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東海之濱

“姐姐，姐姐，快看！”

虛天境中，陌天歌聽到了一個孩子的稚的聲音。

緩緩睜開眼，過虛天境，看著外面。

……？！

猛然睜大眼。

，不是水面下來的些許微！確實是毫無阻擋的！

昨日地宮坍塌，在虛天境中安然無恙，只見水面上下來些許亮，似乎離水面不遠。不準自己究竟在哪，又見任與風也逃過了這一劫，擔心他們還在龍之地中，便躲在虛天境裡，沒有出去。不料今日一睜眼，外面竟然完全不同了！

沒有水，沒有擋人視線的巖壁，而是，明敞亮的！

“小寶，別跑！”

外頭似乎有兩個孩子在嬉戲，清脆天真的聲音傳了過來。

“姐姐，這裡有好高的山！”孩子的聲音近在耳邊，陌天歌看了看，發現自己……似乎在海邊的礁石上。擡頭，是湛藍的天空和明亮的，往下，是微波盪漾的海面，約可見下面的巨石廢墟和礁石。

陌天歌心中一。這裡肯定不是龍之地了，甚至也不是極北之海，但是下面確實是水下地宮坍塌的巨石——也就是說，和這水下地宮一起被轉移到了別。

得出這個答案，低頭尋找任與風等人。

沒有，任與風和邱志明都找不到蹤影。邱志明就算了，也許被在巨石之下，可任與風被黑氣包裹，應該很好找纔是。也沒有看到，莫非坍塌之後他在黑繭中被海水沖走了？

這也不是不可能，坍塌結束之時，看到的場景還是在水裡，說不定就是那時水流激盪，被沖走了。

想到這個可能，陌天歌鬆了口氣，若是如此，至自己可以安全。

兩個小孩跑近，一個是四五歲景的屁小男孩。還有個七八歲的孩。他們穿著灰撲撲的土布，皮髒污，臉頰乾枯，頭髮凌，惟有臉上帶著孩子的天真純善。

看他們的著。這裡必不是極冷的極北之海，而是比較溫暖的海域。

想到這點，陌天歌苦笑。從西昆吾出來。到了中土衛國，然後在晉國進了紫微府，被傳送陣傳到極北冰川，在極北又莫名其妙到了新的地方。就這麼一直被甩來甩去的。

那小男孩擡高頭，著礁石上磊得高高的巨石。對他的姐姐說道：“姐姐你看，山！”

他的姐姐好奇地偏頭看了會兒，搖頭：“這不是山。”

“爲什麼不是山？”小男孩瞪大眼，“阿爹說，山就是好多好多石頭，這裡就有好多好多石頭。”

孩兒搖頭，對弟弟說：“不是哦，我跟阿爹去看過山，山很高很高，上面長了很多樹。還有好多花。”

小男孩睜著圓圓的大眼，著姐姐，一臉好奇：“那這些是什麼？”

“這是……這就是好多好多石頭。”姐姐說。

“姐姐！”小男孩在巨石之間看到了什麼。歡呼一聲，跑過去撿起一塊雪白的東西。獻寶地擡高小手，“你看，這是什麼？”

孩兒接過弟弟手上的東西，好奇地看了一會兒，搖搖頭：“不知道。”

“那我們帶回去問阿爹！”

“咦，這裡還有一塊！”孩也在巨石之中撿到一塊白的。

陌天歌一眼便看出來了，那是龍的一塊小趾骨。

看著外面這對尋找龍骨的孩子，想了想，一點眉心，從虛天境出來。

烈烈的海風吹拂在的袖上，帶著溼氣，卻並不寒冷，看來此離極北已經很遠了。

“啊！”首先看到的是那個孩，看到巨石上憑空出現一個人，一下驚呆了。

那小男孩也看到了，卻笑出兩個小酒窩，指著陌天歌拍手笑道：“仙，姐姐你看，仙！”

天真可的模樣，讓陌天歌不由一笑。

一出虛天境，立刻用神識籠罩周圍，確實沒有別的修士的痕跡，才放下心來。

巨石堆上，輕輕飄下。

這般飄來飄去，本不曾著力的手段，嚇壞了那孩，拉著弟弟退了好幾步，哆哆嗦嗦地問：“你……你是什麼東西……”

陌天歌微微一笑，聲道：“小妹妹，你別害怕，我是過路人。”

誰知這麼一說，小孩更害怕了，地摟著自己的弟弟：“你別帶走我弟弟，我……我……”

陌天歌奇怪：“小妹妹，我看起來像壞人嗎？”

孩還沒答話，小男孩已搶先道：“不像，像仙！”

陌天歌菀爾，被一個這麼天真可的孩子當做仙，總是快活的事。但這個小孩的態度著實有些奇怪。

想了想，繼續溫言說道：“小妹妹，你爲什麼這麼害怕？我不會傷害你們的。”

小孩眼中帶著戒備，盯著好一會兒，看態度確實很和善，才略略放下疑心，猶豫著說：“你……真的是過路的嗎？”

“嗯。”陌天歌笑著點頭，又好奇問，“爲什麼你覺得我像壞人呢？”

孩猶豫了一下，怯怯說道：“阿爹說，最近村子裡來了好多壞人，經常抓小孩子，就像我弟弟這樣的男孩子……”

抓男孩子？陌天歌皺了皺眉，柺子麼？小時候在陌家村，也曾聽過有專門拐小孩的柺子，其中拐的男孩子居多。

“你放心，我不是柺子。”陌天歌笑著說道，安這孩的張，“你要不放心，帶我去見你阿爹，好不好？”

這孩猶豫了一下，點頭：“好，我們村子就在那邊。只要我喊一聲，大人就會來的。”

看著孩指的方向，確實有一片小屋離得不遠，不過喊起來未必能聽見。這孩這麼說，分明是警告。陌天歌不一笑，這孩年紀雖小，卻戒心十足，知道保護自己和弟弟，著實聰明懂事。

看果然什麼都沒做，孩稍微放下心。牽著弟弟的手，帶頭往小屋那邊走。

那小男孩卻十分喜歡，一邊走一邊擡高頭跟說話：“仙姐姐，你從哪裡來的？是從海上面來的嗎？阿爹說，海上有仙。保佑我們平平安安。”

“嗯，算是吧。”陌天歌笑著點頭，“爲什麼你覺得姐姐是仙呢？”

“因爲仙姐姐好漂亮。就跟阿媽說的仙一樣！”小男孩擡高手，似乎想拉的手。

那孩看到他的作，再怯怯地看了眼陌天歌潔白如雪的衫，連忙打下弟弟的手：“小寶。你手髒。”

這個做小寶的小男孩神一黯，“哦”了一聲。放下手。

陌天歌心中暗暗嘆了口氣，低下，牽起小男孩的手：“別擔心，姐姐的服不會髒的。”此時穿的是玄清門的道袍，是太康山的雲錦織，便是潑了墨，抖一抖就乾淨了。

小寶一下出笑容，歡聲道：“真的是仙姐姐，阿媽說，海上的仙姐姐對我們很好。是我們所有人的阿媽。”

“……”陌天歌有些混，又是仙姐姐，又是阿媽。不過。這孩子的意思聽明白了，他所說的海上的仙姐姐。應是這裡漁民所供奉的神。

小屋離得不遠，一路答著小男孩的話，很快就到了。

陌天歌略地掃過一眼。小屋都是一些草頂土牆的茅草屋，最好的也就是磊了石牆，居民臉髒污，衫破舊，神麻木，顯然日子過得並不好。

他們進村的時候，有一些居民在村口一邊晾曬魚乾，一邊閒聊，眼見著陌天歌著鮮，與這兩個孩子走進村來，都停住了，眼不停地往這裡瞥過來。

其中有膽大的道：“水家囡囡，你帶誰回來呢？”

孩看了問話的人一眼，答道：“牛二叔，這位姐姐說是過路的。”

“過路的？”村口的大人們聚在一起，目在陌天歌上打量來打量去，卻又不敢搭話，只敢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孩帶著東拐西彎，最後到了一間草屋。屋裡冒出炊煙，有人在屋前的大水缸前洗洗刷刷。

“阿媽！”孩道。

那蹲著子洗野菜的婦人應了一聲，聲道：“死哪去了？半天都沒見影子，帶著你弟弟一起瘋呢？”

孩說道：“阿媽，有客人來了。”

“客人？”這婦人轉過頭，看到陌天歌站在不遠，連忙站起往圍上手，“哎呀，這位……姑娘？”有些不確定。陌天歌穿的是玄清門的服飾，既是道袍，又不同於俗世的樣子，在凡人看來，道長似乎太，小姐，又嫌素淨。

陌天歌沒同計較稱呼的問題，笑了笑：“見過這位大嫂，途經此，正好遇到這兩個孩子，我有些事不明，所以前來問問。”

“哦，這樣。”在面前，這婦人有些自慚形穢，攏了攏發，整了整，才作了請的姿勢，“姑娘，家裡實在簡陋，不嫌棄的話到裡面坐坐？”

陌天歌笑著點頭，隨進屋。

一進門，似乎是廳堂，仄的空間裡，擺著一張飯桌，幾把凳子，雖然已經很舊了，卻還算乾淨。正對門的牆上，著一張海神圖，似乎是個神。

婦人請在飯桌旁的長凳上坐下，對孩說：“囡，去做飯，阿媽陪客人。”

孩兒應了一聲，看了陌天歌一眼，去廚房了。

看這模樣，陌天歌出了一會兒神。想到幾十年前的自己，也跟這孩子一般大小……

“姑娘？”

陌天歌回過神，歉意地笑笑：“大嫂，你兒又聽話又能幹，你真是有福了。”

婦人“嗨”了一聲，搖手：“姑娘太客氣了，這丫頭老是出去野。不過能幹是真的，做什麼。幹得經有的大人還好！平時也幫著帶弟弟……”

看得出來，這婦人對兒雖然不是明面的疼，卻很爲兒自豪，笑容裡滿是高興。

小寶也話：“姐姐很好，總是帶我玩。”他姐姐去做飯了，他卻不肯走，依然賴在陌天歌邊。

婦人這時纔看到小兒子是拉著陌天歌的手的，連忙過來抱過去：“小寶，快去洗手，看你們都玩什麼樣了。”說著。歉意地對陌天歌道，“姑娘，小孩子不懂事，可弄髒了你的服？來來，洗洗。”

陌天歌搖搖頭：“沒事。不會弄髒的。”撣了撣衫，甩了甩手，一灰塵也無。

抱著小寶的婦人看到的作。停了下來，似乎在思考什麼，最後眼裡有了驚慌，說道：“姑娘……姑娘可是碧軒閣的仙子？對不起。對不起，小婦人有眼無珠。給您磕頭了！”說著一下便跪了下去，嗑起頭來。

陌天歌詫異，輕輕一擡手，靈氣擋住了婦人的作。溫言問道：“大嫂這是作甚？什麼碧軒閣的仙子？”

看到的手段，婦人更相信了，哀聲求道：“仙子，仙子饒命，孩子們是無意，小婦人一時沒認出來……”

陌天歌無奈了，一揮手。靈氣把婦人托起：“你既知我是修仙者，那就好好答話，不必如此。”

“是。是。”婦人喏喏點頭，抱著小寶。在後面。

惟有小寶渾然不覺，好奇地說：“阿媽，仙姐姐是好人，爲什麼……”

“住！”婦人捂住小寶的，喝斥，“小孩子乖乖的，不要話。”

小寶滿臉好奇，卻也不敢不聽話，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自己的阿媽一眼前的仙姐姐。

陌天歌有些困。凡人對修仙者存有敬畏之心再正常不過，但這般害怕怎麼看怎麼不正常。而且，這婦人提到碧軒閣，有些耳……是的，就是那個專門收修的中等門派，此前在紫微府，到的若書三人正是碧軒閣的，原來碧軒閣就是建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