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來的靜,驚得六老爺慾念全消。
他回過,看著破門而的明微,差點以爲自己在做夢:“小、小七?”
明三夫人更是渾冰涼,看著兒說不出話來。
被看到了,被小七看到了……
腦袋嗡嗡作響,反覆迴盪著這兩句話。
“難爲六叔還認得出侄。”明微進堂中,先看到供桌上裳凌的明三夫人,再看到地上摔破了頭的冰心,中燃起熊熊怒火。
這人,一向越生氣,表面就越平靜,此時更是出笑來,狀似無知地問:“這大半夜的,六叔跑到餘芳園來,是向玄娘娘許願嗎?”
“唔……”這一笑,六老爺有點糊塗了。
他喝了酒的腦袋不大清醒,印象中這個侄是個傻的,雖然能和人對答,卻與三歲小兒沒有兩樣。
此時見明微不怒反笑,直覺將當了原來的癡兒,口道:“六叔與你娘玩呢!你快回去睡吧。”
“明榮!”明三夫人一個激靈,厲聲喊道。
都已經被小七撞見了,他居然還想把哄騙回去,自己繼續?這人怎麼能無恥到這個地步!
明微先是笑:“原來六叔與我娘在玩啊!”接著話風一轉,帶著幾分天真說道,“我也想玩呢,不如六叔陪我玩呀!”
這樣一張麗又無邪的臉龐,真是人拒絕不了。
六老爺原本沒多想,畢竟是自己侄,他從沒起過這樣的心思。
然而,視線一擡,見笑意盈盈,燭下波流轉,與明三夫人肖似的臉上,有著完全不同的清絕出塵,鬼使神差竟然拒絕不出口。
原來這個侄,生得這麼?
他一直憾,自己生得遲,沒遇著時的三嫂。以往雖然覺得這個傻侄長得像三嫂,卻完全沒那種韻味。現下一看,忽然有一種時倒流的覺。
原來三嫂年輕時,是這個模樣的?真是人……
明三夫人害多年,看到六老爺這眼神,哪還有不明白的?頓時驚得肝膽俱裂。
要真出了這樣的醜事,小七哪還活得了!當初大姐兒不就是……
“明榮!”厲聲喊道,“小七是你侄!”
蟲上腦的人,哪能想得明白?何況六老爺日日泡在酒罈子裡,一輩子都沒清醒過。
明三夫人顧不得一凌,三兩步跑過來,將明微往外推:“小七,快走,快走!”
“娘別生氣。”明微笑將往椅子上一按,“我與六叔玩過了再走。”
明三夫人上一麻,竟然就這樣被按住了,只得驚喊:“小七!”
明微並不理會,令小白蛇化爲煙氣,將明三夫人纏住。
“六叔,要怎麼玩呢?”
仰起頭,用一種純真的眼神看著六老爺。
六老爺心難耐,哪還記得什麼倫理緣,出手便要抓:“這樣玩……”
看到明微被六老爺抓過去,明三夫人渾都要凝固了。
時間彷彿回到了十年前。
那日,也是這樣在供堂裡抄經。
不知道什麼時候,六老爺突然進來了。
他滿酒氣,將按在供桌上。
掙扎、哭喊,全都不管用。
二十出頭的青年,本就生得強壯,哪裡掙扎得過?
一場噩夢。
而這場噩夢結束,卻沒有清醒,等著的是更大的噩夢。
直到今日,還在沉淪。
“小七!不要,不要……”
明三夫人緒癲狂。
如果兒遭此厄運,忍這十年,意義何在?
還活著做什麼?
不,不要!
如果真的落到這樣的地步,願死!
一起死了,還落得乾淨!
明微本想陪六老爺好好玩玩,發覺明三夫人況不對,當即收了心思。
在六老爺出癡笑時,看著他的後,驚愕地喊了一聲:“爹!”
六老爺一愣。
就在這時,明微手腕一轉,技巧地掙開束縛,早就已經握在手裡的金簪,飛快地刺了出去。
下手又快又準,不用眼睛看都能分辨出氣門在哪。
“啊!”六老爺一聲慘。
明微看都沒看,將金簪一拔,一腳踹開六老爺,就撲到明三夫人邊。
“娘!”
明三夫人淚水縱橫,只拼命地掙扎,彷彿想掙開這困了十年的夢魘:“走開,走開!你們這些無恥之徒,爲什麼不去死!”
“娘!”明微牢牢抱住,免得傷到自己,“別怕!沒事了,我沒事,你也沒事,我們都好好的,別怕……”
“姓明的,你們這些冠禽!老天不會放過你們的!”明三夫人帶著深切的恨意大聲咒罵,彷彿要將十年的怨恨都宣泄出來。
明微又心疼又擔心,眼見陷在癲狂中不出來,只得將手按在腦門,施了個簡單的安神。
明三夫人眼睛一定,漸漸收聲,安靜下來。
“娘,娘!”
明三夫人慢慢清醒過來,看著眼前的兒,驚魂未定:“小七?”
“嗯,你看,我沒事。”
明三夫人回到現實,急忙看過去。
卻見六老爺躺在地上,捂著小腹嚎。
“怎麼回事?他……”
明微看著六老爺,目冰冷:“我拿金簪扎中了他的要害,他以後再也不能欺負你了。”
明三夫人腦子裡糟糟的,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明微回過來,聲問:“娘,他不是第一回到這裡來吧?是不是以前也這樣?還有誰?”
聽著這一個個問題,明三夫人痛苦無比:“你別問了。”
這樣齷齪的事,怎麼能讓兒聽到?讓撞見這一幕,已經夠讓無地自容了。
小七會想要這樣一個失貞的母親嗎?這樣骯髒的,還有資格當小七的母親嗎?以後如何在兒面前自?
“好,我不問。”明微深知,現在明三夫人的心理非常脆弱,生怕再刺激。
溫地抱著明三夫人:“但我會一直陪著您,不管發生了什麼,都會陪著您。不要怕,我們母在一起,再也沒什麼可怕的。”
明三夫人喃喃:“不怕……”
“對,不要怕,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別害怕,也別自責,壞人都會到報應,我們都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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