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了？什麼不見了？”帥府，楊殊大聲問，“一整個部族，怎麼就不見了？所以阿綰本沒消息嗎？”

宗銳安他：“侯良不是說況複雜嗎？他肯定找到阿綰姑娘的行蹤了，不然怎麼敢把你過來？別急，耐心等等。”

可這種事，別人勸不管用。阿綰遇到的不是一般的事，楊殊只要想一想後果，就難得不行。

他就這麼一個妹妹，小心翼翼地護在羽翼下，結果一不留神，就被仇人劫走了！

蘇圖和他之間的仇恨，是鮮堆出來的，他會怎麼對阿綰，想都不敢想！

這邊楊殊暴躁得坐都坐不住，直到宗敘料理完軍務，親自過來跟他說話，才勉強住了緒。

自他歸宗回京，宗敘爲了避嫌，再沒有和他來往。

這次既然他來了西北，師生兩個肯定要藉機談事的。

明微心不佳，在走廊下發呆。

紀小五過來，坐到邊。

“表妹，你不會也在自責吧？”

好一會兒，明微才“嗯”了一聲：“那天的形，你是知道的。阿綰是替我去的，如果沒有站出去，被劫走的人就是我。”

紀小五同地看著：“我理解。可是我們人都已經來了西北，這個時候急也沒有用，先等消息，看侯先生怎麼說。”

明微點點頭。

坐了一會兒，說：“其實，我對阿綰的印象，一開始不怎麼好。這姑娘，心裡似乎有一戾氣，藏得很好，但偶爾會泄出來。脾氣不好，總是趾高氣昂的，我就故意氣。後來慢慢著，就發現其實很好。明明世那麼悽慘，可從來不把這戾氣發泄在別人上。活得那麼努力，讓自己做一個有意義的人。護自己珍視的人，哪怕份低賤了，也不看輕自己。”

閉了閉眼，繼續道：“表哥，我很害怕你知道嗎？如果……如果落到那個下場，我會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紀小五不擅長安人，只能笨拙地說：“事還沒有到那一步呢！侯先生傳來那樣的話，肯定有什麼。說不定運氣很好，已經逃出來了呢？”

說完紀小五都覺得自己說了傻話。

如果阿綰逃出來的話，會不回來嗎？不是弱子，哪怕隔著一整個草原，也會千方百計回來的。

他們一行五人，都是一樣的心。

阿玄來了西北，就沒開口說過話。

多福悶了半天，和說：“小姐，我相信好人會有好報的。”

明微取笑：“你也有說阿綰是好人的一天。”

多福正道：“我心裡清楚的。有些人說話不中聽，但不幹壞事。您說過，看一個人是好是壞，不要看說什麼，要看做什麼。”

明微目溫，笑著了的頭：“多福長大了。”

多福出的笑。

……

他們在涼川關等了三天，終於等到侯良歸來。

這老小子風塵僕僕，上穿著破舊的羊皮襖，頭髮也不知道多久沒洗過，都結塊了，上還瀰漫著一難以言喻的味道，和草原上多年放牧的牧民沒有區別。

阿玄給嚇了一跳：“侯先生，你才比我們早走一個月，怎麼就這樣了？”

侯良翻了個白眼，先給自己灌了一碗茶，說道：“我可是日夜兼程，一點時間都沒耽擱，趕到了西北。雖然才早一個月，卻已經在草原上混了兩個多月了。”

“辛苦辛苦。”阿玄拉著他坐下。

要是平時，肯定嫌棄他一臭味，先給踹過去洗澡了，但是今天，沒有人在乎這個。

“你先前傳的話，到底什麼意思？這裡頭什麼？”楊殊問他。

侯良抹掉邊的水漬，說道：“小的到了西北，馬上找宗將軍。結果宗將軍說，軍裡的探子回報，北海並沒有人，雪狼部似乎已經遷移了。殿下您也知道，他們牧民遷移是常事，單就這點消息，沒法判斷是正常遷移還是遇到事了。小的沒法子，就扮牧民，到草原上打探消息……”

侯良這一趟差事，還真是吃了不苦。

自從他跟了明微，小日子過得鬆快，出門有臉，手上有錢，人人喊一聲侯老爺，活得像個人樣。

這回爲了扮得像些，他學著放牧。拿慣了筆的人，拿起羊鞭，那可真是怎麼都不順手。天天在馬背上顛簸，骨頭都散架了。還好前兩天被明微練過，騎他還是不錯的……

“說重點！”楊殊不耐煩，“阿綰呢！”

“是是是。”侯良繼續道，“小的跟這些牧民混了個把月，總算套出了一點消息。聽說雪狼部去年跟西邊的科蘭人起了衝突，打了好幾場。當然，雪狼部打贏了，劫了許多財富和婦孺回去……今年春天，他們又打起來了，據說科蘭那邊好幾個小國聯起手來對付雪狼部，雪狼部舉族還擊，再後來，他們去北海，就沒看到他們人了。”

楊殊霍然站起：“你的意思是說，雪狼部被族滅了？”

“不不不，”侯良連忙否認，“他們說，雪狼部不像被族滅，倒像是邊打邊走，遷到西邊去了。”

楊殊鬆了口氣，問：“那阿綰呢？有沒有消息？”

侯良面遲疑：“倒是有一點消息，只是小的也不肯定……”

“快說！”楊殊恨不得揪住他，把他腦袋裡的消息給倒出來。

這個侯良，平時做事機靈的，怎麼這個時候拖拖拉拉了。

很快，他知道侯良爲什麼會這樣了，因這個消息，他也驚疑了。

“牧民們說，先前雪狼部傳出過消息，他們的汗王要娶妃。附近的幾個小部族，爲了這個事，還搜刮了一批牛羊當賀禮送過去了。我原以爲是蘇圖要聯姻，誰知道一打聽，他們說汗王的新王妃似乎不是草原部族的姑娘，而是外頭帶回來的。我再細問來歷，他們就不知道了。”

侯良說完，吞吞吐吐：“殿下，這只是很模糊的消息，未必就是阿綰姑娘。”

楊殊擰著眉頭，半天沒說話。

這個，有點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