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門中第一互毆

“震老道！”靖和道君氣勢如虹地闖進震道君的府。囂得如同仇人上門，“給我出來！”

震道君的府，如同大部分的修士一般簡樸，但該有的東西一樣也不缺。爲天極僅有的四五個元嬰後期修士之一，玄清門實際上的最高掌權者，震道君的府，自是戒備森嚴制林立，如果當真是仇人上門，必然討不到好，但眼下偏偏是靖和道君，守門弟子只能無可奈何地任由他來去自如。

正在修煉的震道君張開眼，一揮手解除周的制，放靖和道君進來。

與靖和道君通的昏君氣派不同，震道君穿著樸素的門派道袍，束著道髻，鶴髮，從容平靜，一看便是真正的世外高人，一派仙風道骨。

看到靖和道君這麼闖進自己的府，震道君只是了下眼皮，隨後又耷拉下去。聲音緩和淡定：“什麼事？”

“什麼事？你還問我什麼事？”靖和道君怪，“我說，震老道，你是不是看我收了個天縱之資的徒弟，心裡嫉妒又不敢說出來啊？”

別說玄清門，恐怕整個天極會這麼跟震道君說話的，也就只有靖和道君了。震道君昔日也是有天才稱號的，兩百多歲晉階元嬰，六百多歲晉階後期，自此縱橫天極數百年，能與之匹敵的也就那三四個元嬰後期修士而已。之所以不肯定三還是四，是因爲其中一個元后境界的老怪早就世不出，也不知活著沒有。

而靖和道君，看他的修仙資歷，無論是在玄清門還是天極，都算不得頂尖，只能算是優秀，但是，偏偏只有靖和道君這麼說話，震道君聽之任之。這其中也是有原因的，一則靖和道君修爲雖然只是元嬰中期，但其生好鬥，於鬥法一道研究頗深，手中寶法迭出，便是元后大修士，也不敢說穩勝他；二則他格就是如此，震道君知之甚深。何必與他爭這些閒氣？

故而靖和道君這般大呼小，震道君仍是神淡淡，連眼睛多瞄一下都沒有。

“你收你的徒弟，我自有我的徒弟，嫉妒你作甚？”

“不嫉妒？”靖和道君擺出冷笑的樣子，“不嫉妒你讓你的徒弟來勾搭我徒弟幹什麼？”

這句話讓震道君稍稍到疑，擡起了眼皮：“勾搭？”

這個用詞實在不雅，靖和道君卻繼續冷笑：“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你收了個單靈的徒弟，寶貝得跟什麼似的，我可不信他勾搭我徒弟這種‘大事’你會不知道。”

刻意在大事兩個字上放了重音，靖和道君挑著眉腳斜眼看震道君，意思是，別想糊弄我！

“你說雁飛？”震道君擡了下眼，單靈的弟子，整個玄清門都是數得著的，他稍微一想就知道靖和道君說的是誰了。

“你還沒老糊塗嘛！”靖和道君揶揄，隨後貌似語重心長地說，“我說，震老道，我徒弟是很好。但是你也得來問問我能不能勾搭啊，否則傷了你我的和氣豈不是大大不妙？”

震道君可沒被他的話糊弄住，只問：“到底怎麼回事？你要麼好好說話，要麼別浪費時間。”

整個玄清門能對靖和道君這麼說話的人也只有震道君了。

聽到這麼幹脆的話，靖和道君知道這個老道不耐煩了，見好就收，立刻選擇了好好說話：“你那徒弟啊，不曉得吃錯了什麼藥，一個勁地對我徒弟獻殷勤，搞得我徒弟都不敢出門了。怎麼，你真的不知道？”

“這種小事我怎麼會知道？”聽了這個原委，震道君不暗自頭疼，這個靖和也真是的，難道徒弟向個子獻殷勤還會特地來稟告師尊不？誰像他閒得這樣，都元嬰期了還爲了徒弟被獻殷勤這種小事親自跑來質問。但他還是緩了聲音確認一遍：“你是說雁飛在追求你的徒弟？嗯，是你剛收的那個小徒弟吧？”

“對，”靖和道君點頭，而後搭上震道君的肩膀，再度語重心長地說，“震師兄啊，別說我不給你面子，我那徒弟是不錯，可真的不能給你徒弟，你徒弟省省心，啊？”

震道君卻是不明白了：“我徒弟未婚，你徒弟未嫁，有什麼問題嗎？這種小事，也值得你親自跑來一趟？”

靖和道君一聽這話，炸了：“小事？我告訴你。這不是小事！”神兮兮地左右看了看，湊近震道君，低聲道，“我這徒弟，是我家那小子帶回來的，你也知道那小子什麼個，能讓他帶回來一個丫頭，多難得啊！眼下他急著結嬰，顧不上這事，我要不替他看好了，他出關還不跟我急！”

這話說完，靖和道君又補充了一句：“你可跟你徒弟說好，別再來纏著我徒弟了，想也沒用！”

聽了他前頭那番話，震道君原本就明白了，可偏偏靖和道君又洋洋得意地加了一句，他就不樂意了：“你徒弟自有你徒弟的好，可我徒弟是百年難出的單靈，年輕有爲，將來亦是前程似錦，用得著纏著你徒弟？我看他不過是無聊，找你徒弟說說話而已。年輕人來往，你就別多心了。”

“我多心？”靖和道君道。“真是我多心，那小子會一個勁地約我徒弟出去？震老道，你可別護著你徒弟啊，不是我說，你徒弟雖是個單靈，可要跟我徒弟比起來，也就那麼回事。你想知道我徒弟是什麼資質嗎？嘿嘿，我先不告訴你！”

看他一副自吹自擂的樣子，震道君黑了臉：“行了，別把你徒弟當寶似的，我徒弟想要雙修多得是人。用得著搶著向你徒弟獻殷勤？你瞎什麼心！”

“誒，我說震老道，你這是嫉妒啊，嫉妒！”

“我嫉妒？有個單靈徒弟我還用得著嫉妒你？這種小事值得你特意跑來一趟嗎？你回吧！”自個兒徒弟一個勁被貶低，震道君惱火了，一甩袖子，下了逐客令。

“你我回我就回？”靖和道君跟他較上勁了，“我告訴你，我徒弟可是混元靈！什麼是混元靈你知道吧？眼下還得了混元功法，如今三十沒到就築基中期了，你徒弟嗎？小小的單靈，以後想追上我徒弟，還差得遠呢！”

“混元靈？”震道君正冒火，猛然聽到這句，頓了一下，“你徒弟是太古時流傳過的混元靈？”

“沒錯！”靖和道君擡高了頭。

震道君下一刻卻還是冷笑了：“混元靈又如何？失傳了幾十萬年，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我徒弟可是實打實的單靈，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震老道！”前一刻還等著震道君認輸，下一刻聽到這句話，靖和道君也冒火了，“單靈有什麼用？咱們元嬰修士，有幾個是單靈修上來的？人家松風老頭還是三靈呢，你還不是一樣打不過人家！”

聽他提起此事，震道君也怒了：“我什麼時候打不過人家，只是沒分出勝負而已！”隨後譏諷：“你不是一向很看不上松風老頭嗎？怎麼這會兒爲他說話了？你還是單靈呢，單靈不好？你是怎麼修上來的？”

“正因爲我是單靈，我也不爲單靈說話！單靈有什麼了不起的？多單靈連元嬰都修不上來呢！”靖和道君已經胡攪蠻纏了。

震道君直接被他氣笑了：“秦靖和！你個老小子皮了特意來找打的是吧？老夫全你！”說著出一塊東西，合掌一變，就扔了過去。

靖和道君一閃，一道激盪的靈氣將一面石壁炸了灰，他也怒火中燒，掏出一個葫蘆，擡手一舉，一真火從葫蘆中噴出，口中道：“震老頭！不給你點看看，你還真當我好欺負！”

震道君不說話了，卻是一收法寶。再度攻來。

…………

陌天歌自然不知道，隨便說了一句話，結果就是玄清門最厲害的兩大元嬰修士互毆，幾乎將震道君的府夷爲平地。

當然，這其實是靖和道君太會惹是生非了，隨便一件事到他裡說出來就是讓人聽了不痛快，與的關係並不是很大。

此時，一臉肅然，進葉真機的小屋。

兩年過去，葉真機長高了不，修爲亦有進益，前些日子剛剛結束了蒙學堂的課業，爲正式弟子。因爲英弟子與普通弟子的份例不同，管理方式也不同，葉真機住在上清宮，執事堂不便多管，難堵他人之口，靖和道君就大手一揮，直接示意，將他記在守靜真人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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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天歌原本是不贊同的，自己親自教導的孩子，爲何要記在別人門下？尤其那個別人本不會管他。

可靖和道君卻道，如今不過築基中期，即便修煉再快，也需得五六十年後才能結丹。到那時，葉真機早就該築基了，英弟子與普通弟子發放築基丹的方式也不同，難道要拖累他築基嗎？

爲此，陌天歌只得默許了。如今葉真機依舊住在此，與他名義上的師父本連見都沒見過。

走到寒玉牀前，看到歪在牀上的葉真機，陌天歌微微皺眉，將這孩子扶起來，擡手搭住他的天靈蓋，輸靈氣。

過了許久，葉真機一聲，醒轉過來，看到，低聲喚道：“姑姑。”

陌天歌放開他，道：“還不快吃藥療傷？”

葉真機臉一紅，趕掏出丹藥吃了，盤坐好。

陌天歌就守在他邊，靜靜地觀察著他的況。

剛纔在修煉，神識關注著外頭，突然發現這裡靈氣波，再一仔細分辨，竟是葉真機靈氣紊，有走火魔的跡象。剛纔一搭上葉真機的天靈蓋，就發現哪裡出了問題——這孩子分明是吃了數顆聚氣丹，藥力太猛，無法控制，纔會差點走火魔。

過不多久，葉真機的靈氣終於慢慢平順。他一睜開眼，看到陌天歌站在面前，沉著臉，當下低下了頭：“姑姑，對不起。”

陌天歌回過神，搖了搖頭：“對不起我什麼？”

“……我讓你擔心了。”

聽到這句話，陌天歌嘆了口氣，坐到他邊：“讓我擔心有什麼關係？最後承結果的人是你，你修煉不是爲了我，是爲了你自己。”

“是。”葉真機應了一聲，又遲疑，“姑姑，你不怪我嗎？”

“怪你什麼？”

“我……剛纔是因爲我吃聚氣丹，纔出事的，你不怪我來嗎？”

陌天歌笑了笑：“怪你有什麼用？你不會再去犯同樣的錯誤纔是最重要的。嗯……要是你覺得難，你就跟姑姑說說，爲什麼會吃這麼多聚氣丹，難道你沒想過會出問題？”

“這個……”葉真機頓了頓，老老實實答道，“我覺得自己修煉太慢了，所以想多吃點丹藥，加快修煉。”

“修煉慢……”陌天歌失笑，“你如今才十二歲，已經有煉氣三層的修爲，怎麼會慢？”

“可是，華凌跟我同歲，都已經煉氣五層了！”

華凌是靖和道君如今的二弟子明真真人的小徒弟，因爲與葉真機年紀相當，目前可以算是他的小玩伴。

陌天歌笑道：“華凌他是你明真師伯的緣後輩，靈也優於你，從小就被細心教導，如何能與你一樣？”

聽得這句話，葉真機扁了扁，目黯淡下來：“我知道我資質比不上他，可這樣說的話，那我豈不是一輩子都追不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