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4、匪夷所思

“挪了個位置？”這個說法，與他們先前打聽到的消息很類似，元州海和歸墟海重疊在了一起，那麼原來位於雲中之東的元州，自然也變了個位置。

“不錯。”閻長嘆一聲，“那幾天幾夜的暴風雨，元州海各島損失慘重，有許多小島，永遠消失了，不知有多凡人和修士，因風雨而喪生。”

這件事，他們一路行來，早就知道，此時都是默然。雖然這些人的命與他們無干，可他們親眼見過，有些防薄弱的小島，生命全部消失，毀於一旦。無論是凡人還是修士，在天地之威面前，都是這般渺小。

閻面對他們，又出笑容：“這些事暫且不說了，三位道友是想返回雲中嗎？”

“是有這個打算。”景行止面無異，張口就編，“不過，我等深歸墟海，原本也是仗著修爲想獵些高階海，既然遇到了這種巧合的事，來到了元州，不如就趁此機會在元州尋些機緣，然後再返回雲中。”

聽到這句話，閻的笑容又親切了幾分：“幾位道友這麼想，倒是極好，我們元州的產雖不及雲中，可多年行商，修仙的資卻比雲中要集中得多。尤其是我等元嬰修士，普通的寶看不上，珍貴的又難尋，哪怕別人有，也很拿出來，想必幾位冒險深歸墟海，也是因爲這個原因。幾日後正好是我長翎城元嬰易會，幾位正好留下看看。”

“是嗎？”景行止面喜，“如此正好，多謝閻長老告知。”

閻擺擺手，笑道：“道友太客氣了，我們元州的修士都稱得上是商人，廣朋友，和氣生財。”

陌天歌聞聽此言，與秦羲對看一眼，兩人的眼神均有些玄妙。不管在天極還是雲中，他們見過的元嬰修士不知凡幾，像閻這般事的，還真沒有。一萬修士中未必有一個能修煉至元嬰，故而元嬰修士都是心高氣傲的主，這個閻，卻毫覺不到傲氣。只是，不知道元州的修士是否都是如此？

“至於下面這個消息，幾位道友要有個心理準備。”停頓了一下，閻如此說道。

看他面忽然如此嚴肅，陌天歌三人也跟著張起來。景行止道：“閻長老請說。”

閻道：“其實，就算幾位想返回雲中，目前也有些難。”

“哦？這是爲何？”

“整個大陸，突然挪了個位置，實在匪夷所思，若非事實擺在眼前，就算是我等元嬰修士，見識廣博，也很難相信。” 閻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但還有更匪夷所思的事……”

看著他們三人，閻慢慢說道：“連雲中，也不在原來的位置了。”

“什麼？”三人齊齊出聲

景行止大吃一驚，問：“敢問閻道友，雲中現在哪裡？也像元州一般，突然挪了個位置？”

“不錯。”閻嘆息道，“數月前，暴風雨之後，我們這些元嬰修士就集中到了一起，探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首先發現的，是元州突然到了歸墟海，隨後，我們就發現，就算按照新的路徑，也無法到達雲中了。”

看著他們三人，閻繼續說：“歸墟海位於雲中之南，我們花了些時間，就確定了元州的新位置，但，規劃出新路線後，我們看到的仍是茫茫大海，沒有云中大陸。”

“……”景行止皺著眉頭，說道，“閻長老，元州與雲中之間，不是有傳送陣麼？這也不行？”

閻輕輕搖頭：“不知景道友對陣法瞭解多，傳送陣可說是最複雜的陣法之一。隨機傳送陣就罷了，定點傳送陣，兩個傳送陣之間，有太多需要計算清楚的東西，若有不對，就無法正常傳送。其中，距離遠近，是最基礎的一點，這關係到傳送陣需要多的靈氣，陣法的複雜程度等等。無論是雲中、元州還是梟，所有的定點傳送陣，都是按照兩地之間的距離佈置的，遠距離的傳送陣，所需靈氣極多，尤其複雜。發現異變之後，我們就嘗試著使用傳送陣與雲中的商業協會聯繫，但結果卻失敗了。”

景行止臉微變，看了陌天歌一眼，見陌天歌點了點頭，知道閻所言不虛。

但陌天歌的臉更難看，傳送陣對私人來說並沒有多大的用，所有的陣法中，對傳送陣是最不悉的，因而之前一直忽略了這種可能。

既然元州到雲中的傳送陣都廢了，那麼景行止之前發現的，元州到天極的傳送陣呢？是否還可以使用？

再往深一想，元州突然到了歸墟海，雲中亦在原來的位置消失，那麼天極是不是也在原來的位置上？

想到這裡，暗自苦笑。本以爲離開雲中，只是短則數年長則十數年的遊歷罷了，卻沒想到迴天極的通道會突然崩塌。爲了回到天極，花了好多年時間準備，順利與秦羲重逢，又到了景行止，從他這裡得知了迴歸天極最安全的路徑，結果卻又發生這種匪夷所思的事。的歸家之途，怎麼就這麼難呢？再這麼拖下去，離開天極都快百年了。

而且，最大的問題在於，所剩的時間不多了。築基時，在紫微府被紫微散人算計，這位格古怪的前輩給了兩百年時間。原本以爲，兩百年時間不算短，足夠自己準備了，就沒有太在意，可怎麼想，也沒想到自己會遇到這麼多事，連天極都回不了，更不用說完紫微散人的囑託。

還有五十多年時間，可現在連天極在哪裡，都不知道了……

“可我們從元州海到大陸，也藉助了傳送陣……”

“倘若距離遠近不變，或者所變不多，傳送陣仍是可以使用的。”閻說，“所以，位於元州及元州海的近距離傳送陣，都沒有異常。”

景行止默然半晌，最後長嘆一聲：“這麼說，我們短期是回不了雲中了？”

“是啊……”閻也是愁眉不展，“我們元州是行商大陸，產不，靠著行商纔能有今日的繁榮昌盛。可現在連雲中在哪裡，我們都不知道，長此以往，元州必會衰落……這個消息，我們商盟不敢向外，若是放出去，只怕會引起元州盪啊”

元州的況很特殊，沒有富的產，靠行商發家，這就註定了要依靠地大博的雲中才能維持昌盛。而如今，元州孤懸一方，連雲中在哪都不知道，又怎麼行商？現在元州剛剛遭大難，商盟勢力又大，還可以瞞住這個消息，時間久了，又哪裡瞞得住？除了各仙城，元州的小商販也是常年來往於各大陸，這是本斷絕不了的。商盟要是拿出強手段，又違背了元州的行商規矩，而這規矩，持續了幾萬年，是元州的立足之本，一旦破壞，同樣後患無窮。

究竟是瞞住消息，保住一時的安穩，還是維護規則，堅持元州數萬年的傳統，他們這些高階修士，也拿不定主意。

“爲今之計，除了儘快找到雲中，重新建立與雲中之間的聯繫，也沒有太好的方法。”閻苦笑道，“在這一點上，卻是與幾位道友目的一致，這也是我如此坦白地將消息告之幾位的原因。”

景行止瞥了他一眼：“閻長老是希我等幫著尋找雲中的新位置嗎？”

閻搖頭：“發現雲中不見了之後，我們商盟早就已經著手這件事了。不過，幾位都是元嬰同道，又是雲中人，說不定，我們商盟有什麼需要藉助幾位力量的地方。”說到這裡，這位閻長老又出那種親切的笑容，“再說了，廣朋友，才能和氣生財啊”

“……”看著這位閻長老，三人心中同時冒出一個念頭，果然是元州人氏，商人本

“……閻長老，”一直沉默著的秦羲忽然開口問道，“在下有個疑問，不知閻長老可否解答？”

“這位……秦道友，請講。”

秦羲頓了一下，慢慢說道：“歸墟海歷來以險惡著稱，而元州海，一向很寧靜，現在兩海重疊，這個新的海域，是繼承了歸墟海的險惡，還是元州海的寧靜？”

聽到這個問題，閻的表一下肅然：“沒想到秦道友注意到了這個問題。這件事，對我們元州來說，同樣很重要，但目前，在下也無法準確地回答。”

頓了一下，閻問道：“幾位是從元州海一路過來的，可曾遇到海襲擊？”

景行止搖了搖頭：“我們一路未曾停歇，也不曾留意過這件事。”就算是歸墟海，也不是隨便能見到高階海的，越是高階的海，越有地盤的觀念，往往一片海域，只有一或幾隻高階海。

閻說：“我們商盟，目前還沒有接到消息，說有大量高階海出現。不過，高階海確實比以前增多了。現在離事發生只有幾個月，我們也不好斷定，只能再等等，看看況。倘若如此……”

元州海面積極大，海中島嶼生活的修士和凡人極多，倘若猜測真，那麼元州將會面臨更窘迫的危機，不但無法繼續行商，連最基本的安全，都不能保證。到那個時候，別說維持今日的繁榮昌盛，就連修仙系都會完全崩壞。失去了最特的系，憑藉其貧乏的產，元州何以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