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秀峰拖著蘭姨的手,才走兩步,一聽南老爺子這話,那腳步,又是停頓下來。
不是不想走,而是不能走了。
他說南家再無自己的立之地,不過是一句意氣之言,藉以表示自己對秦的不滿,讓南老爺子知道自己纔是他的親生兒子,秦不過是一個攀附南家一門富貴的外人,並沒有想過真要離開南家。
南老爺子不管做事如何霸道,對秦如何偏袒,終究是他的父親,做兒子的忤逆自己的父親,是爲大不孝。他不能揹負這樣的污點,也不敢揹負這樣的污點。
而且,他旗下所有的生意,都是南家明裡暗裡扶植才做起來的,對南老爺子的依賴極大,別看他如今表面風無限,放眼香港也是個了不得的人,可一旦離老爺子的扶持,短期便會全線崩潰。
自己的事自己清楚,他知道,自己不過是承南老爺子蒙蔭而活的滋潤的二代子弟而已,本並無多大的能力和建樹。
真要離開南家,斷絕和南老爺子的關係,這份代價,他是萬萬承不起的。
“爸……”南秀峰驚慌的說道。
南老爺子冷冷的道:“要走要走,就當我從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南秀峰更是驚恐,萬不再敢惹老爺子生氣,跺了跺腳,一狠心留了下來,只是看向秦的眼,更是狠的很。
他將這一切,全都怪罪在秦的上,恨不能剝秦的喝秦的。
秦在一旁哭笑不得,好好的一場警匪大戲,怎麼就生生的演變了狗的家庭倫理劇?
他自是不會理會南秀峰的小人作態,若有所思的打量著蘭姨,蘭姨本就心虛,被秦這麼一看,一顆心砰砰跳起來。
用力拉了拉南秀峰的手,聲說道:“秀峰,你好歹是老爺子的親生兒子,老爺子不顧及你就罷了,偏生還偏袒一個外人,既然南家不歡迎你,你留下來又有什麼意思。”
南秀峰心中早就充滿怨氣,一聽蘭姨這話,又是有點猶豫,茫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真說起來,其實他對南家,對南老爺子,並無多分,所念念不忘的,不外乎是南家的那份潑天富貴。
南老爺子格捉不定,除了對南喬木之外,對南家上上下下其他的人,都沒有太多的義。
但他卻必須的討好結著南老爺子,不然那份家產,落在了別人的手上,可是他絕然不願意見到的。
蘭姨見南秀峰猶豫,接著說道:“秀峰,你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何曾過這樣的氣?熱臉人家的冷屁,非但討不到好,反而還會讓人恥笑,你又何苦如此。”
南秀峰嘆了口氣,說道:“他畢竟是我父親。”
蘭姨冷笑道:“你拿他當父親,他可曾拿你當兒子?現在可是他要趕你走,而不是你自己要走,難道你還沒看清楚眼前的狀況嗎?”
南秀峰一想也是如此,老爺子八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要他這個兒子,打算將整個南家,全部給秦了。
這樣子的話,他留下來的話,除了氣還能得到什麼?那份家產,只怕更是非分之想,和他毫無關聯了?
想著此點,南秀峰心中無比苦,對南老爺子說道:“爸,你莫不是真的要趕我走不?”
南老爺子冷哼一聲,也不說話。
南秀峰更是絕,鼓足勇氣對蘭姨說道:“小蘭,你說的沒錯,南家既然對我再無分,我留下來又有什麼意思,你我這就走,我就不信,離開了南家,我還會死不。”
蘭姨溫的說道:“秀峰,你走到哪裡,我就跟到哪裡,不管你是貧窮富貴,必終生對你不離不棄。”
南秀峰一顆心的不像話,當初髮妻早亡,他要迎娶蘭姨的時候,還被南老爺子極力阻止,說這蘭姨心不正,不足以勝任一個好妻子的角,還是他狠下心來,違背了老爺子的意圖,纔將之娶進了南家的大門,也是因此一來,和南老爺子之間的關係逐漸變僵,和南喬木之間的父關係,也是慢慢變質。
爲了一個人,讓自己陷這樣的地步,南秀峰不是沒有後悔過,但此時,他卻是不再後悔,甚至慶幸自己當初的眼。
至,就算是他當真什麼都沒有了,自己的妻子,還會一直陪在自己的邊,這就夠了。
“謝謝你,小蘭。”南秀峰的說道,拉著蘭姨的手就要走。
腳步才邁出去,就聽“啪啪……啪啪……”的掌聲響起,南秀峰聽到掌聲,錯愕的朝秦看去,不悅的說道:“秦,你鼓掌是什麼意思?”
秦笑瞇瞇的說道:“如此彩的家庭倫理大戲,看的我不住快要潸然淚下,不自就鼓掌了。”
“家庭倫理大戲?”南秀峰呼吸一滯,該死的,這王八蛋竟然認爲自己是在演戲?他難道不知道自己做出這樣的決定,付出了多大的勇氣嗎?
南老爺子表面上對南秀峰不關心,實則是因爲恨鐵不鋼而失徹底,自是不是真要和南秀峰斷絕父子關係。
此時見秦鼓掌,也是有些錯愕,疑的看著秦。
而蘭姨,眼見自己就要功的和南秀峰一起離開,卻是沒想到又被秦給攔了下來,雖然不知道秦是否已然知曉南喬木被人綁架一事和自己有關,但心中還是很慌,唯恐被秦給看出了破綻,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不自的了脖子,將自己藏在南秀峰的後,避免被秦發現一些端倪。
“難道我說錯了嗎?”秦淡淡輕笑,說道:“父子之間,濃於水,雖然偶有爭吵,卻不會改變這份脈親緣,這個時候,你的好妻子,非但沒有勸你修復和老爺子之間的關係,反而慫恿你斷絕父子親緣,這樣的大戲,難道還不夠彩?”
南秀峰微微一愣,說道:“你真是生了一張好,白的都能說黑的,簡直是無恥之極,小蘭這麼說,也是爲了我好。”
“真爲了你好,會讓你斷絕和老爺子之間的父子關係?真爲你好,會讓你拋下這滿門富貴?”秦不無譏諷的說道。
南秀峰憤怒的說道:“你不是我,又如何能理解我心中的苦楚?”
秦淡淡說道:“我不能理解你沒關係,但如若你的好妻子,在你和南老爺子之間扮演了一個挑撥離間的角,這事可就大大好玩了。”
“你放屁,小蘭不是那樣的人。”南秀峰氣急敗壞的道。
秦氣定神閒,微微笑道:“既然你認定不是那樣的人,又何必如此怒?這不是心虛又是什麼?”
“我……我……”南秀峰說不出話來了。
他雖然混蛋了點,但終究不是白癡,秦的話雖然不太好聽,但仔細聽聽,還是有點道理的,就連夫妻之間,也是勸和不勸離,更何況是父子親緣,說要斷絕,又哪裡有那麼容易斷絕?
蘭姨若真賢惠的話,此刻就不該是勸他離開蘭家,而是勸他修復和老爺子之間的父子關係,充當他與老爺子之間通的橋樑。
可南秀峰也並不願意過多的懷疑蘭姨,認爲蘭姨這麼做也是爲了他好,不忍心看到他在南家氣。
但真是這樣子嗎?
南秀峰有點迷惘,還有點失落,突然發覺,自己今天不管做什麼都是不對的,不管做什麼,都會授人把柄。
蘭姨見南秀峰遲疑,心中重重一跳,傷心絕的說道:“秀峰,秦懷疑我也就算了,我在南家,本就不任何人待見,難道你也如同他們一樣,懷疑我心懷不軌?懷疑我要加害於你不?”
南秀峰訕訕的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對蘭姨,他畢竟還是有的,且這些年來,蘭姨對他極爲不錯,事事爲他著想,不爭不搶不吵不鬧,就算他在外邊有其他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他心目中理想的妻子人選。
蘭姨嘆息道:“你上這麼說,心裡卻不知道將我想的何等不堪,說起來,這是你南家的事,我一個外人,何苦多這份罪。”
南秀峰忙說道:“你是我的妻子,怎麼會是外人。”
蘭姨流下了兩行清淚,說道:“你拿我當你的妻子,可旁人怎麼看我難道你還不清楚?我終究只是一個外人,你們南家的家務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了。”
說著話,蘭姨低頭抹著眼淚,背過去,直哭的讓人肝腸寸斷。
南秀峰心疼極了,一把抓住的手,說道:“不管別人是怎麼看的,你都是我的妻子,南家的家門,不進也罷,我們這就走,走的越遠越好,再也不要回來。”
蘭姨啜泣的不說話,南秀峰咬了咬牙,拉著的手就走,打定主意,要徹底和南家斷絕關係,不讓蘭姨傷了心。
秦一陣無語,都沒想到自己已經說的如此直白了,這南秀峰還是吃了豬油蒙了心,是將一出狗的家庭倫理劇,演變了豪門爭寵偶像劇,難怪南老爺子會對他失頂,就是他,也是對南秀峰此人徹底失去了信心。
當真是爛泥扶不上牆啊,秦喃喃自語道。
但南家有事,他終究不能坐視不管,如何會放任南秀峰和蘭姨離開,往前出去幾步,他手一攔,攔住了二人,眸一轉,狠狠的瞪向蘭姨,厲聲道:“都到了這個時候,難道你還心存僥倖不?”
蘭姨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佯裝不解的說道:“秦,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真不明白?”秦冷的道。
南秀峰狂怒不已,暴躁說道:“秦,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但你妄圖污衊我的妻子,我就算是舍掉一切,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你不讓我好過?”秦手指了指自己,抿脣笑了,笑著笑著,忽然一腳蹬出去,蹬在了南秀峰的口,將他整個人踢的重重飛摔在了地上,不屑一顧的說道:“你要不要試試,怎麼讓我不好過?”
南秀峰哪曾想到秦敢對自己手,更是憤死,爬起來要和秦拼命,秦懶的理會這個廢,又是一腳,將人踹倒,一手,就掐住了蘭姨的脖子,笑瞇瞇的說道:“蘭姨,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秦,你……”蘭姨心慌死。
“告訴我,聽說過,還是沒聽說過?”秦的五手指慢慢收攏,掐著蘭姨的脖子,慢慢的將提了起來。
蘭姨吃痛,只覺得自己的脖子都要被秦給掐斷了,偏偏一反抗之力都沒有,瞪大了眼睛,翻著眼白,著冷氣,一點都不懷疑以秦下手的兇狠程度,會將自己給掐死。
的雙手雙腳,在半空中晃著,急促說道:“聽說過,我聽說過,你放下我啊……”
秦目平和,緩緩說道:“不錯,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第二個問題,小喬被人綁架,是不是和你有關?”
“我……”蘭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可以否認,但我一點都不介意殺人,剛纔你也看到了,我連錢鋒銳那樣的人都是說捅就捅,殺你這種人,應該更簡單吧?”秦笑嘻嘻的說道。
他笑的一臉無害,看在蘭姨的眼中,卻是猙獰如厲鬼。
著秦的手指一點一點的收,上的力氣,亦是慢慢的被空,手腳漸漸綿,連掙扎都了奢侈。
蘭姨心如麻,知曉秦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會殺人,他連錢鋒銳都是說傷就傷,這樣的小人,又如何會放在眼中?
倉皇一聲大,蘭姨斷斷續續的說道:“是我,是我……”
“是你!”南老爺子一直都注意著這邊的靜,聞得蘭姨這話,一張臉頓時黑了。
南秀峰也是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事的結果竟是這般,虧他還如此信任於,認爲自己娶了一個賢妻。
他爬起來衝上前來,怒斥道:“小蘭,你……”
“是我,是我啊……”蘭姨淚流滿面,如同魔魘一般,重複著這些字眼。
南秀峰臉扭曲,擡手,一個掌,惡狠狠的扇在了蘭姨的臉上,而後腳下一,一屁跌倒在地上,怒火攻心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