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殊聽著裡頭傳來的聲音。
“聽說婚期已經定了,楚軍正在大肆籌備。”
“哎,這打著仗呢,越王殿下怎麼就敢把人帶過來,這不是自己找麻煩嗎?”
“就是啊!現在好了吧,丟臉丟大發了。”
“連帶我們也沒臉啊!未來王妃,就這樣讓人搶走了。”
“就是說!這幾天我們被楚軍笑話得,兄弟們都氣死了。”
楊殊一腳踹開門。
屋裡說閒話的將領,驚得一下子跳起來。
“越王殿下!”
“殿下!”
楊殊走進去,往主位上一坐。
“還知道生氣,你們也不算太沒種。”
將領們面面相覷。
這些天,他們都見識過了,這位越王殿下的脾氣可不好,被他抓到說閒話,居然沒發火?
楊殊吐出一口氣,說:“本王知道,現在很丟人,丟自己的人,丟齊軍的人,更丟齊國的人。這回過來,說要戴罪立功,結果功勞還沒立著,先把臉給丟了。本王這張臉啊!”他手拍了拍,扯出一個笑,“這輩子都沒被人這樣打過。”
下面雀無聲。
這話沒法接啊!越王殿下能這樣說自己,他們可不能說。
“可這張臉,不止是本王的,還是齊國,也是你們的。”楊殊收起笑,目沉沉地看過去,“現在你們告訴我,臉已經被人打了,該怎麼辦?天天被楚國嘲笑,連王妃都保不住,該怎麼辦?說啊!”
在他的眼神迫下,終於有個人怯生生地舉起了手:“把王妃搶回來……”
“大聲點!”
那人直覺膛一,喊道:“把王妃搶回來!把臉打回來!”
楊殊目如電,掃視過去,問其他人:“你們呢?”
被他盯過的人,不跟著喊:“把王妃搶回來!把臉打回來!”
楊殊終於出一個笑,點了點頭:“這還像話。”
他走到這些人面前,說道:“都給我記住了!事發生了,在屋裡嘲笑自己人,只會敵人笑得更開心。不管你們多麼瞧不上本王,在楚軍眼裡,本王都是你們的臉。樹要一張皮,人要一張臉,臉都丟了,你們還笑這麼開心?”
衆將的頭都低了下來。
“還愣著幹什麼?不是說要搶回來嗎?該打聽打聽去!該練練去!婚禮之前,我要看到你們像個報仇的樣子!”
“是!”
“大聲點!”
“是!”衆將齊應,士氣如虹,驚得來議事的孟崇差點以爲譁變了。
等他過來,卻看到衆將齊刷刷從屋裡退出去了,一個個小跑步,幹勁十足的樣子。
“這是幹什麼?”他吃了一驚,“不是議事嗎?怎麼就跑了?眼裡還有沒有軍紀了?”
一扭頭,卻看到了楊殊大喇喇坐在主位上,屋裡除了依舊鎮場的曹老將軍,已經沒有別人了。
“越王殿下,你怎麼坐這了?”孟崇詫異了。
這個位置是給安王留的,哪怕他沒來,也留著。
開口回答的是曹顯,他說:“安王殿下有命,由越王殿下代爲掌管全軍。”
孟崇驚呆了。
所以,他這是被架空了?
……
小船上,楊殊聽著寧休數日查探地形的結果。
“我們再想進楚軍大營,原來那條路不能走了。再想完全不驚人,就潛進去,難有方案。就現在來說,只有兩條路。其一,從正面進去,其二,從右邊的港口繞過去,這條路上一樣佈滿巡邏。”
楊殊點點頭:“我要是唐劭,也不會給機會的。”
“所以,正面打進去?”寧休看著他,“孟崇肯嗎?水師是他的部下,如果他奉違……”
楊殊扯了扯角,不屑道:“他以爲現在還有選擇?我又不是不敢殺人。”
“你要跟他翻臉?這樣不是很明智吧?如果他記恨……”
“我管他記不記恨。如果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把人救回來了,後果怎麼樣,顧不得也不想顧。”
寧休有點擔心:“小師弟……”
楊殊又出笑來:“師兄你放心,我有分寸的。孟崇這個人,貪功名,欺怕,現在安王站在我這邊,他明面上不敢反對的。至於會不會奉違,其實不打。”
寧休愣了下:“你是說……”
“誰說我要靠他們搶人了?”楊殊盯著遠的楚軍大營,“我的人,我自己去搶!”
……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楚軍大營張燈結綵,喜氣洋洋。
不管真喜還是假喜,反正樣子有了。
明微一邊打著瞌睡,一邊被丫鬟拖著打扮。
喜服不是現做的,穿起來有點大,不過無所謂,唐二公子不在乎,別人自然也不在乎。
等稍微清醒一些,已經打扮得差不多了。
看著鏡子裡描了眉點了脣的這張臉,明微很稀奇。
“原來我長這個樣子啊!都有點不記得了。”
也許是近來睡得太多,恍惚覺得,自己是原來的樣子。
那張用了二十多年的臉,其實和明七小姐有些像。
們本來就有緣關係,明晟像父親,明四和明三是雙生子,換句話說,師父的容貌和明三相似。那麼,和明七小姐有點相像也不奇怪。
“二公子。”外面傳來丫鬟的聲音。
明微便看到,著喜服的唐劭走了進來。
他穿著喜服的樣子,拔卓然,十分英俊,可惜那張臉,完全沒有高興的樣子,不像辦喜事,倒像辦喪事。
明微過鏡子,對他一笑。
唐劭頓了一會兒,才道:“你在幹什麼?”
“欣賞一下自己的貌啊!”明微手了,“畢竟婚禮嘛,一輩子只有一次的,驛吧?”
他的神終於和了一些:“當然只有一次。只要拜了堂,以後你就是我的人。”
明微仍是一笑。
“準備好了就走吧。”他說,“時辰快到了。”
喜娘進來,給明微理好戴好頭冠,明微便半真半假地道:“你這人,真是不講究,婚前不好相見的,怎麼就這樣進來了?罷了罷了,非常時期行非常事,趕拜堂去吧,可別誤了時辰。”
看著比他還急的樣子。
唐劭停住腳步,探究的眼神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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