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葉家衆人
153、葉家衆人
“叩叩。”門外傳來兩聲輕輕的剝啄聲。
陌天歌停了修煉。神識一掃而過,便撤了外頭的制:“請進。”
推門進來的,是葉真機的母親氏夫人。
這夫人帶了四個侍,未語人先笑:“前輩,妾可曾打擾您了?”
對這位夫人,陌天歌有一點好,大約因爲,對葉真機的母,讓想起自己的母親。
“沒什麼,夫人來有事嗎?”
“哦,是這樣的,客居簡陋,妾怕前輩住不習慣……”說著,示意那幾個侍把手中的東西放下。
陌天歌看了一眼,都是些富貴人所用的華而不實的東西,便搖了搖頭:“夫人不必客氣,我等修仙之人,若是太看重外,反倒不妙。這些東西,於我並無用,夫人無需費心。”
“這……前輩乃我葉家貴客。妾怕招呼不周……”
陌天歌淡淡一笑:“夫人的心意,我領會了,這些外,著實不必。”
看如此堅決,夫人只得令侍全部退下。
只是,猶豫了一下,夫人仍然笑道:“妾有些話想與前輩說說,不知前輩方不方便……”
“夫人有話直說便是。”
得了的允許,夫人令侍先出去,自己單獨留下。
“前輩,照理說,我不該爲這等小事打擾您修煉,可是,我是做母親的,兒子的事,總是想多問問。”夫人說罷,有些忐忑地停了一下,才繼續道,“您是真兒的師叔,這十年來與真兒相甚多,偏偏這麼長時間,我連見都見不到他……前輩,您可願意與我說說真兒的事?他這些年來好不好,有沒有過什麼委屈,如今過得如何……”
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陌天歌沒有理由拒絕,一個孩子離開邊十一年的母親。當然多瞭解孩子的事。
“夫人不必擔心,真機他過得很好。他是結丹修士的室弟子,凡事自有我們這些師門長輩照料,不會有事的。”
“是嗎?他在門派之中可有朋友?有沒有人欺負?”
問及這個問題,陌天歌笑了:“他的師祖可是靖和道君,誰人敢欺負他?再說,要欺負他,我也不會置之不理。夫人放心吧,這孩子格溫厚,人緣很好。”
“如此就好。”夫人欣,“真兒從小就懂事,若是有什麼不順,肯定也不會告訴我們,我就是擔心如此,纔來打擾前輩。前輩,真兒眼下已經煉氣十層,爲何要選在這時候離開門派呢?”
看到夫人擔憂的神,陌天歌解釋道:“我原也是想,等他築基了,再讓他自己回來,可真機著實想念你們。求了許久。也是湊巧,我正好奉師命離山,乾脆就直接送他過來。”
“原來是這樣……”夫人的目在陌天歌上轉了一圈,忽然問道,“前輩看來如此年輕,未知年歲幾何?”
這句話,著實問得有些唐突,陌天歌怔了怔,自己的年紀倒沒什麼不可說的,便答道:“我如今三十有七。”
“哦?前輩年紀與我相仿,看起來倒還像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著實妾這等凡人羨慕。”
其實夫人的容貌,已經是相當年輕了,葉真機正好二十,夫人是他生母,想來也有三十五以上了,但是保養得宜,臉上沒有毫的皺紋,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左右,正是人最風韻的時候。
陌天歌卻沒有恭維回去,而是目銳利地掃過夫人的臉,淡淡問道:“夫人此話何意?”
要聽不出夫人言下另有涵義,那也太遲鈍了。這位夫人的來意,果然不是那麼簡單。
被這麼一看,夫人有些訕訕的,支支吾吾地道:“……沒什麼,前輩年歲與我相當,看起來卻與真兒一般大小,著實看不出……您是他的長輩。想來若說你們是兄妹,別人也是信的……”
陌天歌忽然有一種啼笑皆非的覺。這位夫人,分明是擔心與葉真機之間有什麼說不清的關係!
但面上不聲,只是直直地看著夫人。
夫人不過一介凡人,在不經意的威之下,全無抵抗能力,冷汗便下來了。連忙抓了手帕拭汗,卻連手也擡不起來,艱難開口:“前輩,妾……妾若有得罪之,請……請見諒。”
對方任意揣測與葉真機的關係,雖是葉真機的母親,亦讓到不悅,故而刻意如此,眼下見示弱,便撤了威,冷淡道:“對我等修仙之人而言,樣貌如何,只是皮下白骨,夫人以後莫作此言。”
夫人哪裡還敢反駁,想到家主待,千萬招待好這位前輩,剛纔自己的行爲有可能已經得罪對方。連連賠禮:“前輩請恕妾冒犯之罪,妾一個無知婦人,不知修仙者的忌,胡言語了……”
陌天歌卻打斷了:“夫人,你是真機的母親,有些事有權利問清楚。要是不問清楚,想來你也不安心吧?既如此,有什麼想說的,只管說出來就是。”
聽得語氣之中並無怒意,夫人才鎮定了些,又見舉止坦然。不愧然道:“前輩恕罪,我實是見您與真機關係親,害怕那孩子行差踏錯。您是他的師叔,若是……若是那孩子不曉事,豈非連累您毀了清譽?”
這番話說得客氣,這夫人倒也不是個不曉事的。陌天歌便緩了語氣:“夫人,葉家來到俗世也二十多年了吧?你是否未曾去過昆吾?”
夫人怔了下,點點頭。嫁進葉家之時,葉家早已是衛國的長寧侯,自然未曾去過昆吾。
“那也難怪你不清楚修仙界的事。在修仙界,沒有俗世人倫之念,一切只以修爲論。雙修之事,輩分年紀,都與他人無干,任憑真機喜歡了誰,都不會影響他的前途。”敏銳地看到夫人臉一下變白,陌天歌才笑著接下去,“更何況,外表的相貌年紀,豈是作得準的?我那師尊,八百多歲年紀,看來不過三十如許,真機的師父,外表亦與真機年紀彷彿——夫人,真機敬我如師,豈會有什麼難以啓齒之事?還請夫人莫要多心,不然讓真機知道,難免傷心難堪。”
“……”夫人臉一陣青一陣白,卻說不出什麼來,只是凡人子,哪裡知道修仙界的事,只是爲母親,替孩子擔心而已。陌天歌說得如此直率,倒令無地自容。
“好了,我要繼續修煉了。夫人,真機難得回家,你還是多去陪陪他吧。”直截了當地送客。陌天歌盤膝閉眼,不多說的模樣。
夫人訕訕地福了福,退了出去。
此事陌天歌也沒太在意,這夫人是凡人子,不理解也是有的。凡人總是以爲,男之間,年紀相當,便是輩分不同,不得也會發生一些什麼,卻不知道,在修仙界,以外表的年紀看人,是最無稽的事。
修煉到了晚上,那葉家家主葉誠派人來請,說是遠道而來,他們替真機擺下謝師宴。
陌天歌想了想,還是去赴宴了。
二叔臨終託付,讓有了能力,就照應葉家一二,如今既然來了葉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也是應該的。
“前輩,您終於來了,請坐請坐。”陌天歌一到宴客的廳中,葉誠便熱地迎上前來。這廳中已佈下一桌酒席,只見金盃銀盞、金碧輝煌。
“……師叔!”葉真機也湊過來,陌天歌與他微微一笑。
此是私宴,在場之人並不多,除了葉誠、葉真機、葉真機的父親葉準,還有四人,都是修仙者,修爲都只有一二層,兩個中年人,一個青年,一個年。
葉誠一一介紹:“前輩,這些是我葉家不的後輩,葉謀,葉語,葉冰,葉敦。”
葉謀和葉語是那兩個中年人,聽起來應是與葉誠一個輩分;葉冰就是那個青年,名字與葉準同輩,葉敦卻不知是什麼輩分。只是,按葉家起名規則看來,葉真機是個另類,不知是否因爲他自小被寄予厚的緣故。
“小子見過前輩。”
葉家衆位修士,恭敬不已。
陌天歌不耐煩這些,便道:“都是修仙之人,這些俗禮就免了。”
葉誠見不喜,連忙制止,笑道:“那就依前輩所言,你們席吧。”
葉家衆人,各分主次坐了,葉誠吩咐開席,便有侍前來揭開碗蓋,山珍海味,極盡奢侈。
葉誠謙卑道:“小老兒知道,前輩已然不食人間煙火,只是我們久在俗世,拿不出什麼好東西,這些食雖是俗,卻還算味……”
陌天歌淡淡一笑:“葉家主不必客氣。”
“是啊,家主爺爺。”葉真機接過話頭,“師叔不會見怪的。”
葉誠見此,不得說他一句:“你這孩子,禮多人不怪!”
葉真機不服,正要說什麼,陌天歌攔了他,笑道:“你家主爺爺說得對,你要是與別人來往,最好是如此。不過今日就不必了,葉家主,真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也不把你們當外人,這些虛禮就免了吧。”
聽得那句“不把你們當外人”,葉誠一下舒坦了,滿面笑意,連連點頭:“是,是,前輩既然這麼說,我等恭敬不如從命。”
而後,衆人勸過一兩回酒,開始與陌天歌閒談。
葉家離開昆吾幾十年了,如今猛然見到一位築基前輩,自然有許多修煉上的事要問。尤其那個做葉敦的年,還是孩子心,沒有幾個大人的拘謹,有什麼疑問,張口便問,被他的長輩斥了幾句,然而又見陌天歌好脾氣地一一答了,就由他去了。漸漸地,在葉敦和葉真機二人調節氣氛之下,那幾個大人也放開了,如此倒是賓主盡歡的模樣。
“對了,前輩,”修煉之事談得差不多了,葉誠忽然道,“有一件事,晚輩有些心中不明,唐突問一下前輩。”
“請問。”
葉誠臉上頗猶豫,終是問道:“我見前輩賜與真兒的靈,似乎不是凡品,不知前輩從何得來?”
陌天歌一頓,立刻明白他想問什麼。葉真機手中的靈,指的是青木劍吧?此劍來自葉家,這位葉家家主大概見過。
看了眼葉真機,葉真機輕輕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什麼也沒說。陌天歌便笑道:“此來自我一位好友,是家傳之。”
“哦?”葉誠面上掠過驚異,急切問道,“敢問前輩,您那位好友姓甚名誰,在何?”
陌天歌臉上微訝:“姓葉名小天——怎麼,葉家主認識?”
葉誠又愣住了,姓葉沒錯,爲何名小天?家族中從沒有此人啊!
“那您這位朋友的年紀和修爲呢?”
“……年紀與我一般,如今也築基了。”
葉誠越問越是奇怪,這……完全對不上啊!若說這青木劍是哪裡買的,他倒不奇怪,偏偏又說是這個葉小天的家傳之,還是個年輕的築基修士。
陌天歌彷彿突然想到的樣子:“對了,我這位朋友原本出修仙家族,後來家族敗落,遷到俗世去了,莫非……”
葉誠眼前一亮:“這聽起來倒像是我們家,只是這名字,我卻不。”
陌天歌想了想,接著道:“原有一位叔父,姓葉名江,葉家主知道麼?”
聽到說出這個名字,葉家衆人頓時激起來,幾人互看,都在彼此眼中找到了驚喜與疑慮,最後葉誠問道:“前輩,葉江?你確定是這個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