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倆孩子帶著貓一起放鞭炮的事,老太太覺得,還好是在自家院子裡,只有自家人知道,這要是被別人看見,上碎的人,估計得惹點麻煩事。.
在村子裡,這些們,聰明就算了,可太過聰明的話,那不見得是好事。
之後老太太跟焦爸提了提,焦爸將倆孩子和鄭嘆都過去囑咐了一頓。
鞭炮是放過了,過過手癮就好,鄭嘆也不需要一直去玩那東西,收斂就收斂些唄。
“咦,爸,這狗是不是吃壞肚子了?”
焦爸指著院角葡萄藤下面的那一坨說道。
“吃壞肚子?”焦老爺子走過去看了看,“還真是。”
相比起平時的狗屎,葡萄藤下那一坨稀了很多,可焦爸和焦老爺子看著正蹲在煤爐子旁邊神抖擻等著‘撿’的大黃狗,一點也瞧不出這傢伙拉肚子的萎靡。
“沒事,看這樣子應該是吃東西吃太多太雜了,這幾天辦年貨,這狗跟著吃多了些,別給它吃就行了。”焦老爺子見狀也就不擔心了。
村裡人養狗規矩沒那麼多,貓狗之類的經常跟著人一起吃東西,村民也沒力去管那樣吃會不會對貓狗有害,事實上,這裡大多數貓狗都活不到正常壽命,套貓打狗的人多,或者有些因爲某些原因將狗賣掉,不過貓不怎麼值錢,不想養了也不會管,由著它自生自滅。總結一句話,貓狗的命賤,沒誰會花功夫管它們,人都管不了,還去照顧貓狗?相比而言,焦老爺子已經夠好的了。
“要不要將它栓旁邊?總蹲在那裡也不好啊。”焦爸說道。這狗要是蹲在那邊,肯定會有“”可以撿,待會兒還要炸丸子呢,老太太手再抖一抖,那狗就又高興了。
“栓家裡它能哼哼唧唧唱半天……放出去玩吧,也不用去找,吃飯的時候自然能回來,村裡狗很多都這樣。”
“不怕被打狗的人弄走嗎?”
“大白天的誰來打狗啊,再說了,來福也不會跑遠,就在村子裡遛遛,都有人看著呢,打狗的不會這時候來,晚上將狗栓家裡就好,白天不用管它。”焦老爺子對自家狗很有信心。
說著,焦老爺子已經走過去將蹲那裡半步都不想離開的大黃狗是推出門,“自個兒玩去,吃飯的時候再回來。”
大黃狗不甘心還想進門,焦老爺子站在門口將門堵得死死的。試了幾次之後,見真的不能進去,大黃狗才汪汪了兩聲,扭頭踩著小步走了。
“它不會鬧脾氣吧?”焦爸看著離開的大黃狗,擔心道。
“它敢?!鬧個屁脾氣,飯點的時候你就知道了。”焦老爺子擺擺手,“這又不是你們城市裡的那些生慣養的貓狗,哦,說起來,我之前聽人說,城裡一些貓狗都很小心眼,還記仇,是不是?你們家黑炭脾氣怎麼樣?”
“……還行吧。”焦爸憋出了這三個字,想了想又道:“反正它對家裡人都好的。”
焦遠和小柚子洗了手在旁邊幫焦媽包餃子,以前他們在家也幫著包過,不至於包得扭曲,至看上去那還是個餃子樣而不是畸形的麪糰。
鄭嘆自己閒著無聊,看那隻大黃狗跑出去遛彎,自己也跳出院牆跟了過去——跟著大黃狗遛彎不會迷路。
“不管管那貓?”焦老爺子擡著下點了點院牆。
“沒事,它聰明著呢。”焦爸不擔心。
鄭嘆從院牆上跳下來後,就跟著前面那條大黃狗,隔著點距離,也時刻注意著周圍的況。村裡放養的狗多,不是每條狗都能對一隻貓友好的。
從焦家出來的大黃狗門路在村裡遛彎,聞著氣味去討吃的,它知道哪家會給哪家不會。有時候比人想象的要聰明得多,只是很多時候那點聰明勁會被人們忽視掉而已。
一隻趴木桶上揣著爪子曬太的貓見到大黃狗之後只是將眼睛睜開一條,也沒跑,等大黃狗走遠之後又合上眼,繼續打盹曬太。
看著大黃狗一邊走一邊收羅吃的,鄭嘆還真佩服這傢伙的能耐,臉皮厚還帶點小聰明,這兩點就算是放在人上也肯定是不會捱的類型。
正想著,鄭嘆突然聽到前面“汪汪汪”的狗聲,汪汪聲中還帶著低吼的嗚嗚的警示。這聲與大黃狗之前見到焦爸等人的時候不同,帶著明顯的警惕和攻擊意味,這種聲只有在面對已確定的危險人的時候纔會出現。
果然,擡頭看過去,鄭嘆就見到那隻大黃狗正對著不遠的一個人呲牙喚。
不遠那人看相貌也還過得去,不至於磕磣,可配合上渾的那子潑皮無賴氣質,給人的印象分就直線下到負值。
那人叼著牙籤抖著,見到大黃狗之後也不怕,還嘿嘿笑了兩聲,然後撿起旁邊地面上半塊磚頭就朝大黃狗砸過去,看那力道,真要被砸到估計骨頭都會斷掉幾。
好在大黃狗跑得快,磚頭著它背上的過去的,沒被砸傷。
難怪大黃狗對那人的態度極差,還帶著些許忌憚,這人明顯不是個善茬。
鄭嘆看了看周圍的人,顯然有人瞧見了這一幕,可他們沒多管閒事,在他們看來,犯不著爲了一隻狗去惹這個潑皮。
好在這個牙籤男也沒準備繼續跟大黃狗耗下去,攏了攏披在上的大就仰頭走了,一副拽兮兮的樣子。
大黃狗直到牙籤男走遠才放鬆下來,看那模樣,應該是吃過虧的。
“哇——”
一陣小孩子的哭聲傳來,鄭嘆看過去,是那個牙籤男搶走了一個放鞭炮的孩子手中兩個竹,然後自己放著玩了,扔竹的時候還扔進了人家的菜地裡面,將幾棵長得好好的大白菜炸爛。
周圍見到這一幕的人也只是說兩句,沒有去跟那個牙籤男爭論什麼。
鄭嘆扯了扯耳朵,算了,這種閒事還是別管的好,焦爸都說了讓低調點。
快到飯點的時候,大黃狗果然很準時地回家了,鄭嘆不得不慨的時間觀念真厲害,它們可不像人能夠看鐘表手機上的時間,而且這時候大多數人家裡都還沒有開飯,沒誰告訴它飯點時間到了。
大黃狗往回走的時候速度明顯輕快很多,就像焦老爺子說的,鬧脾氣什麼的完全沒有。
鄭嘆依舊跟在它後不遠,看著它跑進老宅大門,然後沒幾秒立刻飛奔而出,對著門汪汪汪地吼。
沒管大黃狗,鄭嘆直接進了屋,正好看到那個牙籤男將小柚子手上的一個炸魚塊搶走。
臥槽你大爺的!
鄭嘆立刻就火了,要不是看到焦爸走過來,他肯定會上去那丫的幾掌。
欺負別家人,鄭嘆可以當做沒看見,可欺負自家人,鄭嘆就不能忍了。
剛纔大黃狗進門之後就直奔後面的廚房,小柚子看到大黃狗回來,知道鄭嘆肯定也回來了,便將剛炸好的魚塊夾出來一塊往大門那邊走,準備給鄭嘆吃,結果在大堂的時候就被那個牙籤男將魚塊搶走了。
小柚子抿著,瞪著面前這個讓很討厭的陌生人,猶豫著要不要將手裡的筷子朝這人扔過去。
焦老爺子見狀也怒了,抄著扁擔將那人趕出去。
那人往外走的時候還一邊嚷嚷:“我只是聽說明生哥他們這些教授一個項目至都是百八十萬,過來看看百萬富翁而已,您這是幹啥啊?”
“你胡扯,那錢大多都是國家的錢,用來做研究的錢!你再胡扯我就把你送局子裡去!”焦老爺子掄著扁擔朝牙籤男打。
村裡人對輩分看得很重,對牙籤男來說,同輩和小輩的人他可以不在乎,可老一輩的人他不敢打,之前就是打了一個老輩的人,被村裡人合夥圍攻過,差點被請進局子裡。
雖然那個牙籤男被家老爺子打跑了,但鄭嘆心裡的火氣沒平息,琢磨著什麼時候去那傢伙一把。不過明兒就是大年三十,鄭嘆想了想,算了,先不惹事,等過幾天再去找那個牙籤男。
村子裡吃晚飯吃得早,也沒太多娛樂活,大家都習慣早睡。因爲快過年了,大家都忙著,睡覺時間才推遲了一些。
聽說有家人養的母豬生小豬崽了,焦老爺子準備過去瞧瞧。焦遠想去,焦老爺子便將他帶著了,小柚子呆在房間裡和焦媽一起看電視,沒去看熱鬧。
鄭嘆倒是好奇,便跟著跑了過去。
焦老爺子走的是屋後的一條近路,鄭嘆跟在後面走了一段路程,突然停下來,耳朵,側頭,循著聲音方向走了走,便看到那個搶小柚子魚塊的牙籤男站在那裡,一手夾著煙,一手拿著手機,正在打電話,炫耀今天從集市的一盒“魚雷”,試著放了兩個,威力還不錯,準備明天擡點價賣給村裡的小孩。
“好了,不跟你說了,老子先拉泡屎。”
牙籤男關上手機,手指夾著煙狠狠吸了一口之後,隨手菸頭往遠一甩,哼著小曲兒走進茅房。
鄭嘆瞇了瞇眼,尾尖了兩下,然後往那邊過去。
相比起看母豬生豬崽,鄭嘆更願意抓住這次機會整整這個牙籤男。
鄭嘆跑進牙籤男的家,據剛纔牙籤男講電話的時候說的,在他的房間裡找到了一盒“魚雷”,中等型號的那種。鄭嘆小心打開盒子從裡面拿出兩個,關上盒子,跑回牙籤男他家茅房那邊。
天已經黑了,這時候也沒人看到一隻正直立行走的貓,牙籤男家裡人都窩在另一個有電視的房間裡,沒人注意到家裡進了一隻貓。
村裡的廁所都是磚瓦牆圍的那種茅房,建在自家靠後門的地方或者後院,有一個大坑作爲蓄便池。蓄便池有一部分是在茅房牆外面的,方面村民們舀糞去給菜地施,同時,這也方便了鄭嘆的報復行。
被牙籤男隨手扔在外面的菸頭在夜風吹拂中閃著火,鄭嘆撿起菸頭,悄聲接近茅房。
鄭嘆回想了下那些熊孩子燃放“魚類”的樣子,點燃引火線,往牙籤男蹲著的茅坑裡一扔,轉就飛快離開,他還記得炸水缸的那孩子上濺著的臭水。不跑遠點不放心。
等鄭嘆跑出一定距離並躲在高高的柴火垛子後面的時候,茅房那邊發出砰的一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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