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一日三年

161、一日三年

之所以一出手便是符。陌天歌有自己的考慮。一則，如今可不是當初混得悽慘的煉氣小修士，有門派有師長，區區一張符，並不覺得心疼。二則，扮豬吃老虎雖是極有效的招數，可有足夠實力，就用不著這招了。

這裡總共五撥人，碧軒閣的這三個弟子，不拖後就很好了，論起戰力，陌天歌並不看在眼裡。陸王兩個男修，修爲都較高，兩人實力不弱，若是聯手，倒覺得比較難辦，可這兩人卻並不齊心。姚氏夫婦兩人倒是配合默契，可修爲又低了些。方正道人修爲較高，鬥法也強，不過寶不多，陌天歌自認全力出手。解決他並不難。

既如此，倒不如顯示一下自己的實力，別人不說，那方正道人卻是個聰明人，不但會有所敬畏，還會真心將視爲同伴。

在這幻陣之中，若是沒有別人提醒，很容易就中了招，有個盟友比孤一人要好。

給了方正道人符後，隨意閒談了幾句，陌天歌便又尋了個角落，盤膝打坐。

因爲剛纔那個幻像，那陸王兩位修士也顧不得討好雲含煙，而是躲到一邊竊竊私語，似乎是在討論陌天歌的真實份。

陌天歌也不理會他們，不管這些人怎麼想，從這山谷出去後，各分東西，誰知道誰是誰？

一個晚上，就這樣有驚無險地過去了，中間出現數種幻像，幸好幾人互相提醒，沒出什麼大事。

天放亮，鳥兒鳴，清晨的第一縷終於進山谷。這山谷周圍峭壁高陡，太照進來已是巳時。

在場六人都是築基修士，不需刻意休息。只是那雲柳二人經過一夜驚嚇，神不佳。

陌天歌與方正道人對看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無奈。這幾個修，真是事不足敗事有餘！偏偏想扔下們，又怕影響到自己。

天大亮後，仍然沒有靜，陸王二人有些坐不住了，竊竊私語了一陣，一起往陌天歌和方正道人走來——被困陣不及一天，他們之間已經形了小團。雲柳、陸王四人分別是同門，即便有什麼矛盾，也是一起的;陌天歌與方正道人，都是獨一人，習也比較相近，自然而然接近一些。

“兩位道友。”說話的是那陸姓修士。

陌天歌與方正道人睜開眼，看向他們。

陸王二人亦在他們跟前盤膝坐下，接著說道：“兩位道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高明的幻陣，一般都會消耗進陣之人的力，我們在這呆得越久。就越不利，說不定哪天被消耗殆盡也是有可能的。”

聽得這話，方正道人吃了一驚：“消耗？”

王姓修士接過話頭：“不錯，我師兄弟二人，是鬼谷門的弟子，我們鬼谷門，正是傳承自天樑門，如今天樑門早已滅派，要說陣法之道，我們鬼谷門絕對是最強的。”

這兩位修士直到現在才道出師門傳承。鬼谷門陌天歌確實聽過，王姓修士這話雖有誇張，但相差也不遠，天極並無以陣法立派的大宗門，只有數箇中等宗門於此道，鬼谷門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不過——

陌天歌角勾了勾，似笑非笑。陸王二人這話，未免有些駭人聽聞了，別的不說，幻陣亦是有研究的，確實有消耗的說法，但那是著了道纔會如此。在幻陣之中，若是被幻像所迷，自就會被幻陣吸收，可如果堅守心神，就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看到這神，陸王二人有些心神不定，不準是什麼意思，對看了一眼，那陸姓修士接著笑道：“小弟陸向新。這是我師弟王向志，不知兩位怎麼稱呼？”

不知道方正道人是否與他們打過招呼，陌天歌一進那五五行臺的大廳，機關就啓了，只聽商如婉說過這兩人的姓氏。

“在下道號方正。”方正道人向這兩人頷首。

陌天歌便也接道：“葉小天。”

陸王二人只是驚奇了一下，沒多計較的名字爲何聽起來與昨夜不同。

四人重新見過禮，那陸向新接著說道：“兩位道友，總而言之，我們在這幻陣中多呆上一日，自就會一些損傷，還是早日離開的好。”

陌天歌笑笑：“我們一直想離開，只是找不到方向而已。二位道友說這話，難道是有辦法了？”

“這……”陸向新遲疑了一下。

那王向志便接過話頭：“葉姑娘，老實說，這陣法著實高明，我們師兄弟二人也想不出個頭緒，不過我們總不能什麼也不做是吧？”

方正道人瞥了眼陌天歌的臉，問道：“那依兩位的意見，該怎麼辦？”

聽方正道人鬆了語氣，陸向新來了神：“依我們對陣法的研究，再高明的陣法，也不可能毫不破綻，這山谷雖然不大。卻十分複雜，多找一找，一定可以找出來。”

“話是這麼說……”陌天歌向雲柳二人瞟了一眼，“我們六個人，分頭找嗎？”

陸王二人留意到的眼，都是聰明人，哪裡不明白的話意，頓時有些躊躇：“這……”

陌天歌皮笑不笑：“二位道友，吃飯不幹活可不行啊！”

陸向新還好，那王向志聽了這句話，臉上頓時發紅。陌天歌看向雲柳二人那一眼。意思是這二人是否由他們負責，陸王二人遲疑了，畢竟獻殷勤歸獻殷勤，自己的命還是重要一些。陌天歌便出言譏諷他們，既想佔便宜，又不想負責任。王向志臉皮薄，見陌天歌也是個貌子，當面譏諷自己，未免覺得面上無。

場面一時陷尷尬，只有雲柳二人離得遠，毫無所覺。

“咳咳！”方正道人咳了兩聲，開口道：“兩位道友，老夫說句實話，沒有取們命，已是客氣了，老夫可不想替別人忙活！”

方正道人是散修，散修的世界，可比宗門弟子殘酷得多。一般來說，若是一同冒險，沒有表現出足夠實力的人，是不會被接納的，眼下他一直沒對這兩個碧軒閣的修發難，確實已經算是客氣了，畢竟此事與相約冒險不同，他們九個人是無意中被綁在一起的。

方正道人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陸王二人也無話可說，彼此對看一眼，陸向新就表了態：“好吧，我們四人繼續搜尋，其他人……我們也管不著了。當然，我們分別佔著五行臺，最好還是顧及一下命。”

這句話，得到了另外三人的認同。

三人大致商量了一下，就由陸向新向雲柳二人說一聲。

陌天歌對於他們說什麼並沒有興致，只遠遠看到，雲含煙一聽陸向新的話，就低頭抹淚。陸向新好一通安，才苦笑著走了回來。

別人的事，陌天歌也懶得管，方正道人自然也不理這種年人糾來纏去的事，四人一路沉默，從祭臺上下來，慢慢地搜尋過去。

離開祭臺不遠，王向志忽然了一聲。

四人雖是一起，卻是分頭搜尋，此時另外三人都擡起頭，往他看去。

王向志臉沉重，向他們招了招手。

三人便向他飛近。

一飛到王向志所在的地方，陌天歌的臉便沉了下來。

是若書，若書此時躺在一個五行臺上，臉慘白，聲息無全。

陌天歌蹲下去，試探一下，靈氣輸若書的，卻是無功而返。站起來，搖了搖頭：“沒救了。”

他們被困在這幻陣之中，雖然出不去，卻一直沒什麼危險，這回死了人，四人的臉凝重起來。

這個陣雖是幻陣，果然也是會殺人的。

四人中，只有陌天歌是子，檢查的事自然給了陌天歌。

若書全並無外傷，著完好，沒有搏鬥的跡象，竟像是突然死在這的。陌天歌仔細地檢查了一遍，最後發現，若書的姿勢有些奇怪，手向一旁著，像是要抓住什麼似的——

“怎樣？”王向志急切地問了一句。

陌天歌沒答話，再一次運起靈氣，卻是拍向若書的天靈蓋。

人死了以後，經脈便僵化了，靈氣無法輸進去，但是天靈蓋卻是通向丹田的捷徑，還可以輸靈氣。

數息過後，陌天歌放開手，站起，臉凝重。

“葉道友，到底怎樣？”方正道人也關切地問道。

陌天歌嘆了一聲，道：“全耗盡，看樣子是被幻像迷了眼，最後沒能掙。”若書的姿勢，顯然是要抓住什麼，可眼前什麼也沒有，這東西應該是的幻像，一死，幻像自然就消失了。

“……”其他三人再次沉默。

陸向新與王向志二人互看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駭然。他們先前說會耗盡而亡，其實是要嚇唬這兩個人，沒想到眼下居然真的發生這樣的事，豈不驚慌？

陌天歌沉了一會兒，道：“三位道友，看樣子，道友故是昨天晚上的事，可是我們卻一點覺也沒有……”

方正道人怔了怔，接過話：“道友是說，看樣子我們的命不會被其他人影響到？”

“也不盡然。”陌天歌取了一個空著的乾坤袋，一招手，將若書的收起來，“畢竟們是三個人在一個石臺上，說不定只要活著一個就夠了。”

看把若書的收走，另外三人有些眼熱。當然，他們不是有古怪的好，只是眼熱若書上的東西而已。不過，他們也不敢爲此得罪陌天歌，不是直接拿的乾坤袋，而是收了，多半是要給另外兩個修，如此倒也罷了。

“不過，如此已經證明了，如果我們被幻像所迷，確實有可能耗盡而死……”

三個人再度沉默。

“好了，我們別耗在這了，繼續找吧。”

方正道人點點頭：“我們……還是小心些，兩個人一起吧。”

他們雖然沒有分開，卻是分頭找的，此時也不敢再各自分頭了，兩個人一組，一路慢慢搜尋，氣氛抑。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他們剛剛搜到那個路口，忽地聽到一聲驚呼。

四個人互相看著彼此，確認不是幻覺，才往聲音來飛去。

飛不多遠，陌天歌眼尖，看到一個五行臺上，商如婉的影。

心中一喜，立刻又是一驚。

那確實是商如婉沒錯，可在不遠，還有一個人！

“啊！”王向志驚呼一聲，詫異道，“那是……那是姚道友，可爲何，爲何會……”

陌天歌也是眉頭深鎖。看形，那確實是姚子修，可奇怪的是，修爲卻是結丹期！這怎麼可能？！

不排除，這幻陣之中其實有什麼機緣，可斷沒有一下讓一個修士直接從築基初期跳到結丹期的！需知築基期的丹田經脈，只能容納那麼多靈氣，而結丹期的靈氣一下漲千百倍，丹田經脈都要重塑。即便擁有足夠的靈氣，可以讓一個修士直接從築基初期跳到結丹期，仍然要一年到三年的時間來改造！

莫非是幻像？可看商如婉的表又不像……

其他三人猶豫不定，是不是要接近，畢竟結丹修士的威是真的，他們可不敢與結丹修士產生衝突。此時陌天歌卻已向商如婉飛去。

“葉道友！”方正道人了一聲，沒住，無奈地在原地繼續猶豫。轉頭一看，那陸向新和王向志卻是彼此蠢蠢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