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個歐的份必定是非同小可了，眼看喬喬的父親對著我不易察覺的微微點了一下頭，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這樣的，歐先生，我的確遇到了一些麻煩……和青洪有關。”我先試探著說了一句，然後打量這個歐的表。?

歐的表很平靜，只是我提到“青洪”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的眼神裡閃過一從容的笑意。?

他擡起手擺了一下，立刻的，旁的幾個球全部都退開了，然後歐一指遠的樹蔭下的幾把藤椅：“不急，我們坐下說吧。”?

我們三人走到了藤椅那裡坐下，很快就有人送來了一盒雪茄，大概是喬喬父親的吩咐吧，而這個歐卻沒有用雪茄，而是專門有人拿了一枝老式的菸斗給他點上。?

“陳。”歐吸了口煙，看著我：“其實，你的名字我很早就聽說過了。你可是大大有名啊！現在的年輕人在你這個年紀能擁有這樣的就，我可是一個都沒見過……嗯，或許有些世家子弟不錯，但是卻比不得你是白手起家。”?

我笑了笑：“歐先生謬讚了。”?

“我從來不會夸人。”歐搖搖頭，然後看著我：“其實，你的事我多知道一些……嗯，我先說明吧。如果你是找我幫你調停你和青洪人字頭的恩怨，你就不用開口了。我歐沒有那麼大的面子。你把人家的獨子弄了太監，這種斷自覺孫的仇恨，可不是我能化解的。不是我駁了老喬的面子，這件事，我管不了。”?

他這一番話。我倒是怔了怔。旁邊喬喬地父親立刻開口道：“歐，你也糊塗了。我老喬豈是那種不知道輕重的事？你放心，我找你來，目的可不是讓你幫忙調解那件事。我也知道那件事是一個死結，不是旁人能化解的。”?

“那就好。”歐神不變：“我說話做事，一是一，二是二。能幫的，只要我應下了。自然不會拒絕。但是不能幫的，就別怪我駁了誰的面子了。”?

“歐先生。”我深深吸了口氣：“這件事，是今天下午剛發生的。我先說明一點，我說完之後，您不用給喬先生地面子。這件事，我也不想讓喬先生爲難。我只是求他幫我牽線，讓我能找青洪的上層說上話就行。不管一會兒我說出來結果如何，至今天您能坐下來聽我說完。也是給了我很大的面子了。至於說完之後，您幫還是不幫。或者以後大家是敵是友，也都是您一念之間，我陳絕無怨言。”?

我說的不卑不，喬喬的父親聽了忍不住嘆了口氣。對我連連使眼，意思讓我不要說的那麼。?

果然，歐的眼神裡閃過一寒，他的眼神在鏡片之後彷彿頗有興趣地盯著我：“哈！好一個後生！你可知道。我已經有很久沒有聽到過這樣的話了。嗯……是敵是友，你是在威脅我麼？以爲我就不敢你了？你可知道，上一個敢和我用這種語氣說話的人，現在已經在地下吃元寶蠟燭了。”?

我神不變，直直的盯著他：“我當然不敢，也沒有那威脅您的意思。歐先生地份，我多也能猜到一點。以您的份，怎麼可能被我威脅？我這點小小的就。和歐先生的深固相比，簡直不值一提。只不過，我要說地這件事，理虧之人絕不是我！我不過是了無妄之災，換句話說，我幫人背了黑鍋。我無意和青洪爲敵，但是如果青洪一定要找我麻煩，我也沒有坐以待斃的道理……我這話。說的總沒錯吧？歐先生。您看呢？”?

歐瞇著眼睛看著我，神忽晴忽暗。半晌之後，忽然展一笑，回頭看了喬喬的父親一眼：“好啊！老喬，你的這個後輩，很有意思！嗯，此子將來必大。”?

說完，他轉過來看著我：“好了，陳，你說吧，到底是什麼事？”?

我嘆了口氣，然後把今天下午我被沈山邀請去見面，然後在沈山的夜總會裡發生的一切，沈山被刺殺，二當家勾結葉歡，我殺了二當家，然後被人誤會兇手，一路逃跑等等，這一系列的事都說了出來。?

當然，沈山暗中是大圈分子地事，我自然是瞞不說的。我只是說之前在酒店的時候和沈山的人有些誤會，而沈山知道我和喬喬的父親認識，沒有貿然的我，而是找我過去和他談一下，給一個待。這麼說，倒也說得通的。?

我一面說，一面仔細的看著歐臉上地表。這個中年人顯然是那種喜怒不形於地類型，一雙眼睛藏在鏡片之後，卻是毫緒都不外。即使我說到了沈山死去，他也只不過是眉輕輕挑了一下，隨即就恢復了正常。?

我一口氣說完，歐默然不語，過了好久，他才點了點頭：“嗯，如此說來，沈山已經死了，是麼？”?

“是的。就在大約兩個小時之前。”我嘆了口氣。?

“沈山地手下，那個二當家……嗯，是你殺了，是麼？”?

“是的。”我點頭。?

歐閉上了眼睛，彷彿仔細想了會兒，然後等他睜開眼睛之後，卻沒有立刻和我說話，而是擡了擡手，立刻的，他的一個手下就走到了跟前，彎腰俯首過來。?

“去把上海這塊的負責傳遞消息的負責人給我找來……”歐看了看手錶：“三十分鐘，我要看見他出現在我眼前。”?

歐的手下立刻點頭，然後面無表的離去了。?

歐也不和我說話，只是靜靜的吸菸，間或隨意的把菸斗輕輕的扣過來扣扣菸灰，然後抿一口茶，卻始終不開口說話。?

我和喬喬的父親互相看了一眼。也都沒言語。?

半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此刻太已經快下山了，天已然暗了下來，歐卻似乎沒有挪地方地意思，反而更悠閒的靠在了椅子上。?

片刻之後，遠就看見歐的手下大步的走了過來，他的後跟著一個人。?

兩人來到我們面前，我纔看清。歐的手下帶來的那個人，是一個穿著棕西裝的胖子，這個胖子此刻滿頭大汗，一面走，一面張地汗，看見歐之後，忽然就一，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歐也不說話。只是端起面前的茶杯來，一口將裡面的茶喝盡，然後緩緩的取下了眼鏡來，從口袋裡出一張鏡布來輕輕拭，他的作輕緩慢。臉平和，而跪在那兒的這個胖子，卻似乎嚇得已經魂不附，渾抖如打擺子一般。臉上滿是冷汗，卻連都不敢了。?

“沈山死了，你知道不知道？”歐輕輕的開口了。?

“格格格格格格……知道。”胖子牙齒在打架，勉強回答出聲。?

“這是兩個多小時前的事了。”歐嘆了口氣，他重新戴上了眼鏡，看著面前地這個胖子：“這麼大的事，可是我卻剛剛纔得到這個消息。而且，還是從外人的口中得到的消息。”?

“格格格格格格……”胖子不敢說話。牙齒繼續打架。?

歐哼了一聲，擡了擡下，看了一下剛纔派出去的那個手下：“你是在哪裡找到他地？”?

那個手下走了過來，低聲的在歐的耳邊說了一句話。聽了這句話，歐的臉立刻沉了下來，滿臉森然地寒氣！?

“好，很好！”他語氣冰冷：“我每年給你幾百萬的經費，讓你頂著上海這裡的消息。讓你盯著沈山……結果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沈山的都冷了，你卻還在人的牀上！！”?

“歐先生……”胖子都快哭出來了。膝蓋在地上連連往前蹭了幾下，幾乎恨不得上來抱住歐的大，子伏在地上抖不已，大聲道：“事發突然，我實在是沒有準備……我對您忠心耿耿，從來不敢有半點懈怠，只不過今天……”?

“只不過今天，這是意外，是麼？”歐淡淡道。?

胖子連連點頭，歐卻冷笑道：“你職責所在，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卻沒有得到任何地彙報，反而是一個外人告訴了我這個消息！哼短短幾個小時……你可知道，這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能讓事發生多大的變化！你……”?

歐說到這裡，忽然擡了擡手，邊的手下立刻從懷裡出一把槍來遞給了他。?

歐站了起來，手裡著槍走到了胖子的邊，冷冷道：“我定的規矩，從來沒有人能違背！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明，明白！”胖子忽然擡起頭來，臉一片灰敗，眼神裡也出了絕之。?

“很好。”歐拿著槍，槍口輕輕的頂住了胖子地腦門：“你地家人，我會照顧，你在歐洲唸書的子，我會繼續供養他們。你……放心去吧。”?

胖子子還在哆嗦，卻戰戰兢兢地接過了歐手裡的槍，然後一咬牙，把槍口探進了自己的里，手指發抖的，卻終於上了扳機。?

我看得心驚，旁邊的喬喬的父親卻已經轉過了頭去，輕輕的嘆了口氣。?

……?

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胖子的歪倒在地上，鮮染轟了地上的草坪……?

歐看了一眼他的那個手下，忽然道：“程嘯，你跟在我邊多久了？”?

“十三年零九個月。”那個手下回答的很快。?

歐點點頭，指了指地上的：“把他擡下去……以後上海的事，你負責。他的房子，車子，位置，全部你接管了……不要讓我失。”?

那個手下臉上出狂喜之，當場就跪了下來。連連磕頭：“謝謝歐先生！我必然不會讓先生失的！”?

歐卻已經不看他了，卻對我招了招手：“陳，你來，陪我去喝杯茶水。”他又看了看喬喬的父親：“老喬，抱歉，讓你地這塊地方染了。還有……我把你的這個後輩借用一會兒，你不會反對吧？”?

喬喬的父親哈哈一笑：“歐先生看得起他，是他的榮幸。我怎麼會反對？”?

我一言不發的跟在歐的後，剛纔發生的一幕，卻讓心中現在還無法平靜下來。?

我不是沒見過死人，也不是沒殺過人見過。只是這個歐看上去這般斯文儒雅，前會兒還笑容可掬的一起打高爾夫球，殺人地時候卻翻臉無，殺伐決斷，毫無半點猶豫。有賞罰有度，十足的梟雄本！?

若非親眼所見，看外表，誰又能想到這麼一個斯文溫和的中年男人，卻是如此這般的一個人？！?

我跟著歐走開。然後坐了電瓶車出了高爾夫球場，來到了室，然後我們兩人又一起去更室換了休閒的服，隨著歐來到了一個部妝飾得充滿了中國風的古古香的所在。這裡的桌子椅子。全部都是用樹雕刻而地，天然之中帶著一古蘊，倒是十足風味了。?

我和歐就面對面而坐，面前的一個巨大的樹雕刻的桌案上，放著一套功夫茶，歐和我此刻已經淨了手，換了服偌大的房間裡就我們兩人，他地手下都在外面等著。?

歐不慌不忙的擺弄面前的差距。洗杯，聞香，一套程序都一不茍，最後給我斟茶之後，笑道：“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