消失的緣故。

施焰焰自然很是不能理解，秦的變態之可是一清二楚的，食不知味的喝了一杯豆，施焰焰拿手了眉頭，岔開話題說道：“九曲山的那輛墜山的出租車找到了，不過車主失蹤了，截至到目前爲止都還沒找到。”

“嗯？”秦眉頭微皺，說道：“意思是那人沒死？”

“這事暫時還不能確定，不過在車有發現鮮的痕跡，能夠確定車主傷，至於傷之後爲什麼會消失，還有待調查。”施焰焰一板一眼的說道。

秦想了想問道：“那個昨晚服毒自盡的傢伙，份查清楚了嗎？”

“那人是申源公司的一個部門經理，的份還在調查之中，不過從過往的資料顯示來看，盧海生應該和這個案子並無關係。”施焰焰耐心說道。

秦和盧海生打過幾次道，對盧海生的兒子盧謙也有著相當的好，倒也不太願意盧海生涉此案之中，此時聽施焰焰這麼說，雖然相當失，倒也沒再多問什麼。

二人在車隨便對付了一頓早餐，這才下車一起朝醫院裡面走去。

時間還早，醫院的人還沒上班，只有幾個值班小護士在走來走去，秦和施焰焰直接去了劉靜的病房，纔剛到門口，就聽到陪護的小護士笑著了一聲：“你可終於醒了啊。”

劉靜大概是有點迷糊，了眼睛，四下打量了一圈，這才疑的問道：“這是哪裡？”

“這裡醫院，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不等到看護的回答，施焰焰直接走了進去，開口問道。

劉靜看著施焰焰，又是看著後秦，倏然俏臉煞白，整個子都哆嗦起來。

施焰焰轉頭看了秦一眼，眉頭皺起，說道：“既然你醒了，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問你，請你配合一下。”

劉靜猶猶豫豫的輕輕點頭，腦袋一點一點的低了下去，本就不敢看秦。

秦也不以爲意，隨意站在一旁，施焰焰卻是極不客氣，拿出一支錄音筆打開，正式問道：“請問你昨晚爲什麼會出現在酒店房間？”

……

“請問你服用的藥是從哪裡來的？”

……

“請問你和死者是什麼關係？”

……

劉靜看上去極爲張，忐忑不安的一一回答，末了，施焰焰拿出一張死者照片給劉靜看，劉靜看完之後，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就是這個人，我之前一直都是和他在接，我媽治病的錢，也是他轉賬給我的，那藥也是，至於別的況，我就不知道了。”

施焰焰將照片和錄音筆收起來，轉頭問秦：“你有什麼要問的嗎？”

秦搖了搖頭：“算了，我又不是警察，就這樣子吧。”

施焰焰奇怪的看了一眼，又是聯想起昨晚在酒店房間看到的那件趣裳，那眼神就是變得更直接的點，淺不可聞的冷冷一笑，扭出了房間。

秦見如此，知道有些事可能是誤會了，低聲苦笑了幾聲，正打算跟著一起走，他才邁出去腳步，就見一直窩在牀上的劉靜，忽然從牀上跑了下來，噗通一聲跪在了他的面前。

秦收回邁出去的腳，低頭看著，苦笑道：“你這又是何必！”

“我錯了。”劉靜哽咽說道。

“我知道。”秦的聲音裡聽不出什麼緒。

“你罵我吧，打我也行……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知道事會鬧的這麼嚴重……”劉靜淚流滿面，渾抖，泣不聲的哀聲道。

秦嘆了口氣，拿手輕輕拍了拍的肩膀，繞開一步離開，他一，劉靜也是跟著一，一把從後面抱住他的大，憐的眼神看著他，表無比的悽惶和絕。

秦沒有一腳將踢開，停下了腳步，卻並未多看劉靜一眼，劉靜雙手的抱住他的大，雙手指甲，不知不覺間，一點一點的，過子，嵌秦大的中，好一會，忽然深呼吸一口氣，慢慢慢慢的，鬆開了手指，起，朝著病牀方向走去。

秦沒有轉，大步走向外邊。

他一出門，劉靜的緒就是再難控制，雙手掩面，嚎啕大哭起來。

“秦……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事會鬧這樣子，對不起……”

哭的是那麼傷心絕，那麼無助悽慘，使得那看護的小護士，都深容！

……

秦沒有聽到劉靜的哭泣聲，他的心很平靜，平靜到讓施焰焰覺得有點恐慌。

昨晚的案子看似很複雜，但其實又很簡單。

這一切，在劉靜招供之後，除了出租車司機的份之外，其餘的一切，都有了眉目。

施焰焰和秦並肩往外走著，上了車之後，施焰焰從存儲箱裡拿出一包沒開封的煙和打火機遞給秦，說道：“一支吧。”

秦倒是沒想到施焰焰有著如此細膩的心思，苦笑一聲，出一支菸叼在裡點燃，緩緩了兩口。

施焰焰見他的心算不得太惡劣，這才問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這件事就這麼算了？你也不打算起訴那個人？”

秦吐出一口煙霧，聲音略有些低沉，說道：“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算不得一個有趣的故事，秦也並不是一個講故事的高手，一個故事講的乾的，講完之後，他問道：“有什麼想法？”

施焰焰並不知道那個劉靜的人上，竟然有著這樣的一段悲的過往，沉默了一會，說道：“雖然是可憐之人，但可憐之人，通常都有可恨之。”

秦苦的說道：“雖然可恨，但其也是可憫。”頓了頓，他接著說道：“其實在很早之前我就有察覺到的不對勁，但我一直都在試圖給一個坦白的機會，直至昨晚去了酒店，我依舊抱著此種想法，但可惜，並沒有抓住這個機會。”

施焰焰想了想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也早已知道你發覺了一些蛛馬跡，但是還是這麼去做了，是因爲真的很喜歡你，並不知道這麼做可能會害死你？”

秦無奈的聳了聳肩，說道：“可能吧。但現在說這些，沒有什麼意義了。”

施焰焰說道：“未必是沒有意義的，你的態度很重要，要不然就這麼毀了。”

秦了眉，說道：“我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別的事，我不想去管。”

他終究不是什麼大善之人，所謂以德報怨，本就是一個笑話。

施焰焰苦笑，說道：“我還以爲你是一個憐香惜玉之人，倒是沒想到你竟然有著這樣的一面。”

秦手指出車窗隨手彈著菸灰，說道：“我一直都很憐香惜玉，但這並不代表我必須對每個人都憐香惜玉，如果是在以前的話，我估計早就親手殺了！”

施焰焰心神微凜，聽的出來這不是在開玩笑，呆了片刻之後才問道：“那你這次，爲什麼沒有殺！”

這個問題，秦沒有回答，施焰焰問了一遍之後，也沒再問。

車子離開市中心醫院，一路朝著藍海大學的方向行去，直到車子在藍海大學校園停下，秦這才說道：“因爲我在努力學習做一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