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甦醒的人對於自己此刻的境並不瞭解,但卻有種莫名的恐懼。
人?
不,不是。
剛纔模模糊糊中確實聽到了人聲,但同時也聽到了貓的聲。
蹭了下,似乎是想將綁在腳踝的繩子給蹭掉,但又一聲貓,讓他覺頭皮發麻。
他認識這隻貓,對於這個聲,太悉了。正因爲這個聲,他做過好久的噩夢,就連看著那些貓的視頻,甚至親手殺掉一隻只貓也無法將這種恐懼抹除一,反而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是它!
是那隻他差一點點就宰掉卻最終被它逃的花貓!
它爲什麼總魂不散?!
他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爲什麼當初從貓販子手裡買貓的時候選了這隻?
或許是因爲這隻的眼神最桀驁,最兇悍?最讓他有去殺的快?
“嗚——”
又是一聲貓。
聽到這種聲,就算是對貓不太瞭解的人都能從中聽出些警示和攻擊意味。
鄭嘆聽到這聲之後耳朵往後了,總覺有點不對勁。
一般警示的“嗚”聲是開始低沉,後面上揚,末尾的時候又降下來。
可這隻花貓此刻的聲音,聽著和這種不同,其中似乎多了些其他音調。或許普通人聽起來沒有太大的差別,但鄭嘆從貓的角度。以貓的聽力來分辨,總覺這聲中有一種……召喚同類的意思?
就好像你並不懂這種語言,但卻能夠從別人的語氣中聽出善意或者惡意一樣。
貓的聲其實很複雜,雖然比不上人類的語言那麼富多樣,但鄭嘆自打變貓以來,就聽到過數百種。或許每一隻貓都有屬於它自己的表達方式,或許不同的發聲方式其實是表達的同一個意思,但沒誰能說得清。即便鄭嘆,也只是能大致從這些聲裡面推測出可能的意思來,而無法去深究。很多在人們聽起來差不多的聲音。其實所表達的有很大的差異。
鄭嘆正想著。不遠穿來一聲貓。
不知道是誰家養的晚上出來遛彎的貓。
“喵嗚——”
那隻花貓提聲喚,而且一聲連著一聲。
很快,遠又傳來幾聲貓,是屬於不同的貓的。不需要去徹底瞭解。卻能夠在聽到第一聲的時候就想到它大致的意思。
“嘖。這些貓是不是開始盪漾了。”二了站在車頂的鄭嘆。
人們對於貓的大嗓門吼。第一反應基本都是這貓又在盪漾了。殊不知,貓吼還有其他的意思,而且這種吼和前種是截然不同的。
鄭嘆看著越來越多的貓迴應。思量著,這種召喚式的聲技巧在哪裡?也不知道這種召喚式聲是那隻花貓自己索出來的,還是它從哪隻貓上學過來的。總之,這種聲音能讓貓產生一種共鳴,就像是藏於脈中最原始的意識被喚醒,讓它們振,並往聲聚集。
鄭嘆突然會到了電視上世界裡滿月之下一匹狼站在高嚎了一嗓子之後羣狼跟著嚎的一幕了。
不算高的草叢和種植著農作的田地裡,嗖嗖的聲音接連傳來,不同於晚風吹拂的葉片之間的聲響,在這種安靜的夜裡並不難分辨出來。那是貓在草叢間跑的聲音。
從二的角度,月下,明顯能夠看到那些近半米高的已經有些集的野草叢和農作因爲裡面的生跑而出現的搖擺,其奔跑路線也直指這邊。
大些大型貓科像老虎、豹子、獅子之類的,吼聲聽著霸氣十足,可貓的吼就不一樣了,聽著這個瘮人勁兒的。
掏出一菸點燃,二猛地吸了一口,將心中那種的覺下。
菸頭的火隨著陣陣晚風而閃。
二靠著車,看了周圍一圈。
附和的貓聲越來越多了。
這是在合唱嗎?
站在車頂的鄭嘆也漸漸有些激,二覺不出,但鄭嘆突然也有種衝想要嚎一嗓子。
仰頭,看著天空掛著的那明月,鄭嘆深呼吸。
“嗷嗚——”
羣貓的聲戛然而止。
這就像是大家都在唱歌的時候,突然傳出一聲屁響,其違和直接就轟掉了前面渲染出來的意境。
草叢裡一隻只貓僵在原,草比較矮稍微稀疏些的地方還能看到一隻只豎起來的尖尖的貓耳朵在著,似乎在分辨這他瑪突然而來的一聲嚎到底是屬於附近哪個地方混的傢伙。還有幾隻對周圍反應太敏的貓跟跳蚤似的噌地跳了起來,近半米的草叢也無法遮住它們弓躍起的影。
剛吸了一口煙的二鄭嘆被這突然的一嗓子驚得嗆住幾乎咳趴下。他這是第一次聽鄭嘆嚎,在此之前他只從衛棱那兒聽說過一點,但也沒想過會對聽覺衝擊這麼大。
那隻花貓扯著耳朵看了鄭嘆一眼,然後回頭繼續衝著地上正慌踢著的人吼。
鄭嘆明白那隻花貓掃過來的一眼大致意思。麻痹的,老子被嫌棄了!
鬱悶的鄭嘆在車頂磨爪子,將上面撓出幾個爪痕。
都當了快兩年貓了,還是依舊不合格。
貓,果然不是那麼好當的。
好在那些貓並沒有那麼多其他的想法,停頓了一下之後,繼續在那隻花貓的帶下往中間聚集。
緩過來的二扔掉菸頭用腳尖碾滅,對鄭嘆道:“放棄吧,就你這聲連鬼都能嚇跑。咱還是別了啊,讓它們去吧。你就蹲旁邊看著,它們解決不了的你再過去。”
掃了眼遠大片的草叢,二抖了抖上的皮疙瘩。現在這場面確實詭異。這都十來只了吧,看樣子估計還有貓會聽到這邊的靜而跑過來。
貓這種,很讓人難以琢磨。
安全起見,二打開車門鑽進去,看來這裡並不需要他親自手了。這些貓看上去可不太友好。
二一直覺得,貓就像惡魔與天使的複合,懶洋洋趴著曬太或者瞇著眼睛蹭著你撒的時候,確實乖巧可。周的愜意和瞇起的眼睛。似乎讓時間的步伐都變得悠閒,讓人覺得整個世界都是暖暖的,但它們的另一面卻總讓人咬牙切齒,或許。咬牙切齒還算好的。就如此刻。那一雙雙黑夜中的眼睛流出桀驁不馴的野,似乎隨時在尋找、在等待下一個獵,讓人毫不懷疑它會在下一刻彈出利爪並指向你。
鄭嘆趴在車頂上。看著周圍聚攏的那些貓在那隻花貓的帶領下,朝地上正掙扎著的那人撲過去。那人被封著,不出聲,鄭嘆從他鼻子發出哼聲中知道這個人此刻是真怕了,怕極了。
和城區市中心的很多純寵貓相比,郊區這邊的貓要普遍野一些,每天都在田地野草間玩耍,和其他鄉野間的小鬥法的貓能乖巧到哪兒去?這其中還有一些野貓,兇起來更是沒話說。
一些相對膽小點的貓在外圍走,在其他貓的帶下,偶爾瞅著機會上去撓一爪子。而膽子大點的,比較有攻擊的貓則跟著那隻花貓一同撲向那個人,總有些貓跟警長似的,越挫越勇,被踢出來,爬起來繼續往那邊撲,又咬又撓的。
二在車裡皮疙瘩。將車窗又往上搖了一些,生怕那些貓衝過來。
畢竟這些貓沒有過訓練,大多數也都是家貓,不知道哪些地方是人的要害,攻擊力度也有限,或許有些還只是將這當是一個遊戲而已,就像平時玩貓玩。地上那人特意將自己蜷起來,傷不要,重要的是護住自己一條命。
拼咬得比較厲害的也是那隻花貓以及一隻比較兇悍的野貓。
二看著時間和那邊的“戰況”,他不準備讓這個人在這裡喪命,所以得瞧著點。
至於鄭嘆,他正在學習,從那隻花貓的聲中分辨出哪些纔是引起此刻狀況的,哪些能夠影響貓的緒,如何調貓的緒。貓如今並不算是羣居,但其實也不算是絕對的獨居,畢竟它們滲了人類社會,周圍養貓的人那麼多,每天出去都能到不貓,大部分相安無事。如果,將楚華大學的貓都召集起來,會是個怎樣的形?
想想都有點激小。
不過,這不是個容易的技巧,或許等貓生結束鄭嘆都無法學會,作爲一個擁有貓人心的異類,相比起真正的貓來說,鄭嘆遇到的阻礙大了點,不過,只要學習能力強,領悟力強,鄭嘆相信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等二停的時候,那隻花貓上已經沾上了不跡,聽到二的聲,它還不願地迴應了下,但最後還是退出來,走到車邊上的。沒有了花貓,其他貓也漸漸停下來,散佈在周圍爪子,那隻野貓看到二走過來之後就跑了,估計是覺得這人不好對付。
地上那人服子了染的破布,手和臉都被撓得滿是跡。蜷在那兒沒,只有微微的起伏才讓人知道這人還活著,地上尿跡和跡混一灘。
雖然那隻花貓兇起來很兇,但還聽二的話,上車之後又恢復之前的溫順,如果不是上還沾著屬於人的跡的話,那溫順的樣子會更有說服力。
那個已經渾是的人被二塞進後備箱了,二說剩下的事他來理,保證讓鄭嘆和那隻花貓再也見不到那人,但又不像是真的要去殺人滅口。
車子開回楚華大學東區大院後面側門的時候,鄭嘆下車回家,那隻花貓依然閉著眼睛蹲在後座上,一點都沒有要下車的樣子。二驅趕了兩下不起效果就由著它了。
鄭嘆站在大院門口朝不遠的一個小樹林看了眼,耳朵,警長又在跟西區那邊的貓打架了,聽它們打架時候的聲,警長也不像是要輸的樣子,鄭嘆便放心往家裡小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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