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6、探路

築基之時，陌天歌曾見過當年同住的柳一刀，從他口中得知，江家兩位結丹修士，早在他們逃離之時，就被秦羲打了重傷。後來，紫霞宗那位元嬰修士，也就是江家的靠山，修煉出了差錯，形同隕落，雲霧派和金刀門因而離了紫霞宗的掌控，江家就此沒落。

結丹之後，又在天魔山遇到了王倩一和沈冰二人，知道雲霧派與金刀門聯手，重新奪回了山門。雖然沒問江家的況，但，想也知道，江家不會有太好的下場，那兩位結丹修士就算不死，也會被囚，而他們的壽元，已經不多了。

如果沒有被困雲中，按原計劃回到天極，那將是最合適的報仇時機，自己修爲大進，對方說不定還活著。可惜，在雲中滯留了這麼久，略一估算，江家那兩位結丹修士壽元已是盡了。

更何況，從雲中回來，已結了元嬰。站得越高，看得就越遠。倘若今時今日，陌天歌不過結丹修爲，也許會回到雲霧派，去討回欠著的公道，出一口氣。但現在，只要願意，整個雲霧派都是揮手就滅，反而沒了尋仇的心思——一個人，對於腳下的螻蟻，豈會在意？

這就是長生之路，一切憑實力說話。那些人對來說已是螻蟻，而呢，對於那些化神修士來說，是不是也是螻蟻？走上這條路，就必須不停地走下去，因爲，誰也不願意做別人眼中的螻蟻。

“就這樣跟他們進風沙城，是不是太草率了？”月下，陌天歌低聲問道。

白天與霍宗二人約定，明日就一同進風沙城。可陌天歌總覺得有些不安，雖然天極各大宗門都合併爲仙盟，但他們與霍宗二人之間並沒有什麼。風沙城是極西三大險地之一，同伴不可信任，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秦羲道：“我們恰巧和他們撞在一起，想風沙城，避不過他們。再說，這兩人我略有了解，並不以鬥法見長，合你我二人之力，勝之並不難。”

實際上，他有自信，哪怕他一人，面對霍宗二人聯手，也能輕鬆勝之。元嬰中期與初期雖然只差一個小境界，但普遍而言，一名中期修士的實力，抵得過數名初期修士。尤其，他擅長鬥法。

陌天歌想了想，覺得他所言有理，也就不再多言，轉而問起：“這霍子期與宗嗣，你瞭解多？”

秦羲說道：“靈宗共有三名元嬰修士，霍子期是其中之一，修爲平平，法也是平平。不過，靈宗擅長馭，他手中有幾種奇蟲異，頗有些奇特之。至於那位宗道友，是長生派的太上長老，長生派是個中等門派，只有一位元嬰修士。這位宗道友名聲不顯，歲數也有些大了，晉階無，但他結嬰已久，對敵經驗富，也不能太小看了。”

陌天歌也明白，像這種老資格的修士，哪怕修爲不高，保命功夫卻是一流。

“至於爲人……”秦羲頓了頓，搖頭道，“我與他們都不，說不好。”

爲玄清門的高徒，秦羲對各大門派及高階修士瞭解甚多，但就稱不上了。他築基時喜歡在外跑，倒是結識了一批朋友。可他修煉的速度太快，昔日的故中，只有景行止跟上了他的修煉速度，各派其他元嬰修士，都算是他的前輩。

陌天歌的況，亦是如此。結嬰時一百八十歲，如今也不過一百八十九，是天極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元嬰修士，若非這場天地異變，回到天極之時，必然引起轟。

其實，震道君早就跟他們提過，等到仙盟之事穩定下來，便會給舉辦結嬰大典，到時不得大肆宣揚一番，給玄清門掙一點臉面。八位元嬰道君，其中包括最年輕的元嬰修士，玄清門這個天極第一宗門，坐得名符其實。

不過，對陌天歌來說，這個結嬰大典，麻煩居多，到時不得要應酬他人，想起來就有點頭疼。

搖搖頭，把這件事甩到腦後去，問：“那我們現在呢？”

秦羲想了想，道：“你左我右，最多一個時辰，仍舊在此會合。”

天歌應下，兩人不再多說，分頭行——明天就要進風沙城，今晚他們就是來探路的。

腳下生雲，陌天歌往南繞行。

風沙城如同其名，風聲嗚嗚，沙石堆。從外面看，城牆高聳，高樓林立，全部都由沙石堆，別樣的雄偉壯觀。走到近，卻發現到都是風蝕形的坑，寸草不生，荒涼無比。

繞行不遠，陌天歌便皺起了眉頭。

白天來的時候，和秦羲都曾經用神識掃過風沙城，當時只覺得風沙城頗大，以他們神識的強大，仍然無法穿；而在此時，就在風沙城外圍，才發覺此古怪。

之所以神識無法穿，並非因爲風沙城太過龐大，而是因爲其中的沙樓土堆，會干擾神識

發現這點，陌天歌改變方向，向上飛去，直到半空才停住。

從上向下看，月下的風沙城，黑影憧憧，怪樓林立，配合著時而尖銳時而低沉的風聲，越發地可怖，彷彿當真有鬼怪藏其中，如同地府。

陌天歌一振袖，太極八卦圖飛出，懸在半空中，散發出朦朦白，周圍的氣息立刻穩定下來。閉上眼，鋪展開神識。

果然……

片刻後，睜開眼，眉心微蹙。

名列極西三大險地，風沙城果然不同一般。乍看之下，風沙城中的沙石建築，已經荒廢千年，只有風吹雨打留下的歲月侵蝕的痕跡，沒有任何與修士有關的存在。然而，卻發現，其中藏有古怪。

這些沙樓土堆，以一種凌卻奇妙的方式散佈在風沙城，神識探其中，會被不知不覺地誤導。這種誤導，並無靈氣存在，因此，哪怕是元嬰修士，都會中招。

“真是太奇妙了。”著月下安靜的風沙城，陌天歌喃喃自語。

這分明是一種陣法，卻與修仙界的陣法大相徑庭。

修仙界一切的陣法，都與靈氣有關，所以，一旦靈氣耗盡，許多陣法制就會失效。而這個風沙城，本沒有靈氣存在，僅僅憑藉大小位置各異的沙樓土堆，就能干擾修士的神識，這絕對是聞所未聞，生平僅見

在此之前，只聽說過俗世的陣法，是按位置布，但那種陣法，對修士是無效的。像眼前這種，無需靈氣卻能對修士產生效果，那太逆天了

思索到最後，陌天歌將目投向風沙城的深。既然神識無法深，要不要一探呢？

沉片刻，放棄了這個念頭。這風沙城的陣法太古怪了，說不定存在什麼超出認知的東西，反正明日就會，犯不著冒險。

收起太極八卦圖，正要落下，去和秦羲會合，忽然間渾寒豎起，使出風雷閃，形瞬間閃離數丈。隨後，陌天歌一揮袖，雷閃，一團金雷倏然向前衝去。

“轟”一聲炸響，耀目的金閃現在原來站立的地方，與金雷相撞的，是一團黑霧，如同墨點。

“啊”黑霧裡，傳來一聲輕微的痛呼。

陌天歌目一轉，冷視著一：“什麼人?”

那團黑霧晃了晃，在半空中穩住，隨後，墨霧慢慢變大，最後散去，化一個子。

這子年約雙十，容貌豔，穿著暴，上一件抹僅僅包住前，下小短只蓋住大，抹和短均由皮製，出雪白的腰和雙，別有一番野的風。

此時，指尖一轉，兩手各出現一柄彎刀，隨後雙手一合，兩柄彎刀相接，變了首尾皆是刀刃的奇異武。

手握雙刃彎刀，這子的目掃過陌天歌，忽地一笑：“你是道修？”

咬字清晰，音調卻有些古怪，既不像昆吾修士，亦不像西戎人。

陌天歌眉頭微皺，緩緩點頭：“不錯，你是魔修？”雖然這子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但仍然覺到了而不發的魔氣，而且，此人的修爲不弱於，也是元嬰初期。

“正是。”這子眼中帶著好奇，見陌天歌握天地扇，金雷環繞周，似乎隨時準備手，又是彎眉一笑，“不用這麼敵視吧？字你我雖非同道，可也沒仇。”

陌天歌著，冷聲道：“你剛纔襲於我，現在說不用敵視？”

“我只是覺得有趣罷了。”這子擡起手，手中彎刀的雙刃轉了起來，月下帶起凜冽的，映得臉上一明一暗。

道：“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高階的道修呢，而且你還是子。我聽他們說，道修中，高階的修很，就算有，一般也比較弱，所以我忍不住試探一下。”

陌天歌盯著看了許久，見面上始終帶笑，便緩了語氣：“是嗎？那麼現在呢？”

“你很厲害。”說，神純真，與渾的風格格不，“原來道修中也有這麼厲害的修，真是佩服。”

“你也不弱。”陌天歌道，“我還與人有約，告辭了。”

將金雷收起，轉走。

下一刻，一道陡然襲來，帶起凜冽的勁風。

金雷轟鳴，陌天歌出現在魔修子的後，慢條斯理道：“閣下難道只會襲嗎？”。

536、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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