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釋懷

124、釋懷

“大師姐，怎麼辦？”封雪焦急地問道。

韓清玉沒說話。但神很鎮定，看了看牀上躺著的魏佳思，下了決定：“先把二師妹弄醒。”

封雪連連點頭。猜到妖的向，心裡著急，韓清玉這般決定，倒是對了的脾。

“天歌，來幫忙。”

陌天歌應聲，走近牀邊，韓清玉和封雪將魏佳思扶起來。

韓清玉擡頭道：“天歌，你如今也有築基中期的修爲了，等下與我一起將靈力灌注到二師妹的丹田識海中，讓的元神清醒過來。”

“知道了。”陌天歌點點頭，與韓清玉一起坐到魏佳思的後，聽著的號令。

“我數到三，你把靈氣從的靈臺灌進去，一開始，的靈氣會自抵擋，你要堅持住，我可以騰出手就會助你一臂之力。”

“好。”

“現在開始，一、二、三！”

話音落，陌天歌立刻一擡手。凝氣於掌，上魏佳思背後的靈臺。韓清玉卻是直接按住了的百會。

“封雪，你看著你二師姐，若是支持不住，就喂吃養神丹。”

“是，大師姐。”

陌天歌的靈氣是純屬，冰涼而輕緩。從靈臺進後，立刻覺到，靈氣遭到魏佳思經脈的反彈，這力量比的要大。

其實，築基期雖與煉氣期分類不同，一般只分前期、中期、後期，但這三個小境界，卻也分了九層，一二三層爲築基前期，四五六爲築基中期，七爲築基後期。所謂築基圓滿，就是到達十層，與結丹一線之隔。

如今封雪剛剛晉階，是一層，韓清玉邁築基後期也不久，仍是七層。而陌天歌與魏佳思，雖然同樣是築基中期，魏佳思卻已在築基境界停留了將近百年，如今雖還是中期，卻已是六層，陌天歌則是剛剛突破境界。只是四層。

對煉氣期而言，兩層的差距已經相當影響實力，何況是築基期？陌天歌的靈氣一進魏佳思的經脈，這反彈的力便讓蹙起眉來。

不過，下一瞬間，便發了藏靈佩。這藏靈佩，原本就是遮掩質與聚靈的功能，其中聚靈之效可使佩戴者法更加湛，經鍾沐靈重新祭煉後，這效果更加明顯。

藏靈佩中流出一粹的靈氣，陌天歌立刻覺到力減輕了，再加上的靈氣屬爲純，而韌，很快巧妙地卸掉了魏佳思的的反彈之力，順著的經脈往丹田前進。

韓清玉詫異地看了一眼。原想自己等下騰出手來幫忙，沒料到陌天歌竟然獨自掙了束縛。不過，想想這位掛名師妹機緣頗多，說不定靈氣有什麼特殊之，便沒說什麼，專心地將自己的靈氣慢慢往下引導。

不多會兒，陌天歌與韓清玉的靈氣在丹田會合了。隨後，這合流便順著丹田與識海之間特別的通道，深深潛識海。

一時之間，兩人臉上同時顯出痛苦之，看得封雪張不已。

陌天歌確實在識海覺到了極大的力，識海是元神棲息的地方，與丹田相隔極遠，但丹田卻是惟一相通識海的地方，要進識海，就必須要通過靈氣存儲的丹田。丹田的靈，與韓清玉二人合力，倒不覺得多麼難，然而進識海窄窄的通道，二人便覺得使不上勁，只能一點一點，慢慢前進。

終於，靈氣進茫然無邊的識海，們二人鬆了口氣，找到其中沉睡的元神。

“一定要小心，普通修士的元神非常脆弱，即使是這樣弱小的靈氣，也有可能造神識的痛苦。我們先把的元神包起來，再由我慢慢施。”

“是，韓師姐。”

陌天歌穩穩地縱著靈氣，聽從韓清玉的指示。在藏靈佩的幫忙之下，對靈氣的縱能力也是極細微的，輕輕地將靈氣展開，鋪展在魏佳思的元神之上，便不再作。

韓清玉則慎重得多。經過一番複雜的縱，魏佳思睫一，臉上出現痛苦之。

“封雪，養神丹！”

封雪應了一聲，立刻取出養神丹喂進去。

魏佳思的元神一下子穩定了，隨後，睜開了眼睛。

“二師妹，別！等我們把靈氣從你經脈中出，你再使用靈氣。”

聽到韓清玉的喝聲，魏佳思怔了一下，立時照做。

陌天歌與韓清玉又費了一番力氣，纔將靈氣從經脈中離。

這靈氣損失了，對們倒沒什麼關係，可識海是相當脆弱的地方，若是不小心將靈氣留在其中，魏佳思可就麻煩了。

“呼……”第一次縱靈氣做這般細緻的事，陌天歌覺得疲累不已。封雪連忙將扶下來，喂吃了丹藥，又回去問魏佳思：“二師姐，你怎麼樣？”

魏佳思睜開眼，似乎有些迷糊：“我，這是怎麼了……”

韓清玉溫言道：“二師妹，你與天歌遇到點意外。被一個幻陣迷住了神智。不過眼下沒事了，你也別多想，先休息休息，晚一些我再跟你說。”

“……”魏佳思沒說什麼，低著頭髮呆，似乎在回想。

“二師姐？”封雪有些擔心。

好半天，魏佳思回過神，搖了搖頭：“我沒事，你們放心。如今況怎樣？”

韓清玉笑道：“有我在，你擔心什麼？二師妹，你好好休息。等你有了神，我再與你細說。”

佳思神變幻，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這讓韓清玉和封雪寬了心，起道：“那你休息，我們不打擾你了。”

“等等——”魏佳思擡頭，目在陌天歌上轉了一圈，“天歌，我想跟你說說話。”

陌天歌一怔，看了看韓清玉和封雪。封雪眉頭了，韓清玉則沉了一瞬，便給了一個眼，笑道，“天歌，反正沒什麼事，你就先陪你魏師姐。”

收到那個眼神，陌天歌點點頭：“知道了，韓師姐。”

韓清玉和封雪出去，陌天歌走近，將牀上理了理，扶魏佳思坐起：“魏師姐有什麼要待的嗎？”

魏佳思沉默著沒說話，目卻一直纏繞在上，那目中有審視、考量的意味。

陌天歌便停了手，靜靜坐在牀沿上。韓清玉的意思，是忍讓一些，畢竟魏佳思本就是這樣的格，現在又有傷在。陌天歌本就不在意這個，也就應了的意思。眼下魏佳思拿這樣的眼神看，也沒覺得不悅。年坎坷，見慣了人世冷暖，又豈會拿這些事當真。

不知道過了多久，魏佳思終於開口了：“天歌，你可知道我留你下來想說什麼？”的語氣卻是平靜的。

陌天歌心中定了定，輕輕扯了扯角，出一點點笑：“我不知。”

魏佳思閉眼，不知在想什麼，過了許久，才又睜眼繼續平靜地說著：“我……我記得我在幻覺裡對你做了不好的事。所以我想，我有責任向你解釋。”

“師姐不必如此，”那些話卻是陌天歌不想聽的，“師姐不曾欠我什麼，更沒有對不起我，不過是幻覺左右，又有什麼好解釋的。”

“不！”魏佳思堅決地看著，眼神固執，“我雖格不佳，孤僻高傲，卻也從來不會欺凌他人，不說清楚，我心裡不好過。”

陌天歌沉默一陣，心裡有種無力的覺。與魏佳思之間的那點事，其實都是魏佳思自己的覺，實際上完全不關的事，可如今卻……

嘆道：“好，魏師姐想說什麼，我聽著就是。”

得到的同意，魏佳思才緩和了目，難得地笑了一下。其實也是秀麗的子，眉尖含秀，面容如春，若是時常笑一笑，必是十分可親可的。

想了一會兒，魏佳思輕輕開口：“天歌，我不喜歡你，你應該是知道的。其中的原因，我卻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我們清泉峰，師祖天縱奇才，除了故去的清遠師叔，共有六位室弟子。我們的師父排行第一，年紀最大，收徒也最多。一百多年前，師父還很年輕，門下也只有六七位弟子，其中弟子只有我和大師姐。”

“我們這些結丹修士的門弟子，雖然都是雙靈的資質，卻有好有差，我是其中資質最好的一個，所以，修爲晉階非常快，往往連師兄們都及不上我，可以說，我是祖師三代弟子中的第一人。就這樣，久而久之，我漸漸滋生了自傲的緒。”

“守靜師叔是我門之前來的，其實他的年紀倒與我們這些三代弟子相當。我因資質極佳，時便被收門牆，門之時，他似乎也剛剛築基。那時，我只知師祖有個緣晚輩的室弟子，天資頗高，心更佳。但我並沒有把師叔放在眼裡，因爲我覺得，我一定會像超過一個個師兄一樣，超過師叔的。可我沒想到，這個目標不但我一直沒有實現，還被越拉越遠……”

“師叔是二十歲那年築基的，在此之時，甘峰的靈犀師叔早在十七歲就築了基，所以並沒有引起重視。我也以爲，對我們這些高資質的英弟子而言，築基是相當容易邁過的門檻，二十歲左右築基只不過說明運氣頗佳而已。可我怎麼也沒想到，那天第一次見到師叔……”

聽著魏佳思時而甜時而痛的回憶，陌天歌沉默無語。覺得心裡空落落的，甚至聽不清楚魏佳思的聲音。

這些告訴又怎樣呢？該爲之歡喜還是爲之嘆息？

“……天歌，我很抱歉，我以爲自己把緒控制得很好，可在幻陣之中卻暴無疑，還起了傷人的念頭……封雪說得沒錯，我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已經控制不了自己了。因爲師叔對你好，我雖強自抑下來，心中卻不平。其實，暈過去後，我還存在意識，我想了很久很久……”

“我知道，如果我還想要在修仙一途上有所就，就必須要捨棄。可我試了又試，想要捨棄，便覺得連自己的心都要舍掉……所以，我想好了，我不管了。求不到，我就不求，舍不掉，我就不捨。如今我一百來歲，離築基後期一線之隔，如果沒有結丹，我的壽元大概還有兩百多年。兩百年的時間，恐怕師叔還未能結嬰。以師叔的子，若是修煉無，必定不會困於，等到他起意雙修，只怕我早就……早就灰飛煙滅了。”

說到此，魏佳思向笑了一笑，目含悲卻又堅決：“既是如此，我又怕什麼呢？一輩子就這樣，不強求，不強留，能得便得，不捨就不捨，築基還是結丹，隨緣……”

陌天歌仍舊沉默著。這是魏佳思對態度最好的一次，卻不出笑來。因爲分明覺到，這些話背後的悲涼。

這位魏師姐，不管是什麼人看來，都是那麼驕傲的人，如今卻甘心放棄前程。可從另一個方面來說，是不是也算看開了呢？這是我一個人的，便是的那個人，也無關。我一個人守著，得到若得不到，後果如何，我不管。

“天歌，師叔他……”

“魏師姐，”突然出聲，打斷了魏佳思的話，“我想，這些話就不必告訴我了。師叔怎樣，和我沒關係。”

魏佳思亦沉默了，卻在下一刻輕輕一笑：“是呢，是我糊塗了。好了，天歌，對於以前的事，請你原諒，此後，不管是與你無關還是有關，總歸我的事，都與你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