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嘆是被一陣劇烈的震、踩踏以及貓聲折騰醒的。

藥效還沒有完全消失，剛睜開眼的時候鄭嘆還有一種恍惚的覺，不知在哪裡。

下不是焦家的沙發，周圍都是陌生的氣息，空氣中流竄著驚恐焦躁的因子。人的呵斥吼罵聲和貓聲摻雜在一起，攪得鄭嘆頭痛。

嘭！

一個個裝著貓的籠子被擱放在架子上。

鄭嘆被裝在同一個籠子裡的其他貓踩了幾下。

這次真的醒了。

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這是一個小房間，充滿了臭味，還有一些腥氣。鄭嘆能夠看到對面架子上擺放的一些鐵籠子，還有幾個木板竹子釘的簡易貓籠。

耳朵了，鄭嘆還聽到了隔壁的狗聲。狗比貓得狠。

嘆了嘆氣，鄭嘆渾還有些發，不過站起來，還行。

同籠子裡的其他幾隻貓都是很健壯的，有幾隻還是名貴貓種，比較乾淨，還帶著澤，好幾只脖子上還套著項圈和寵牌。都屬於賣相比較好的。

對於鄭嘆的醒來，籠子裡的幾隻貓也沒將注意力放在他上，家養的貓，特別是養過幾年已經養出點靈的貓，這時候似乎都已經覺到等待著自己的是什麼了。

這間房外面就是個餐館，整條街到都是這種餐館。

但是，就算它們有靈，畢竟比不上人，知道有危險也不能想出法子自救，只能喚，或許它們還抱著一種僥倖的心態，希自己主人能夠聽到。

鄭嘆大略看了看，這些籠子裡面的貓，絕大多數都不是流浪貓，即便上的比較髒，脖子上也沒有項圈貓牌等，但流浪貓和家養貓的眼神是不同的，鄭嘆能夠看出來。

再看看籠子，好的是，籠子的鎖不復雜，不是那種需要鑰匙的小銅鎖。畢竟籠子多，每個籠子一個大鐵鎖或者小銅鎖的話，那也太麻煩了。那些用竹子或者木頭做的籠子，鎖也是銷式。

有幾隻貓將爪子出去撥拉兩下籠子鎖住的地方，但畢竟智商不高，也不是每隻貓都像大胖那種過專門的訓練，再撥拉也沒辦法將籠子撥開，這可不是撥自家窗戶門。而且要撥這些銷需要一點力氣，銷卡得很，不是普通貓能撥的。

對鄭嘆來說，這種倒不費勁，但鄭嘆不準外面那些販子們什麼時候會進來。按理說，剛清點過，暫時是不會進來看，但總得小心點，事關小命。

這裡面也沒有安裝攝像頭，想想也是，就這種破地方，那些人怎麼會捨得花錢裝攝像頭？

鄭嘆支著耳朵，凝神聽了聽，門口有來來去去的腳步聲，還有人聲。鄭嘆聽著有些耳，昏迷中迷迷糊糊的時候也聽到過這聲音。

等腳步聲漸遠的時候，鄭嘆才開正湊在籠子門口揮爪子的一隻貓。那隻貓脾氣不太好，對著鄭嘆呲牙，捱了鄭嘆一掌之後，那貓就算不太願意，但也乖乖讓開。

鄭嘆來到籠子門口，看了看人小拇指的鐵銷那裡，得轉一個角度才能出來。

將胳膊出籠子外，到那鐵銷的時候，手掌一彎，爪子勾住鐵銷的活桿把，將把往上轉了九十度，往左一拉。

由於剛纔鄭嘆了那隻堵籠門口的貓一掌，籠子裡其他幾隻貓都與鄭嘆保持了一點兒距離，所以，鄭嘆在將銷撥開之後，推開籠子，一溜出來，在其他幾隻貓過來之前又將籠子給關住。

不是鄭嘆不想救它們，鄭嘆現在需要先觀察一下週圍的況。將這些傢伙們放出來，鄭嘆怕打草驚蛇，壞掉自己逃生的機會。

見鄭嘆出來，籠子裡的貓們又開始新一的喚了。有幾隻貓也爪子勾鐵銷，但只是徒勞而已。

深呼吸，鄭嘆看了看周圍，跑到門邊跳起來撥了撥門鎖，鎖著的。很顯然想通過門出去，不太可能。

除了門之外，這個小房間裡面還有一個平開式窗子，木質的窗框，有些開裂，嚴重掉漆，都已經看不出本了。窗子閉，銷著，看著有些時候沒開過了，隙都是灰塵，窗子的銷也帶著鐵鏽，玻璃上糊著一層污跡，只有中間部分還能看到點外面的況。

鄭嘆從架子上走過去，靠著窗戶瞧了瞧。

窗戶外面是一條窄窄的水泥路，這邊的房子和水泥路那邊的房子是背對著的，只有房子後門通向這條路。水泥路上放著幾個大的垃圾桶，都已經堆滿了垃圾，雖然很多是用袋子裝著，但還是能看到一些從袋子裡面出來的砍掉的廢棄的殘骸臟等，上面很多蒼蠅在飛。

就算有心理準備，但真正看到，鄭嘆還是忍不住發寒。

如果自己醒不過來，拖幾個小時，或者多挨個幾天，是不是也會變這樣？首分離，或者被皮剔骨？

不過現在並不是慨的時候，就算對自己被抓有很多疑，這時候也得下來，將全部力放在逃跑上。

鄭嘆撥窗戶的銷，太久沒開窗，再加上銷上都是鐵鏽阻力大，鄭嘆的力氣也沒恢復，費了不勁纔將窗戶打開。

這時候好像是下午兩三點，天的，像是要下雨的樣子，水泥路上也沒人。

鄭嘆翻出窗子，出來的時候本來準備將窗戶推攏，以免有人發現異樣，但想了想，還是沒關，待會兒還得過來，省得麻煩。

關貓的屋子旁邊就是關狗的，幸運的是，這間屋子的窗戶開著，通風。畢竟狗不像貓那麼能跳躍，就算將它們放出籠子，也翻不了窗戶。

裡面沒人，只有一籠籠狗在裡面喚，還有相互撕咬的聲音。

鄭嘆剛撥開窗戶看了看裡面。正好一隻大狗擡頭看向窗戶，瞧見了鄭嘆。

“汪汪汪汪汪！”

屁啊！鄭嘆扯了扯耳朵。

狗和貓有些不同，有的籠子裡面著好幾只狗，有的大一些兇一些的狗，一個籠子裝一隻。

從小型的博犬京犬等到大些的土狗、黑背，都有。

想將狗籠子打開，有些難辦。

倒不是鎖的問題，這裡的籠子基本也是那種銷式，也有些是卡口式，都不難開。

有幾個低矮的籠子裡面著幾隻土狗，狹窄的籠讓它們連站都站不起來，也不怎麼喚，神狀態不太好，但鄭嘆也不敢貿然打開，誰知道這些狗出來之後會不會對自己咬上一口？

還有那幾只得歡騰的，看那眼神就恨不得衝上來咬。

咋辦？

鄭嘆看了看周圍，最後視線停留在一個擱架子裡的細鐵棒上。鐵棒前端磨尖，上面還有跡。旁邊還有一些繩子和細鐵等。

鄭嘆翻進屋裡，四周的狗讓鄭嘆到張，很多狗上帶著煞氣，嚨裡發出低吼，估計就想著怎麼來咬鄭嘆。

鄭嘆將細鐵棒拖出來，將細鐵綁在鐵棒上，鐵圍個圈。然後用兩隻手抓著鐵棒，兩條直立走。雖然有些困難，但慢慢走就行了。

貨架上端放著一些棒等敲擊用的東西，都是，鄭嘆一步步走在上面，刺鼻的腥味讓他差點吐出來。站在貨架上，就算打開籠子，那些狗也奈何不了鄭嘆，它們跳不了這麼高。

鄭嘆將細鐵棒往下，直到籠子的銷那裡，捆在頂端的鐵圈往銷把上一套，提起鐵棒，帶銷轉，然後往旁邊一拉。

咔的一聲，籠子門打開，裡面幾隻小狗跑了出來，到竄找出口。

鄭嘆也不管它們，接著開籠子。卡口的那種也比較好辦，上去撥兩下就開了。除了提鐵棒有些費力之外，開了幾個籠子，鄭嘆也練了，越開越快。

不過，如果這時候有人開門進來的話，鄭嘆自己就扔傢伙走人，萬事逃爲先。

將籠子全部打開後，鄭嘆也不多留。狗聲太大，幾隻比較兇的大狗有些發狂的徵兆，而這邊的靜顯然也很容易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翻出窗，鄭嘆又來到關貓的屋子，將貓籠一個個打開，窗戶開著，貓都從窗戶那裡逃出去。

開完最後一個籠子的時候，鄭嘆聽到外面有人的大喊聲。顯然這邊貓往外逃被發現了。

鄭嘆衝出窗口，周圍沒有什麼捷徑能夠直接遠逃開，周圍的住戶就算不是開餐館的，也不會對貓手下留，鄭嘆不敢在這裡躲著，儘量往遠逃，心裡只有一個聲音：逃出這條街道，逃出這片到掛著“XX火鍋”“XX貓/狗/兔館”等牌子的區域。

在鄭嘆忙著逃跑的時候，抓鄭嘆的那個小年輕正和一個五十來歲的人說著話。

“桿叔，您這次收穫大的啊。”小年輕遞給對方一支菸，說道。

被稱爲“桿叔”的那個人接過煙點著，吸了兩口，道：“小打小鬧，沒意思。”

桿叔在這一片比較有名，屬於比較早的一批打狗套貓的人，也靠這個發家，一些年輕人手頭的技巧也是從桿叔這裡學來的，當然，教肯定不是白教，得孝敬。

小年輕也是跟著桿叔學過來的，包括麻醉槍的使用，跟著桿叔打過幾次狗，技比較，他本來學這東西就快，這幾年幹這個也多，賺了不。去年非典的時候也曾一度低谷，但現在漸漸緩過來了，忙著撈金。

“你現在一年也能撈個十來萬了吧？”桿叔說道。雖然是疑問句，但很肯定。他這方面門兒清。

小年輕笑笑，不直接回答，而是掏出個東西遞給桿叔看。

“麻醉槍？”桿叔漫不經心地看了看，“還行，不過太小了，沒意思，拿著沒手。這種針管也不好搞……按照這針的劑量，你打狗還是打人？”

小年輕笑了笑：“打貓。”

桿叔挑眉，“能耐啊，用這個打貓！”

語氣充滿不屑。桿叔一直覺得，貓這玩意兒，笨得要死，好奇狩獵的天也能害死它們自己，所以貓好抓。

小年輕也沒在意桿叔的諷刺，“那貓不好抓，不上套，要不是急著回來，我也不會用這個。這次跟著我叔去中部幾個城市，搞了這把麻醉槍，還搞了一把BMQ玩玩。”

小年輕真真假假說了些，至於最後一票撈了多錢，一個字都沒說，說了就不得要孝敬一些。

桿叔哼哼兩聲，也不將小年輕的話當真，頓了會兒，說道：“我明兒要出去一趟，幹一票，有興趣不？”

“去哪兒？”小年輕問。

桿叔指了指西邊。

小年輕不語。他雖然打狗套貓，有時候通過中間人介紹接幾個活，打人也幹過，但……獵這事，還真沒做過。

一菸完，小年輕將菸頭往地上一扔，腳尖碾了碾。

“好！這次就跟桿叔去長長見識！”

剛說完話，就聽到店子那邊一個夥計衝出來，膊上還帶著。。

“狗跑了！貓也跑完了！！”

他們店裡開館子的同時也做批發生意，剛纔有人要買狗，夥計就帶人過去看狗，還沒靠近庫房那邊就聽人說誰家的貓跑了，他心裡還樂，但走到門口，聽到狗得有些不對勁，忐忑了。一開門就看到撲面衝來的一隻大狗，要不是他反應快，這條胳膊估計得廢掉。

小年輕聽到夥計的話，心裡咯噔一下，趕過去看看況。走了兩步，又回過頭開看向桿叔，還沒說話，就看桿叔從他老人家的貨車上拖出打狗的工。

“走吧，剛好手，也幫你們一把。這幫畜生就是不安生。”桿叔話說得隨意，但卻著一子瘋狂而殘酷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