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神龍碑

這個世界很殘酷，陌天歌從來沒有天真到希到都是幫助的好心人。江上航也不是什麼好人，可十七年前幫了，讓免於落那悲慘的境地，就像他自己所說，他們曾經有過命的。這樣的一個人，還是希他是當年的江上航，而不僅僅只爲自己的私利。

沉默，江上航沒有說話，其他人也沒有。眼下的勢很明顯，就是讓江上航做出選擇，是放棄陌天歌，還是救。

一直都沒有人說話，不知過了多久，陌天歌聽到一個有些怯生生的聲音：“任師兄，這樣……不好吧？”

聽聲音，正是那個唐方。

這個還很稚的青年鼓起勇氣說：“葉師妹到底是友派弟子，我們……”

“唐師弟。”任與風對著唐方說話，又是另一番口吻，卻不知這唐方是何份，竟能讓任與風這般自視甚高的人如此客氣，甚至有些討好。“你涉世未深，不明白這裡頭的關係。我們與玄清門確實是友派，可大事臨頭，就顧不得了。十來年前妖之，我們七大門派在昆吾，雖然名爲友派，暗地裡發生衝突乃至互相劫殺都是有的。這都是爲了什麼？利益，利益纔是最重要的。何況，我們又沒有對葉師妹下手，只是不方便再帶上而已——唐師弟，你想想看，葉師妹如今半死不活，我們帶進去，如何尋寶？”

“這……”唐方一時也反駁不了。

“江師弟，”任與風再度開口，這次話裡已有威之意，“你可要快些做決定。晚了，我們可等不了！”

不久之後，陌天歌覺到江上航的手終於平定了，他淡淡開口：“任師兄，我還是在此看著葉師妹吧，是我帶來的，自要平安帶回去。”

…………

“哼！”任與風冷哼一聲，“好吧，那咱們也不必多說了。各位師弟師妹，我們走！”

而後是靈氣波。想必是他們在開啓地宮口，隨後是一陣腳步聲遠去了，現場除了與江上航，再也沒有其他人。

江上航一下子頹然坐倒，抱住了自己的頭。

陌天歌睜開眼。慢慢坐起來：“江師兄……”

江上航猛然擡起頭，一怔：“葉師弟，你……”

“我的傷沒那麼重。”笑笑。而後正，“此事……多謝江師兄了。”

在謝什麼，江上航當然知道。此時他且驚且喜，又覺得頹喪後悔。心中百味陳雜，最後只是勉強笑了笑：“葉師弟。抱歉了，我對你保證了那麼多，結果卻……”

“這不關江師兄的事，江師兄爲我放棄進與他們一同進地宮的機會，我很。不過，江師兄難道不後悔嗎？”

江上航苦笑：“後悔，有一點吧……但是，葉師弟與那位任師兄之間，我還是相信葉師弟一些。那位任師兄，平日對待同門就甚爲苛刻。此時暗算了葉師弟，我想，憑他的個。到時必定不會分我多東西，倒不如不進的好。說不定葉師弟爲了謝我贈我什麼寶呢！”

這話既是真的，也是苦中作樂，陌天歌此時對江上航已經一定氣惱也沒有了，聽他此語，笑道：“有何不可？”

江上航轉頭看：“嗯？葉師弟難道真的要送我寶？”

陌天歌神一笑：“任與風設計我，恐怕裡面有什麼好東西，既然他不仁，我也不義，我們去搶了他的！”

說得輕描淡寫，江上航卻躊躇：“這個……葉師弟，我知道你今時不同往日，可任師兄他們實力也弱，人也多，打起來我們打不過。再說了，我到底是正法宗弟子，與他們作對著實有些……”

陌天歌揚眉：“怕什麼？明的不行我們就來暗的，你路向兩位師兄上帶傷不足爲慮，除了那任與風我不曉得他有什麼手段，其他人我看也不難對付。若是江師弟你怕回去師門責難，我們就把他們全殺了，到時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江上航大吃一驚：“葉師弟，這……”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其他人再說，任與風我是一定要殺的，若非我留了心眼，並沒有真的重傷，剛纔就被他算計去了半條命，他還想把我扔在這自生自滅，哼！”說著，陌天歌看向江上航，“江師兄，昔日你也是殺伐決斷之輩，怎麼今日如此猶豫不決？”

江上航一怔，沉默了。沒錯，他在雲霧派時，盡排，並非如此格，江承賢欺他，他忍，可得了機會，他毫不猶豫殺了江承賢，逃離雲霧山。但是到了極北，當了部落的仙師，盡部落凡人拜，又爲天極七大門派之一的正式弟子，不再像以前那般任意被人欺凌，他便開始小心翼翼地保護眼前的一些。任與風高傲，他接，囂張，他也忍讓。因爲不像在雲霧派時幾乎不能生存，他便沒了當初的決斷之心。他是比以前看開了，懷寬大了，可也失去了曾經的銳氣。

想到此，江上航慢慢吐出一口氣，真心誠意地道：“多謝葉師弟提醒。”現在知道還不晚，前進的方向總是要不斷地調整。曾經的他困於仇恨，現在他走出來了，現在的他沒了決斷，將來他會提醒自己。

“好吧，葉師弟，你要殺任師兄，我不管。但是，希你能放過唐方師弟，我與他之間不錯，他也甚爲單純，並非壞心之人。”

剛纔那個唐方還爲講了，陌天歌是記恩的，當下點頭：“我要殺的只是任與風一人，其他人只要不惹我就好。”

江上航放了心，臉上終於有了點笑意：“如此就好。葉師弟，我們如今是綁在一起的，我還想留在正法宗，你若只殺任師兄一人，我自有法子罪，但其他人畢竟是我同門……”

“我明白。江師兄方纔願意留下，這份意我記著，自不會讓江師兄難做。”說罷，陌天歌站起，打量了一下四周，剛纔他們開啓制的地方，如今多了一個傳送陣。

陌天歌沉了一下，問道：“江師兄，進神龍碑要開啓制，那剛纔他們如何引出那水鯉的？”

江上航道：“這卻是那水鯉的特殊能力了，也不知道這隻水鯉是異變的，還是得了什麼機緣，竟然無視我們元嬰前輩佈下的制，幸好它無法穿這龍之地的特殊地形，我們才能逃。上次離開之時，任師兄曾扯下它的鱗片，應該是用那鱗片引它出來。”

“哦？”陌天歌聽著，心中意。妖沒有法寶，它的特殊能力有可能是附著在之上的，如此說來，那水鯉的有沒有可能製穿越制的法寶？

“葉師弟……”著那制，江上航有些猶豫，“我猜測，這裡面一定比較危險，我們兩個真的要進去嗎？”

“進，爲什麼不進？”原來對這個所謂龍之地水下地宮並沒有什麼興趣的陌天歌，此時倒是堅決了。不爲別的，任與風如此算計，必要討回來！

“好吧，”江上航點頭，下了決心，“不虎焉得虎子，想要機緣，總要去冒險。”想當年，他還在雲霧派的時候，哪裡會在乎這個，近些年來順意的生活，當真磨掉了他的銳氣。

“葉師弟，”在進傳送陣之前，江上航確定了一下，“你的傷當真不要嗎？”

“當然。這還要歸功於江師兄的丹藥，若非如此，我也不可能好得這樣快。”江上航給吃的丹藥，比碧衍丹的效果還好。

碧衍丹是丹鼎門的俞家的傳家丹藥，在俞家之時，俞家主爲了激而送了整整一瓶，以陌天歌的眼，碧衍丹已是元嬰之前極好的療傷丹藥了。但江上航給吃的丹藥，效果竟比碧衍丹還好，卻不知是何等靈丹。

江上航沒再多說，陌天歌也不多問，兩人傳送陣，眼前芒一閃，已進了另一地方。

一進此，陌天歌立時一震。這氣息……

四周是昏暗的海水，與外面的碧藍完全不同，暗沉沉的，既抑又蒼涼。周圍圍繞著一氣息，雄偉而神聖，浩大而沉寂，彷彿來自遠古，帶著亙古至今的寂寞與蒼茫。

在這氣息裡，陌天歌覺得，彷彿回到了遠古，風雲凝聚，靈彙集，修士縱橫——那個遙遠的年代，那古老的氣息，那種神聖的威！

神龍之息，難怪被稱爲神龍之息！

陌天歌想像不出，還有什麼法，比神龍之息更加切。

擡高頭，空地的中央，矗立著高大的石碑，石碑的正中央，繪著一條活靈活現的神龍，四周刻著麻麻的文字。其中刻痕仍然清晰，可上面暗沉的，卻顯示著它經歷過的久遠的歲月。

這就是正法宗幾千年傳承的神龍碑。

陌天歌走上前，忍不住想要一——

“葉師弟，不要！”

手掌上神龍碑的一瞬間，神龍之息涌，彙集在一起，猛然反彈出來。

“啊！”陌天歌到掌心一痛，剎那整個人就被拋了出來，沒有一點反抗能力。

“葉師弟！”江上航連忙跑過去將扶起，“這神龍碑不能，不它就不會傷人。”

陌天歌站起，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沒有任何痕跡，可剛纔的痛卻還在。暗自心驚，這神龍之息好強大的力量，令全無反抗能力，卻又本沒有傷。

不是一個人，效率很低……睡醒了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