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玉回到自己的住，靜坐了一會兒。

歐老祖提出的這個建議，對來說並不是一個好選擇，但是，要拒絕的話，會不會引起懷疑？畢竟，這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歐老祖親自出馬，足以說明這點。

難下決斷，靈玉猶豫再三，從懷中出一枚玉牌。

無夢真君說過，如果有難以決斷之事，就碎玉牌。

第一枚玉牌指向青鋒界，於是來了，現在是第二枚玉牌——這樣做會不會太慎重了？說起來，不是什麼大事。

沒猶豫多久，靈玉下了決心。

不管了，用了再說。無夢真君既然給了，說明他已經推算了會在什麼況下使用這些玉牌。

玉牌碎，一道煙霧無聲逸出，在面前組一行字。

險中求緣。

靈玉若有所思。意思是，應該冒這個險？

……

當告訴歐思敏這個決定的時候，歐思敏笑道：“既然程道友相信我們，那我們就去涉一番。不過，能不能，我們也不能保證，程道友不要抱太大的期。”

靈玉點頭道：“這是自然。這樣的消息，旁人想得知都難，不管如何，這份人我記下了。”

歐思敏心裡一鬆。這件事不好持，他們之所以攬上，爲的不就是這個嗎？這位程道友，看起來就出不凡，如果有朝一日進北極上真宮，那他們歐家憑著這份善緣，說不定能更上一層樓。

也不知道歐老祖是怎麼涉的，隔了兩天。三人去皇甫家。

“哎呀，歐兄，好些日子不見了啊！”

從皇甫家的迎客飛舟上下來，一名紅袍修士迎上前來，熱無比。

“賢兄弟，想見我到歐家來不就是了？”歐老祖笑瞇瞇地迴應，“介紹一下。這位便是我提過的程道友。年輕有爲啊！”

靈玉維持著禮貌的笑容，對此人行禮：“在下程靈玉，見過皇甫前輩。”

在飛舟上。歐思敏就跟說過了，這位皇甫賢，是皇甫家的大總管。他們的家主向來低調，大部分時候。皇甫家都由這位皇甫賢出面。

皇甫賢看著靈玉，一邊回禮。一邊笑道：“程道友好風采，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一番寒暄，皇甫賢將他們引進會客廳：“這邊請。”

三人在皇甫賢的陪同下。在會客廳坐了一會兒，便看到兩個人從外面進來。

這兩人都是煉虛初期修爲，青年模樣。

靈玉的目第一眼便落在那個紫人上。他上的紫。與紫霄劍派的服飾略有相似。

此人一進來，第一眼看到的也是靈玉。

他盯著靈玉看了幾眼。那邊他皇甫賢已站起來：“葉賢侄，來來來，給你介紹一下。”

皇甫賢的語氣著一親熱，頗有在他們面前炫耀的意思。

北極上真宮的劍修，別人家請都請不到，他卻能喚一聲賢侄。

歐老祖笑容溫和，面不變，歐思敏目帶著好奇。

“這位是歐家的家主，我的老友。這是他的玄孫思敏。”將歐老祖和歐思敏一句帶過，皇甫賢指向靈玉，“這位就是之前提過的程靈玉程道友。”

靈玉起見禮：“葉道友。”之前已經聽歐思敏說過了，這位北極上真宮的劍修，名喚葉一舟，他的長輩與皇甫家曾經有過來往，所以皇甫賢才會稱一聲賢侄。

葉一舟盯著靈玉看了幾眼，點點頭，淡淡說道：“幸會。”

口中說著幸會，語氣卻沒多幸會的意思。果然是北極上真宮的人啊，傲氣在骨子裡。

“葉賢侄……”

皇甫賢一句話還沒說完，葉一舟便道：“你的來意，我已經聽說了。你是北極上真宮的分支？不知出自哪一脈哪一門？”

靈玉頓了頓，開口：“抱歉，我的來歷，恐怕不能告訴葉道友。”

葉一舟的眼睛瞇起。他的容貌說不上多英俊，一雙眼睛卻長得好，一瞇起來凌厲過人，十分有威勢。

靈玉神自若：“在下得到傳承，曾經答應過，不至大乘，不可來歷。”

此話一說，滿室愕然。

不至大乘，不可來歷？好大的口氣！這姑娘到底知不知道大乘是什麼修爲？就算已經煉虛了，與大乘只隔了兩個境界，也不是現在就能肖想的。別說煉虛，就算是合期修士，對於大乘，也沒多人有這個自信。合修士雖，可從整個人界來說，說也有數萬，而大乘呢？僅僅百餘！

“這位程道友，你莫不是在開玩笑吧？”葉一舟沒說話，跟他一起來的青年卻忍不住了，“北極上真宮乃劍尊門下，向來堂堂正正，何必像你這麼遮遮掩掩？該不會你本不是……”

“這位怎麼稱呼？”靈玉淡笑著問了一句，打斷了此人的話。

“我皇甫鳴。”說到一半被打斷，皇甫鳴強忍不快，“程道友，你不想說自己的來歷，也該拿出個好理由吧？”

“皇甫鳴道友，”靈玉淡淡道，“實話實說，還需要什麼理由？”

“你……”皇甫鳴心想，這理由拿出來，擺明了就是藉口。大乘是什麼境界？人界這麼大，短則萬年，長則幾萬年纔有人邁大乘，並非機緣或者天分就能解釋。就說北極上真宮，那麼大的門派，本宗除了劍尊外，也不過出了兩名大乘。算上衆多分支，大乘也是屈指可數。就算是藉口，也拿個好點的出來啊！

靈玉不再看他，向葉一舟：“葉道友，你看……”

葉一舟低哼一聲：“不說來歷也無妨，你既是北極上真宮的傳承，我們手底下見真章！”

“好。”靈玉掌，心中大石落地。不怕打架，怕的是葉一舟不給打架的機會。

話音一落，眼前影一閃，葉一舟已經消失在廳中。

靈玉愕然，作要不要這麼快啊？

念頭在心裡一轉，隨其後。

葉一舟已經掠至高空，離開皇甫家的大陣範圍。

靈玉首先出現在他面前，隨後其他人也一一現。

“哼！真是不自量力。”皇甫鳴低聲道。

歐思敏瞧了他一眼，笑：“鳴世兄，現在說這話，好像太早了些。”

皇甫鳴傲然道：“葉兄是北極上真宮的真傳，莫非世妹以爲，這個不知道打哪裡來的程道友，能與他相提？”

“不敢。”歐思敏不輕不重地說，“只不過，我以爲，一切結論，都要有事實依據纔好。”

皇甫鳴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他不說可不代表認同，只是不想與歐思敏爭論而已。

而歐思敏，也不是真的以爲靈玉能打得過葉一舟，只不過，靈玉是他們歐家帶來的，還沒有比過，不能墮了己方的士氣。

再說，歐思敏心裡還是有那麼點期盼的，這些日子，和靈玉相當投契，覺得實力不凡，與葉一舟相比，當然站在靈玉這邊。

葉一舟一言不發，看到靈玉出現，半點沒有禮讓的意思，直接出劍！

紫氣橫空，只是一瞬間，便鋪滿了天際。

這一劍，說不清有多道劍氣，其中的靈玉，只覺得殺意滾滾而來，有如海中巨浪洶涌而來，一不小心，就會被打翻。

這還是第一次正面遇到北極上真宮的真傳弟子，不知道徐逆這個轉世之，與本宗的傳承，到底誰更正宗一些。

葉一舟的劍氣還未落下，便有悶雷之聲響起。

他擡頭看到，靈玉的方向，紫雲翻滾不止。

看到紫雲，葉一舟已然吃了一驚。

這紫雲他並不陌生，從氣息來看，其中的紫氣竟不比他這個本宗傳承弱，一點也不像分支！

這個念頭閃過，他的劍氣落在紫雲上。

紫雲並不閃避，但葉一舟回過神，自己的劍勢已經被對方擋回來了。

剛纔那是……

他回想方纔的覺，更加吃驚了。

以實化虛？居然這麼快就掌握了？

葉一舟心中一凜。剛開始，他並不算太看重靈玉這個對手，北極上真宮的本宗傳承，他怎麼著還是有點傲氣的。可現在看來，這位程道友似乎真有點名堂。

劍修運用以實化虛，並不像法修那麼容易，他煉虛已有數百年，也只是剛剛到了門檻，這位卻運用得如此純。

靈玉一招手，紫雲變幻，重新化爲劍勢。紫劍氣如海，呼嘯而去。

倒是一點也不客氣，擋回之後，立刻還手。

“以實化虛？”歐思敏向歐老祖尋求意見，“老祖宗，那真是以實化虛嗎？”

歐老祖輕輕點頭：“不錯。”

歐思敏喃喃自語：“程道友晉階煉虛好像不超過百年……”

這個時候，境界應該剛剛穩定，怎麼這麼快就掌握了？晉階已有兩百多年，如今也只是剛剛索以實化虛的用法而已。

說話間，那邊靈玉和葉一舟已經手數個來回。劍漫天，劍氣如海，無法分辨。

旁戰的衆人，隨著戰局推移，神越來越凝重。

看起來，兩人好像打了個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