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兩相爭

232、兩相爭

阮明珠默默地走出秦羲的府。再默默地飛回上清宮，一句話也沒說。

說到此，已是說盡，再說什麼，都無意義。

一走出府，葉真機就迫不及待地衝進修煉室：“師父！”

秦羲盤膝而坐，維持著修煉的姿勢，眼睛都沒睜開：“聽夠了？”

葉真機抓頭，嘿嘿笑道：“我可沒聽，只不過湊巧看著小火……”

“我也沒說你聽。”秦羲睜眼淡淡看了他一眼，又垂下視線，“你心虛什麼？”

“我……”葉真機沒話說，只好湊上前，“師父，這是誰啊？爲什麼喊你師兄？師祖在你之後不是隻收了姑姑一個弟子嗎？”

秦羲道：“是你清遠師伯的兒，名阮明珠，論理你應該一聲師姐。”說完，他擡眼看著葉真機，“你還想知道什麼，直說就是，不用遮遮掩掩的。”

“呃……我還想知道這位師姐是怎麼回事？喜歡師父嗎？又做了什麼事。爲什麼師祖不讓回來？”

這一堆問題，讓秦羲沉默了好一會兒。

葉真機等了等，沒聽到回答，又道：“師父？”

秦羲停止神遊，慢慢說道：“明珠……是我自小的玩伴。被你師祖帶到太康山時，我還只有八歲，明珠那時也只有五六歲，的父親，也就是你清遠師伯在此前隕落了，你師祖憐惜，就將帶在邊。那時候的明珠，其實是個很可的小姑娘，我子孤僻，不與人打道，明珠怕我孤單，總是拉我一起玩，我也一直當做妹妹看待……”

“因爲清遠師兄的緣故，我師父對明珠比對我還要好。師父對我要求很高，可對明珠卻有求必應，不管要什麼，師父都會送到手上。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明珠慢慢地變了。我們長大了，築基了，明珠開始變得蠻不講理，變得霸道多疑。築基之後，我經常外出。回山之時，就閉門修煉，與有來往，不知道的格會變得那麼可怕。”

“再後來，我結丹了，師父另賜了府，我就搬出了上清宮。那時我還太年輕，一心埋頭苦修，本不想收徒，若有什麼雜事，就從諸位師兄師姐的弟子中挑幾位來做。明珠也不知怎麼的，總是爲難這些弟子，偶爾被我撞到，說了幾次，當面應下，下次卻變本加厲。三番兩次如此，我漸漸就不喜了……”

聽到這裡，葉真機忍不住話：“師父，那時候你可知道阮師姐喜歡你？”

這麼直白的問法，秦羲擡頭橫了他一眼：“你還知道我是你師父？”

葉真機“嘿嘿”一笑：“師父，我只是說實話。有眼睛都看得出來，那位阮師姐喜歡師父，您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秦羲皺皺眉頭：“你小子這麼多話，是跟誰學的？我可記得你姑姑並不說話。”

葉真機道：“就是因爲姑姑和師父你都不說話，我纔要多多說話，不然多無聊？”話題又轉回來，“師父，你到底知不知道？”

被纏得無可奈何，秦羲只好說道：“原本不知道，後來有次聽到與別人說話，才知道此事。”

“那師父你當時是什麼反應？”

“需要什麼反應？”秦羲漠然，“我既不會迴應，自然當不知道。”

“……”葉真機看了秦羲的臉，研究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師父，喜歡你的人，可真倒黴。”

秦羲仍然一臉冷漠：“即使倒黴，也不關我事——你問完了沒？”

“沒！”葉真機立刻道，“師父，那爲什麼阮師姐這六十年都不在呢？做了什麼傷害別人的事？”

面對這沒完沒了的問題，秦羲嘆了口氣，若是旁人，他本不會答，趕出去了事，可這個偏偏是他徒弟，還是惟一的徒弟。他心裡也在琢磨，是不是自己對真機也太好了，好得這小子眼裡都沒尊卑了？

雖是這麼想。問題還是回答了：“那時，你玄因師祖門下有位弟子在我府中做事，明珠生了嫉妒之心，趁我不在時對那弟子手，將對方打重傷。同門相殘，本就是門規嚴厲止之事，原因還是如此微末小事，所以你師祖震怒之下，親自對明珠進行懲戒。可明珠死不悔改，你師祖就勒令離開太康山，去了一偏遠的別院，若非傳召，不許回來。”事說完，秦羲又橫了他一眼，“這些話，你聽過就算，可不許傳出去。”

葉真機聰明地立刻保證：“那是當然，師父說什麼，我從來都照做的。”正說著，一隻全火紅的靈邁著悄無聲息的步子走進來。

“呀，小火！”葉真機抱起它，“你不是晉階嗎？怎麼還是三階？”

小火吱吱了兩聲，秦羲看了看。道：“它晉階失敗了。”晉階從來就不是容易的事，哪怕小火這些年吃了不丹藥。

葉真機眼珠一轉，說道：“師父，既然小火晉階結束了，我把它送回去？”

羲閉上眼，擺出繼續修煉的樣子，“要去就快去。”

葉真機沒說二話，抱著小火，就溜出府，往上清宮飛去，裡嘀咕：“這麼有趣的事。一定要告訴姑姑！”

可惜，等到他把小火送回去，興沖沖地提了個頭，陌天歌只回了一句話：“我都知道了。”

葉真機睜大眼：“啊？姑姑你從哪裡知道的？”

陌天歌好笑地著他：“你忘了？這個上清宮，可是有十六個三姑六婆。”

“哦……”葉真機腦袋，“也是，秀琴們天天都這麼無聊，應該早就打聽出來了。”

陌天歌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小火，有些驚訝：“這是小火？晉階後變這樣了？”原來的小火可沒有這麼漂亮的皮，現在這模樣，哪裡還像昆吾隨可見的烈火？

葉真機道：“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小火晉階三階時就像變了只靈似的，師父說，可能是發生了變異。”

“變異？”

真機也不甚瞭解的樣子，“師父說，小火不知道吃了什麼，質早與普通的烈火不同，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陌天歌若有所思。小火前期一直被扔在虛天境中，定是在裡面吃了什麼七八糟的靈藥，纔會變異。

“吱吱！”一團金從明心居的門口顯過來，看到陌天歌手中的紅，立刻兩步並做一步，跑過來一躍，試圖搶回自己的位置。

陌天歌手一撈，把飛飛換到另一隻手中，免得踩壞了小火。

小火看到了這個渾金的糰子，一下在陌天歌的懷裡立起來，瞪圓了眼睛。

葉真機見此，道：“姑姑，這是什麼？”

“這是腓腓。”陌天歌看這兩隻靈先是好奇地看著對方，然後小火前邁前一步，想要佔據更多的位置，飛飛見狀，不甘示弱，也站了起來。

兩隻靈一金一紅，彼此一點也不友好地互相瞪視。

“誒？它們要打起來了？”

興高采烈要看兩隻靈自相殘殺的葉真機。被陌天歌瞪了一眼。

小火先是瞪著飛飛，瞪了一會兒，也許覺得自己修爲比對方要高，不應該那麼失去風度，就昂著頭，從陌天歌懷中跳下，衝飛飛“唔唔”了兩聲。

看它自己跳下，飛飛先是大喜，可是看到小火挑釁的樣子，明白過來，也瞪著小火。

小火出爪子虛空抓了下，似乎是威脅的意思。

飛飛瞪了一會兒，也從陌天歌懷裡跳下，與小火對峙。

兩隻靈瞪著對方，互相繞起了步子，似乎在選擇哪下。

葉真機看得很興，問道：“姑姑，這也是你的靈？有什麼本事？能打得過小火嗎？”

陌天歌正在猶豫自己爲主人，是不是應該去勸架，聽到葉真機的問題，思考了一下：“飛飛能力特殊，似乎沒見它打架……”在碧軒閣，聽說過，腓腓一般沒什麼攻擊力，可是卻有奇異的能力，各種妖，都不會主攻擊它們。

可是眼前所見，分明是小火去挑釁了飛飛，那飛飛會怎麼應對呢？還有小火，晉階三階，又變異了，應該有特殊的能力吧？

兩隻靈並不知道它們的無良主人存心要看它們互毆，繞了一會兒圈，小火先了，它口中噴出太真火，往飛飛一金燎燒而去。

可以想像，這把火如果燒上正著，飛飛這一金就會變了黑炭，畢竟這可是太真火，拿來煅燒各種靈藥靈，很有燒不化的。

可飛飛卻輕巧地躍了起來，避過了太火真火，了一聲，爪子一擡，手心放出霧濛濛的一道，照到小火的頭上。

然後，就見小火停下了施法，腦袋慢慢地耷拉下去，眼睛開始迷糊……

葉真機奇道：“迷魂？”

聽到聲音，小火一下從迷糊中清醒過來，著飛飛憤怒地低吼了一聲，一揮掌，帶著太真火再度撲上去。

飛飛一驚，擡頭看了葉真機一眼，扭頭就跑。

兩隻靈一前一後，在院子裡追逐起來，從屋前到屋後，水花濺了起來，潑得滿地都是，藥田被踩踏得一團凌。

“姑姑！”看到這況，葉真機慌忙道，“靈草，靈草踩壞了！”

陌天歌卻看得很有興趣：“壞了就壞了。”

小火顯然比原來兇猛多了，飛飛雖然修爲不及，那類似迷魂的法卻相當特別。

不知道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