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回到南公館的時候,剛好遇上南秀峰從裡邊走出來。
南秀峰在香港有自己的住,並不住在南公館,反倒是蘭姨卻是以兒媳婦的份,呆在南公館的時間,相對而言多一點。
但真說起來,除了南喬木這顆開心果之外,不管是南秀峰這個親生兒子,還是蘭姨這個兒媳婦,都不是太能討得南老爺子的歡心。
儘管他們並未做錯什麼事,但南老爺子對他們兩個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別人家的家務事,秦不太適合手,看到南秀峰和蘭姨從裡邊出來,點了點頭,算是打個招呼,一閃,就要進門。
南秀峰住了他:“秦。”
秦停下腳步,說道:“南叔,你有事?”
雖說在醫院的時候,秦晦的罵南秀峰是畜生,但南秀峰畢竟是南喬木的父親,如果南喬木真的爲他的人的話,他今後總歸是要面對這位便宜岳父的,是以,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
南秀峰大概是不太喜歡這個稱呼,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哼,說道:“東龍港口發生的事,我都聽說過了,你就不打算解釋解釋。”
秦無奈,這可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表面上卻是說道:“我今天的確在東龍港口出現過,不過是乘坐錢鋒銳的遊出海釣魚,別的事,和我沒什麼關係。”
一聽這話,南秀峰的表就是掩飾不住的有些鄙夷,冷冷的道:“事鬧的這麼大,還毀了人家一條遊艇,你倒是好意思說這事跟你沒關係?是不是要把香港鬧個天翻地覆,才和你有關係了?”
秦笑道:“南叔你既然知道毀了一條遊艇,那麼其他的細節肯定也有聽說過了對不對?”
南秀峰的確是聽說過,也明白東龍港口的衝突,其實和秦沒多大的關係,純粹是一羣吃飽了沒事做的公子哥之間的無聊遊戲。
這種遊戲他年輕時候也玩過,還一度樂此不疲,後來生了南喬木,做父親之後,才稍稍收斂了些,自是清楚這樣的爭鬥,無外乎是意氣和麪子之爭,不傷筋不骨,鬧的再大,也不會造難以收拾的惡劣影響。
但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就是看秦不順眼。
看秦不順眼,或許是因爲秦這個外人頗得南老爺子看重,或許是因爲秦搶走了他的寶貝兒,也或許是秦在說著這話的時候,神態太過輕蔑,反正就是各種看不順眼。
南秀峰板起臉教訓道:“我沒有聽說過什麼細節不細節,你說這事和你沒關係,你怎麼證明和你沒關係,你知不知道外邊那些人傳的有難聽。”
秦實在是不太願意和這個便宜岳父起衝突,淡淡一笑,說道:“外邊的人說的有多難聽,我也沒聽說過。”
“你……簡直是恬不知恥。”南秀峰氣極。
秦臉微變,說道:“南叔,你是長輩,我可以遷就你,但這種遷就不是無條件的,還請自重!”
他這話說的擲地有聲,使得南秀峰臉一片鐵青,脣囁嚅道:“好一個牙尖利的狂妄小子,你最好是弄清楚,沒有我們南家,你在香港本就什麼都不是,你最好是收斂一點,在外邊做些什麼丟人現眼的事。”
秦笑了,很認真的說道:“如果我被人欺負了而不還手,算不算是丟人現眼?”
南秀峰的話又被堵住了,嗓子無比的難,瞪大眼睛看著秦,恨不能用眼神將秦殺死一般。
他說這話,也就是爲了顯擺一下長輩的尊嚴,哪曾想到秦會如此的尖銳犀利,完全沒將他方在眼中。
秦哪裡管他,衝蘭姨點了點頭,說道:“蘭姨,我要去看小喬,就先進去了。”
蘭姨擔憂的看南秀峰一眼,說道:“快點進去吧。”
等到秦離開,蘭姨才擔憂的說道:“秀峰,你這脾氣實在是太大了,怎麼能和秦說那樣的話,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事真和他沒什麼關係。”
南秀峰漲紅了臉說道:“你也認爲我是在無理取鬧?”
蘭姨嘆了口氣,輕聲細語的說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不管怎麼樣,秦都是你未來的婿,不說別的,單單是這層關係,你就不能那樣說他,還得維護他纔是,哪裡有讓自己人吃虧的道理,這不是讓外人看笑話嗎?”
南秀峰簡直要氣急敗壞了,“狗屁的婿,老子絕對不會承認這一點的!”
……
秦並沒有將南秀峰的態度放在心上,畢竟,就算南喬木是他的人,他也不認爲自己有必要一定要討好這位便宜岳父。
進了門,就見南老爺子在院子裡餵魚,院子的旁邊有一個人工挖掘的小魚塘,魚塘裡養著一些錦鯉。錦鯉在水裡遊,在的照耀下,波粼粼,很是喜人。
“爺爺。”秦走過去,抓起魚食撒了一些下去。
南老爺子立馬吹鬍子瞪眼,從他手中搶過魚食,說道:“餵魚不是這麼喂的,你這是要撐死它們呢。”
秦了手,說道:“那我先回屋休息一會。”
說著就要開溜,南老爺子大喝道:“站住,做錯了事就想跑。”
秦哭笑不得,他早知道,東龍港口的事南秀峰知道了,南老爺子肯定也知道了,指不定南秀峰專門回一趟南公館,就是來向南老爺子告他的惡狀的。
他跑過去餵魚,爲的就是試試南老爺子的態度,如果南老爺子對他沒什麼意見,那是再好不過的事。
不過他一把魚食才撒下去,南老爺子就發怒了,哪裡還會不知道南老爺子對他有意見。
表面上卻是無辜的道:“我做錯什麼事了?”
“你一大把魚食撒下去,魚兒全部吃飽了,壞了我餵魚的興致,這不是錯事又是什麼?”南老爺子不滿的道。
秦說道:“這魚一天要喂三次,一次也沒什麼關係。”
南老爺子犀利的說道:“人一天要吃三頓飯,吃一頓會不會有關係?”
秦說道:“我還年輕,了一兩頓是沒什麼關係的。”
南老爺子不爽的道:“我老了,一頓不吃就得慌。”
秦趕忙拍馬屁道:“爺爺,你哪裡老了?不信你回去照照鏡子,哪個敢說你老了我跟誰急。”
南老爺子被拍的很是舒服,呵呵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就是一聲怒斥:“在這裡胡說八道,說,東龍港口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說的不好,我就把你丟進池子裡餵魚。”
秦無奈的道:“我剛進門的時候看到南叔了,這事他肯定跟你說過。”
南老爺子戲謔的道:“他可沒說你什麼好話。”
秦故作委屈的說道:“他是長輩,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也不好說不是。”
南老爺子古怪的說道:“這麼說來,你是承認了?”
“我只承認該承認的。”秦含糊不清的說道。
南老爺子人老,目如炬,哪會不知道他是在耍頭,避重就輕,卻也不計較,反而還有點欣賞,說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多問你什麼,只問你一句,這件事你打算如何置。”
秦聽明白了南老爺子的意思,淡笑道:“他們演戲,我就看戲;如果他們要我演戲,那我就演一出大戲。”
秦這話說的不明不白,但他自己能夠明白就夠了,他也相信,那種低層次的伎倆,本就瞞不過南老爺子的眼睛。
甚至,秦都懷疑,南老爺子不在屋子裡休息,而是站在院子裡餵魚,爲的就是等他說出這些話。
南老爺子需要一個答案,秦,則是需要給他一個代。
聽了他的話,南老爺子狐疑的問道:“他們一連演了兩場戲,都把戲給演砸了,你確定自己能夠演好?”
“他們在演這場戲的時候,連自己都沒能投進去,怎麼可能演的好?”秦笑著說道。
“看來你很有信心。”南老爺子說道。
“當然。”
“那好,我等著看你下一場戲!”南老爺子洪聲說道。
“定當不讓老爺子您失。”秦笑了一聲,轉就走。
南老爺子看著秦離開,眼中滿滿的都是讚賞之,呢喃自語道:“該死的混小子,我本還擔心你這次來香港,要經歷些挫折才能長起來,哪知你戲的速度遠比我想象中的要快,一看就是不願吃虧的狠角,這樣子,我就放心了!”
……
這世上只有無緣無故的恨,卻不會有無緣無故的。
秦一直都深刻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此次來到香港,他所扮演的,一直都是一個旁觀者的角。
檀宮的那一場戲,演到一半,因爲錢鋒銳的出現演砸了。
錢鋒銳接棒李萬機繼續往下演,這齣戲原本是沒有破綻的,畢竟,他和錢鋒銳在檀宮相識一場,錢鋒銳有理由也有藉口,和他之間的關係更近一步。
但錢鋒銳此人表面上綿,骨子裡還是太霸道了點,如果這齣戲,在遊上點到爲止,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畢竟,錢鋒銳願賭服輸一事,已經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度讓他認爲此人可,可深。
可錢鋒銳還是太著急了,一場戲演完之後又來了一場。
蔣澤濤的出現,雖說從頭看到尾,都沒什麼破綻,但沒有破綻,反而是最大的破綻。
他由此產生了懷疑,接下來,所有的疑問順理章,錢鋒銳心積慮所塑造的形象轟然坍塌。
但即便如此,秦依舊不曾否認錢鋒銳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不過經此一來,秦也知道,該浮出水面的,通通都要浮出水面了。
……
因爲車禍的緣故,南喬木這幾天一直都待在房間裡休息。
南喬木聽到走廊上的腳步聲,立馬推開門跑了出來,看到過來的是秦,臉一喜,急急忙忙跑過來撲進了秦的懷抱裡。
“老公,人家真是無聊死了。”南喬木忍不住抱怨道。
子玩鬧,一刻都停不住,十足的小魔一個,這次因爲車禍的事被足,早就被憋壞了,一看到秦就開始訴苦。
秦將抱起,回到房間,笑道:“再過兩天你就可以出門了,到時候我帶你去聽葉沉魚的演唱會。”
“真的?你可不許騙我,不然人家會恨死你的!”南喬木撓著秦說道。
葉沉魚的演唱會就在這幾天了,籌備和宣傳工作,進最後的階段,在香港各地造強烈的反響。
演唱會還沒開始,但氣氛已經炒的火熱,達到一票難求的地步,香港娛樂風氣盛行,追星是一種常態,南喬木這種小生,自是也不例外。
“當然不騙你。”秦笑著了的小腦袋。
南喬木又是懊惱的說道:“可是到時候買不到門票該怎麼辦?還不是進不去?”
“放心,給我來搞定。”秦想起上次葉沉魚打電話過來時,曹雲容在電話那頭說的那些話,心頭微微一熱,對葉沉魚的香港之行,充滿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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