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好不容易吃完，秦都覺得自己一把老骨頭快要被拆散了，卻還是得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拿著韓雪的卡去結賬。

結完帳，一羣人坐車前去電影院看電影，這都是事先計劃好的活，不過原本是三個人，現在變了五個人。

到了電影院，還是秦買票，等到時間差不多了，五個人一起走進放映廳，只是安排座位的時候，秦爲難了。

還好不用他安排，四個人就分別落座，韓雪坐在他的右手邊，可可挨著韓雪，唐明月坐在他的左手邊，邊坐在林薇薇。

秦坐在正中間，正襟危坐，飯店包廂裡的事讓他知道，此時不管他做什麼，都是不對的，是以，還是什麼都不做的好。

看的是最新進口的一部國科幻大片，秦不追星，很來電影院，不過看四的模樣，很明顯對這部電影有所期待，電影開頭一小段的震撼特效，瞬間吸引了們的眼球，才讓秦稍稍安心，也是跟著一起看了起來。

可沒過多久，秦就是發覺一隻若無骨的小手，朝自己上了過來，那隻手如同做賊一般，很是小心翼翼的，避開所有人的視線範圍，黑暗中索了一陣，抓住了他的手。

是左手，秦不聲看了唐明月一眼，微微一笑，反手將唐明月的手抓在了掌心，唐明月看著電影，心思卻全部都在秦的上。

手被秦抓住，著秦掌心傳遞而來的溫暖，讓極爲滿足，臉上噙著淺淺的笑意。

只是心中依舊憾，這麼好的環境，要是隻有和秦兩個人該有多好，這麼多的人，想做點什麼事都做不了。

又過了一會，韓雪也是變得不安分起來，比唐明月直接的多，將肩膀靠在秦的肩膀上，瞇著眼睛昏昏睡起來。

“怎麼，是不是累了？”秦小聲問道。

“估計是剛纔喝多了。”韓雪不滿的道。

場上不能輸人，酒桌上，自是更加不能輸人，一貫強勢，自是想著什麼事都做的比別的人要好。

秦說道：“喝多了就先睡一會，一會我你。”

“睡不著呢。”韓雪嘟囔一聲，說道：“秦，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做過什麼好事？”

秦苦笑道：“你可千萬不能冤枉我？”

“你以爲我不知道剛纔可可和薇薇都踢了你？”韓雪冷笑道。

秦微微一愣，詫異的側頭看著，韓雪則是有點得意，說道：“你要是沒做壞事，們會那樣子對你？”

秦解釋說道：“們那麼小，你莫名其妙的吃飛醋，就不怕被人笑話？”

韓雪這才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說道：“就算是我誤解了們，但唐明月呢，你敢說沒有？”

“……”

“唉！”韓雪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我全部都知道的，只是你以爲我不知道罷了。”說著說著，語氣就是有點憤憤，附在他耳邊威脅道：“我告訴你，今天只是給你一個小小的警告。”

秦哭笑不得，說道：“都喝醉了還不老實。”

韓雪喃喃自語說道：“我真的都知道的。”

……

……

黑的奔馳轎車，緩緩行駛在馬路上。

秦坐在後排座位上，慢慢著煙，在他的旁邊，坐著一個老人，老人年紀大了，瘦削枯瘦，臉上的皮如同風乾的橘子皮，蠟黃蠟黃，看著即將行將就木的模樣，只是偶爾眼神中流出來的犀利之，卻是讓秦知道，他很危險。

車子行駛了一段很長的路，最終在杜家東郊療養院停下，老人下了車來，脣翕，說道：“秦，裡邊請。”

秦微微一笑，思索著杜老此次請自己過來的目的，隨手將菸頭扔掉，大步朝裡邊走去。

進療養院不遠，就看到一個老人坐在屋檐下曬太，老人神萎靡，眸渾濁，綿綿的躺在榻上，呼吸微弱，看到他進來，有氣無力的擡起眼眸看了他一眼，枯瘦的臉頰上強行出一微笑，說道：“秦，你來了。”

秦上前兩步，說道：“杜老有請，如何會不來。”

杜老聽著這話，那萎靡的神倏然一振，低聲冷笑：“秦，你膽子真大，難道就不怕有來無回不？”

秦臉上笑意不變，說道：“杜老年紀大了，還是點肝火比較好。”

杜老又是呵呵笑了起來，說道：“你的膽子果然很大。”

說著話，杜老虛弱的擡了擡手，說道：“讓他們都散開吧，我陪秦聊聊天。”

那老人警惕的打量秦一眼，輕輕點頭，一招手，暗藏於各個角落的銳保鏢，紛紛退了出去。

秦神不爲所，不無譏諷之意的說道：“杜老這是什麼意思。”

“人老了，缺乏安全，又是老無所依，總擔心別人會要了我的命，不得不防著點。”杜老費力的說道。

“老了就退下來，又何必貪這份榮華富貴。”秦緩緩說道。

杜老眼神有點犀利，還有點寂寥，說道：“或許你說的是對的，但人吶，總是不甘心的，明明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卻還總想著要做點事，來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不知道對此你能不能理解？”

秦似笑非笑的說道：“站在你的立場，我能理解，但有的時候，做的多錯的多，一不小心晚節不保就不值得了。”

杜老嘆了口氣，說道：“一個死了孫子又死了兒子的孤寡老人，哪裡還能有什麼晚節？”

秦不聲的說道：“你還有一個孫。”

他以爲這話會令杜老怒，出乎意外的是，杜老並沒有，他只是更顯得蒼老及沉默了些，好一會才說道：“或許你說的沒錯，要不是杜家發生了這樣的意外，我又哪裡知道，自己竟是還有這麼一個有能力的孫。”

秦聽不出來他這話是真是假，但若說杜老對杜若溪有好印象那是不可能的，且不說杜若溪目前正瘋狂的搜刮著杜家的產，單單是杜若溪帶人前去杜家老宅宮，差點將杜老氣死這一事，就足以令杜老對杜若溪恨之骨，又哪裡會對杜若溪有一的認同？

秦說道：“杜若溪的確很有能力，杜老有這樣的一個孫，也當寬了。”

杜老猛然一眼盯向他，說道：“秦，你是在諷刺我嗎？”

秦笑道：“杜家落在杜若溪的手中，總比落在外人手中要好不是嗎？”

杜老忽然又是笑了起來，只是那笑容看上去無比的慘厲，他說道：“我知道你這話的意思，你是在試圖激怒我，但說實話，該怒的，我早已怒過了，現在聽你說，反倒能夠心平氣和，你說這是不是怪事？”

秦如何會輕易相信他的話，說道：“我的確是在嘗試激怒你，但我現在發覺這種行爲有點愚蠢，其實，我何必要激怒了？你和杜若溪之間斗的你死我活纔好，我在一旁坐收漁翁之利，不是更符合我的利益？”

杜老緩緩搖頭，說道：“你不是那樣的人，不然你今天就不會來了。”

“未曾想到杜老竟是如此瞭解我。”秦瞇眼說道。

“我不是瞭解你這個人，我只是瞭解你的野心。”杜老說著說著，聲了口氣，說道：“看到你，有時候就能夠看到我年輕時候的影子，這點，在秋實上看不到，在西海上也看不到，這讓我很後悔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才和你見面，不然，我們很有可能會是朋友。”

“老虎和獅子才能是朋友，兔子和老虎，是絕對不可能爲朋友的。如果杜家沒有輸，你到現在，依舊不會見我不是嗎？”秦咄咄人說道。

杜老微微一愣，旋即苦笑：“你是個聰明人，看問題比我更要清楚，所以，你註定比我走的要遠。”

秦毫不謙虛的說道：“借杜老吉言，我也深信自己會走的更遠。”

杜老眼睛慢慢閉上，裡說道：“我今天讓人請你過來，想要和你做一個易。”

“我知道。”秦說道。

“你也看到，我老了，老的話都說不清楚了，沒幾天可活了，就算是再貪著這份榮華富貴，又還能貪幾天？”杜老的表有些自嘲，後邊的話，卻是說的無比狠厲，一字一句的說道：“殺了杜若溪，杜家全部給你。”

“爲什麼？”秦無於衷的說道。

杜老拍案而起，大聲疾呼：“因爲是杜家的恥辱！”

秦淡淡一笑：“！”

秦沒有多呆，很快就離開了，老人走上前來，爲杜老蓋上薄毯，擔憂的說道：“老爺，秦答應的太快了啊。”

杜老嘆了口氣，說道：“因爲他知道，我已經沒有和他做易的資格了。”

“那他爲什麼還要答應？”老人不解的問道。

杜老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過了一會才說道：“早點送杜若溪上路吧。”

老人神一陣訝然，愈發不解，杜老卻是閉上了，不再說話，心中悄然嘆了口氣，杜家，從來不是敗在別人的手裡，而是，毀於自己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