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4、出仙宮

陌天歌站在半空中，看著腳下仙氣繚繞的仙宮。

在這個獨立的空間裡，沒有日出，沒有日落，永遠只有濛濛的白。雖然仙氣瀰漫，若仙境，卻始終如同夢一般，虛假而不真實。

一轉眼，在這裡過了快三十年了，都有些想不起照的覺了。有時候，恍惚地覺得，那些山風，那些海浪，那碧藍的天空，那明的，都是夢境。再這樣過下去，幾乎要懷疑自己會忘了外面那個世界。

不過，這樣的日子，快結束了。

微微一笑，轉過頭，看到下面的孤峰，遁起一道紅，向靠近。

只是轉瞬間，這紅便到了面前。

“怎麼了？”秦羲問。

陌天歌搖搖頭：“沒事，我們走吧。”

見面無異，秦羲也就不再多問，兩人一轉方向，向地宮並肩遁去。

他們的遁速並不快，雖然這些年，他們已經將能的地方都遍了，但，這仙宮中仍有遊離的制，撞上了可不是好事。

到了地宮口，順著地道一直前行，直到一魔氣瀰漫的山前停下。

山裡，楊基和景行止已經在了。

楊基上魔氣淺淡，但威卻極重，已是功晉階元嬰。

“你們總算來了。”景行止神采飛揚，“我還當你們在這逍遙快活，捨不得走了。”

秦羲淡淡看了他一眼，道：“不比你，想逍遙快活都沒機會。”

看到景行止臉變綠，陌天歌及時出聲：“兩位道友，都準備好了？”

被拉回正題，景行止和楊基都答道：“自然好了。”

陌天歌又看向秦羲，秦羲道：“佈陣吧。”

點頭，從乾坤戒中取出法寶、陣旗、靈石等，開始在山中佈陣。

離結嬰功已經五年了，這五年時間，一切都很順利。楊基閉關結嬰，第三年出關，功晉階元嬰，加到他們的隊列中。研究玄虛通雲陣，出乎意外地順利，或許是晉階了元嬰，許多原本想不明白的事，迎刃而解，到楊基出關之時，此陣已經瞭然於心。秦羲和景行止，再加上後來的楊基，三人通力合作，花費了數年時間，終於找到了仙宮與靈山之間的制裂——這結果出乎意料，裂竟然就在元魔石碑的所在，也就是楊基之前閉關的山中。

事後仔細一想，卻又理所當然。元魔之氣泄，不僅是仙宮，靈山也有，必然是地宮與外界有制裂，纔會出現這種況。

惟一不太順利的，就是玉骨人偶。除了在化神古修的乾坤戒中尋到的那本機關門，陌天歌別無其他機關相關典籍，只能自己索，然而，玉骨人偶既然是庫房珍藏，又豈是那麼容易的。其中缺失的材料，發自己的三隻靈，加上秦羲的重明鳥，四在仙宮搜索，才勉強湊齊，又經過無數次的試驗，總算有了眉目。但所謂的化神境界，卻是無法達到。

爲此，他們又費了一番力氣，進到藏經閣中，弄到了一些典籍，才功做出了這個玉骨人偶。但此人偶卻達不到化神期，只到元嬰期。

這一點，卻是無可奈何。即使再高的天分，僅僅幾年時間，也無法達到大師級的境界，而且，按他們搜尋到的典籍所說，機關也不是可以隨意越階的，修士本人沒有足夠的修爲，有些煉製手段無法使用，元嬰期就想做出化神期的人偶，幾乎不可能。

查到這點，陌天歌釋然了。就目前來說，想要出去，元嬰期人偶夠用了，至於化神期人偶，等到將來修爲和機關造詣夠了，再重新煉製不遲。

元魔石碑已經被楊基收起，陌天歌用靈石在山中畫出整個玄虛通雲陣的雛形，而後，支使三人一起佈陣。

這次的玄虛通雲陣，與他們進來時相比，要複雜得多。一則，他們這次沒有封印了五聖力量的聖，所需的靈氣極多；二則，陌天歌對玄虛通雲陣進行了改，所製造出的通道應該比進來時安全得多，但這麼一來，陣法的複雜程度也是倍地增加。

隨著陣旗不斷地落下，地上漸漸出現了一幅完整的星圖。

最後，將高階靈石一一嵌，陣中陡然亮起白，整個星圖彷彿活了一般，如同真正的星空，星子閃爍，流輝溢彩，比之當初進來的那個，不知緻了多倍。

陌天歌直起，舒出一口氣。

玄虛通雲陣，總算布了。

“諸位，站位吧。”道。

不需要吩咐什麼，其他三人各自在星圖的一個角站好，最後一個位置，則被陌天歌放上了玉骨人偶。

這個人偶，以修煉冰心玉骨訣的化神期修士的水晶骸骨爲骨架，聖靈玉爲，再加上許多隻在傳說中出現過的珍稀材料，製作出來，栩栩如生，靈活無比，陌天歌甚至給它穿上了這寒冰宮的門派服飾，乍看之下，與活人無異。

驅玄虛通雲陣的口訣，四人早已瞭然於心，此時每個人神肅然。

困居仙宮三十載，能不能出去，就看這一次了。

四個人，連同玉骨人偶，念起法訣，他們腳下站著的五個角芒越來越亮，高階靈石產生的靈氣向他們站立的地方瘋狂地涌去。

“開”陌天歌一聲清喝，衆人毫不遲疑，將全的靈氣向腳下的星圖注。

這個過程維持得很久，星圖彷彿吃不飽的饕餮，大口大口地吞噬著他們的靈氣。

玉骨人偶首先支持不住，陌天歌一按乾坤戒，手中出現數枚晶玉，飛快地塞到人偶手中。

而後是自己和楊基，晉階元嬰不久，靈氣不夠充盈。但他們早有準備，各自吞下丹藥，用晶玉補充靈氣。然後是景行止，他雖然晉階元嬰已久，可卻是劍修，這方面不是他的專長。

惟一沒有影響的是秦羲。這些年來，他已將靈珠重新煉化，靈珠，有用之不盡的靈氣，在他缺乏靈氣之時，會自進行補充。

在陌天歌和楊基幾乎要支持不住的時候，“嗡”一聲，一道白鋪滿了整個星圖，這玄虛通雲陣吃飽了靈氣，散發著瑩瑩的芒。隨後，星圖的中央，出現了一個黑黝黝的口。

“功了”看到這個口出現，陌天歌上一，幾乎跌坐在地。上的靈氣已經被乾了，若非在仙宮中得到了許多晶玉，又有品質極高的靈丹作後盾，哪怕晉階元嬰，上的靈氣也不足以啓此陣。

楊基和景行止也好不到哪去，就連玉骨人偶，都一下失去了澤。

看著這個黑黝黝的口，四人視線相對，都不由自主地出微笑。

三十年，快三十年了他們終於找到了出去的路，這三十年的辛苦，沒有白費。

“快點打坐恢復靈氣。”秦羲首先提醒，“這通道能存在多久，我們可說不準。”

聽到這話，其他人臉一正，沒有耽擱時間，就地盤坐下來調息。

若是換作以前，這種況絕對不可能出現。不說景行止，楊基戒心甚重，豈會在他人的眼皮子底下毫無防備地調息？但他們此番共同被困仙宮，歷經三十年，才尋到出去之路，都生出了共患難的相惜之，對彼此的信任，也多了一分。

手握晶玉，全力運轉丹田的混元，陌天歌很快恢復了靈氣，隨後，將玉骨人偶靈氣用盡的晶玉換下，舊的收進囊中，新的嵌人偶。人偶立刻恢復了氣勢。

這就是人偶的優勢，若是靈氣盡了，一換晶玉，立刻就恢復到了全盛的狀態。而這些晶玉，又能自恢復靈氣，用之不竭。

不多久，景行止和楊基也恢復了靈氣，站起來。

“誰先進？”景行止看看楊基，又看看他們。

楊基正要踏前一步，陌天歌已經道：“讓人偶走在前面。”

三人一想，這是個好辦法。人偶壞了可以修，走在前面正好探路。

秦羲道：“好，你先驅人偶，我跟你一起。”

陌天歌點頭，最後看了眼這個山，沒有再耽擱時間，馭使人偶鑽了進去，而後，與秦羲二人並肩。

他們之後，景行止瞥了楊基一眼，道：“楊道友先請吧。”他對楊基的態度，說不上輕視，也說不上熱絡，但絕對沒有面對秦羲與陌天歌時的那種隨意。

楊基笑笑，沒有多說什麼，前一步，進通道。他豈會不知道景行止的想法？他到底是魔修，又出雲中，跟他們不是一路人，雖然並不排斥，可也無法全心信任啊

然而，他此番經歷過師尊奪舍，又困守仙宮數十年，比之昔日的年心態，了許多，也不在意。

等到楊基的影消失，景行止才鑽了進去。

四人的影在山中消失，地宮重歸沉寂。

過了一會兒，山忽然搖晃了起來，靈氣一點一點地散去，最後，被吸了元魔之氣、又被拿走朱雀之弓的朱雀祭廟，陡然間山搖地，逐漸加劇，最後塌了一堆廢墟。

這波，慢慢地傳遞到仙宮上面，整座仙宮開始晃，建築仙宮的高階靈石一塊塊塌下，巍峨的仙宮漸漸地面目全非，山崩地裂，天地昏暗，靈氣錯，最後，轟然倒塌。

而這一切，已經進通道的四個人，茫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