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今生萬古天

姚氏夫婦去得遠了，陌天歌一按眉心，從虛天境出來，著他們離去的方向沉思不語。

商如婉沒有看見，可看見了。這姚子修，始終目漂移，只怕所說的話並非真心。提到時，目別有意味。商如婉雖然對別人觀察微，對自己的丈夫卻一心信任，本沒有發現。

唉，聽這兩人對話，當年亦曾有過刻骨銘心的，甚至罔顧他人目，逃傢俬奔，誰知恩相伴之後，又會生出這等變故呢？那姚子修，分明心有未甘，修仙之人，如何能完全放下修煉？私奔之時，也許是真心，可得到之後，又不甘心一輩子如此，還想要修爲晉階。什麼爲了明正大帶回去，都是假的，只是自己想得到力量而已。

想了一會兒，陌天歌搖了搖頭，這是別人的事，不到多管。只是可惜了那商如婉，雖然修爲一般，心境卻超過許多門派弟子，聽他們對話，只怕資質也不差，若是努力修煉，也許還能晉階。

……當年天巧還不是如此？初時兩人恩甜，久了，那孟思歸便帶出了一些習，原本活潑熱的天巧，變了委曲求全的個。這商如婉只怕更慘，拋棄了一切私奔，若是最後失去了，不就什麼也沒了？親人沒有了，家族沒有了，原本可能好的前程也沒有了……

難怪二叔說，弱和多是修的大敵。這商如婉若是不拘於，有家族做後盾，只怕遠遠不止今日的修爲。天歌思慮至此，不免嘆息一聲。

那姚子修於雖不懷好意。卻不妨礙幾人目的一致。覺兩人在前方已經走得有些距離了，陌天歌索放出神識鎖定那兩人，匿形沿著兩人蹤跡也跟隨了進去。

就這樣一路跟隨，在黑暗裡沿著石徑走下來，竟也平安無事，讓陌天歌警惕的是，神識跟隨著姚氏夫婦，卻在姚氏夫婦走進一道石門之後，再也覺不到兩人的蹤跡。

陌天歌正在躊躇是否要進這道明顯有玄機的石門，卻發現了另外一個人的氣息。正是那方正道人。有了姚子修之事在前，陌天歌自然是警惕上加警惕，一覺到方正道人的氣息，便發虛天鏡藏了進去。

那方正道人’咦’了一聲，又很警惕的四張了一番。便快步往姚氏夫婦進的那道石門進去了。同樣，方正道人進那道石門之後，氣息消失的無影無蹤。

陌天歌正待從虛天鏡出來。卻發現又有一行五人進了大廳。陌天歌應了一下，五人中兩名男修是築基中期，剩下三名修是築基初期。兩名男修不知是否一起，那三名修卻明顯是一門弟子。

許是外面的陣法已破。這五人進來的顯然沒有他們這四人這般狼狽。

那五人由兩男修在前三修在後的一起進了那道石門，陌天歌決定還是進去闖一闖。外面的陣法既然易破，裡面有什麼兇險，有虛天鏡在手，就算屆時撈不到什麼好，也不至於搭上命。再說，此次本來就是出門歷練的，也不能萬事太過小心，否則，這歷練就顯得沒有意義了。

陌天歌從虛天鏡出來，沒有猶豫便也進門去。

陌天歌一進石門。便覺到腳下傳來木靈氣波，並且石質地面勻速在移，眼前一黑再一亮。陌天歌便發現自己在一個圓頂的大殿之，而腳下則是一個浮在空中的圓形石臺。不遠漂浮著四個圓形石臺。分別是姚氏夫婦、方正道人、後來的兩名男修及那同門三位修各佔一個石臺。

而看五個石臺，分別是金青藍紅黃，散發著純粹的五行靈氣。陌天歌所的便是一個青石臺，這石臺移到與四個石臺正好形一個五角時，便停了下來。

坐在紅石臺上的商如婉，此時看起來已無大礙，看陌天歌站定，便笑著對陌天歌道：“小妹妹，還好你也順利進來了。”

知道姚子修對自己不懷好意，商如婉卻完全不知，如此熱對待自己，對比之下，陌天歌倒覺得這子可親了幾分，便回了個微笑，道：“謝謝姐姐關心。”

商如婉與打完招呼，很自然的問道：“不知妹妹對這大殿如何看法。”

陌天歌張了一番，回道：“姐姐與各位道友進來的早，不知道有沒有什麼發現。”

商如婉微笑著指著黃石臺上的兩位男修道：“陸道友和王道友說，此名爲五行臺，只是不知道如何啓。”

陌天歌聞言，便往那兩位男修看去問道：“不知這五行臺屬於法還是……？”

兩位男修中個子略高的那位回道：“五行臺最先起源於昆吾山脈玉柱山天樑門，已有幾千年歷史，因玉柱山一帶屬石林結構，是以玉柱山一帶的修士均居住在石柱之上，五行臺最初便是他們爲方便門修爲低不能飛行的弟子而造。只是書中記載，五行臺之所以稱爲五行臺，是因爲每個石臺都是由陣法演化，五行不由人控制，也能在玉柱山中按一定規律飛行。而這石臺雖然模樣和功能都與書中五行臺相差無幾，卻分明各佔五行其一，而這殿中也空無他，實在是超出了在下的所見。”

站在他邊的那位男修待他說完，補充道：“凡只所持，不外乎三種，神念、靈氣、元。只是，一旦錯了，就不知會如何了。”

看那兩位男修對與陣法相關事都能細數淵源，想來應該是出自主修陣法的門派。

同出一門的那三位修中有一位便首先了怯，看著尚未關閉的石門，輕聲道：“師姐，我們對陣法毫無研究。這對與不對也不好判斷，不如，我們先出去吧。“

另一位修聞言，皺了皺眉，也附和道：“雲師妹所言有理，況且，師父代的事我們還未辦好，也不宜冒險。“

那位師姐看二人都如此說，便頷首道：“如此，我們辦正事要。“

孰料。話音剛落，那石臺便往石門飄去。三人首先便驚異出聲，待石臺飄到門口，三人對視一眼，那師姐道：“不如我們再一起想想。回到剛剛那裡。“

三意見達一致，那石臺竟果然又挪回了原地。

大殿衆人面上閃出一喜，只是。剛剛驚喜過後，衆人便又都出一苦笑。商如婉首先苦笑道：“就算知道了怎麼用，我們卻不知道究竟要去哪裡呀。“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商如婉那句“要去哪裡“卻在大殿起了迴音。衆人眼前一道白閃過，便見大殿正中浮出五個大字。陌天歌所在的位置恰好與商如婉相對，是以只能看到反著的五個字——今生萬古天。

今生萬古天？

陌天歌只來得及在神念中閃過這幾個字，便覺石臺快速移了起來，其他幾個石臺也與這個石臺一樣，都以大殿中央爲圓心飛快的旋轉起來，進谷中所經歷的罡風竟從空無一的大殿底部往上飛旋而來。

陌天歌剛想放開護罡氣，卻見石臺邊緣暴起一圈明亮的青芒，隨即，便覺腳下一空，下意識便祭出了白帕。回過神。發現大殿消失了，五行臺消失了，就包括剛剛還站在邊的人也一起消失了。

又回到了那個綠草如蔭、燦爛的谷中。腳下是慣用來飛行的白帕，谷中石像還是那個石像。卻沒了剛剛那個口。倒是方纔看著陡峭的山壁上，多了許多形如口的石臺，谷中飛著許多五行臺，每個五行臺由五個環狀的組。谷中樹木也不似之前矮小，俱是參天大樹，樹與樹之間則有樹藤編制的木索橋連接。

這形看去，不僅比剛剛的谷中多了幾分靈氣，也多了幾分人氣，讓陌天歌覺得也許下一刻就會從陡峭山壁的石臺上，走出一位高髻釵著短上出香肩長飄飄的子。

正如此思量，山壁中部的一個石臺上竟真的走出一位這般裝束的子，那子踩著一把拂塵往快速飛來，陌天歌蓄勢待發，那子卻開口道：“這位道友，可有看到與我同來的兩位師妹？“

陌天歌仔細看去，雖裝束全變了，這子卻分明是剛剛大殿中的那位姓子，只是這裝束下的顯得更爲婉約人了。

陌天歌詫異道：“道友怎得這般打扮？“

姓子臉上閃過一驚異，道：“姑娘不也與我一般？“

陌天歌正要反駁，卻發現肩膀上傳來一陣涼意，低頭看去，方纔還穿著寬袍大袖的自己，卻也變了與那姓子一般的小短與長，只是，那子上的服飾與之前的石臺一般是流溢彩的金，而陌天歌的卻是青翠的綠。

回想自己上的服飾是在這姓子過來之後才改變，陌天歌便問道：“道友是否剛到此，上便了這般服飾？“

姓子想了想，回道：“剛到此發現與兩位師妹分開，似乎還不是，似乎是走到石臺上之後才如此。“

陌天歌又問：“那，道友看到我時，我便是如此裝束了麼？“

姓子卻皺了皺眉，回道：“這，我也不太確定了。”

陌天歌不有些變，神念竟能在這裡起到如此大的作用。

略微一想，就明白了怎麼回事，分明是看過門口的石像之後，腦中神念一閃，眼前所見便與腦中所想一致。

幻陣，同樣也是一個幻陣。十多年前，與魏佳思二人曾在妖之中經歷過一次幻像，但與這次比起來，那個幻像簡直太糙了。曾回想過，今日的去經歷那個幻像，絕對在第一關就可以破解，可眼前這個幻像，明知是假，看起來卻毫無破綻。

看到神頓變，這姓子疊起眉頭：“這位道友。有什麼不對嗎？”

陌天歌緩緩吐出一口氣，一邊留神觀察四周，一邊道：“道友難道沒發現，我們想什麼，什麼就會變真的嗎？”

腦中思想一晃而過，草地上頓時出現一隻像小火一樣的靈，往撲過來。陌天歌出手，了這個“小火”的頭，的，與真的一般。

聽這句話。姓子頓時變，想了想，了個指訣，一道風刃發出，往“小火”打過去。誰知“小火”猛然跳起滾開，一道烈真火噴了出來。

“啊！”姓子趕閃開，卻向陌天歌呼道。“道友，這不是真的嗎？”

陌天歌手一抖，飛天梭化爲金，將“小火”圍住。煉神訣祭出，狠狠一。二階靈的“小火”頓時嗚咽一聲，倒在地上。

看著“小火”的，緩緩道：“這是假的。”

姓子怔怔的著，自己剛纔親自試過，這隻靈確實是只二階靈，可陌天歌一出手，這靈連反抗都沒有，便被擊殺——

“爲什麼是假的？”

雖然不是真的小火，陌天歌還是皺了下眉頭，轉頭不看模糊的靈。對這子解釋道：“此行我本不曾把靈帶出來，剛纔只是試了試，果然。我一想到靈，它便幻化出我的靈的模樣。並且，連修爲都一樣。”

只有一個破綻，小火晉階二階時，烈真火已變了太真火，這隻假的“小火”卻是真實的二階烈火的模樣。意識到這點，陌天歌眉頭再一次蹙。要做到這點，說明這個幻陣的主人，本就是用自己的思維來設陣的，但這又能說明更深層次的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幻陣的主人有非常淵博的知識，進陣之人想到什麼，他像能幻化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