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嘆對於小柚子媽的印象停留在他來這裡的第一個年頭。

那時候鄭嘆覺得，小柚子他爹媽跟自己爹媽都是同一類型的自私貨，大概是小柚子在焦家的時間太久，跟焦家相太和諧太過自然的緣故，鄭嘆都幾乎忘了小柚子還是有媽的，只是這位媽一年到頭難得會給小柚子打個電話，就連過年過暑假去焦媽老家的時候顧老爺子和老太太都不怎麼提小柚子媽，可見老頭老太太對小柚子媽有多不滿。

但是，再怎麼不滿，再怎麼錯，再看不順眼，但這畢竟是小柚子緣上的親媽。

三年沒過來看一次兒也沒說過要將小柚子接過去玩玩，現在這個人出現在這裡又是爲了什麼？

鄭嘆心很不好，他已經開始腦補了各種可能。如果這個人要將小柚子帶出國跟一起過，焦家的人也沒有資格去阻止。

越想越煩躁，鄭嘆跟在焦爸旁邊，耐著子聽他們談話。雖然氣氛不太好，但總不能一直冷場，冷場鄭嘆就打聽不到消息了。

聽著聽著，鄭嘆發現個事，柚子有個同母異父的妹妹，也就是說，這位母親在將小柚子送回國不久，自己在國外就邂逅了第二春，然後有了現在的小兒，已經一歲多的混小孩。而讓鄭嘆氣憤的不是柚子媽將柚子甩國自己過自己的小日子，而是這位在說起自己的小兒的時候，從表到語氣都讓鄭嘆氣得想磨爪子。鄭嘆有些擔心，文藝點說。當柚子媽口原本的那一顆硃砂痣變了刺眼的辣椒醬，那是還是不呢？

閃亮著眼睛說著自己小兒的事之後，或許發現這並不是一個好話題，看焦爸難得的黑臉就知道了。

柚子媽尷尬地咳了一聲。將話題拉回。

“柚子今年四年級了吧，績怎麼樣？跟不跟得上？國的教育我其實不太看好。”柚子媽說道。

焦爸淡淡地看了一眼，“柚子送回國的時候就讀二年級了。”

小柚子被送回國是在零三年，而現在已經零六下半年了。

柚子媽面上一僵，算了算年份，“這麼說。已經讀五年級了啊。真快。”

焦爸又瞟了一眼，“今年九月升的六年級，明年就初中了，我記得跳級的時候跟你說過的。”

柚子媽：“……”

好吧，又冷場了。

焦爸平時說話還算委婉，這種直白的打臉的話是極會說的，聽焦爸現在的語氣，鄭嘆就知道焦教授此刻心的確不怎麼平靜。

鄭嘆看著柚子媽那表就知道，這位實在不知道說什麼了，連乾笑都笑不出來。不管怎樣。說起自己的大兒，更多的是心虛。

柚子媽本來打算過來看一眼就走，是因爲有個業務需要過來談談，正好那邊有個經常合作的教授來楚華大學醫學院那邊做報告，知道柚子媽和焦爸的關係後，還通過柚子媽找焦爸談過。爲的就是去生科院那邊多觀察觀察那隻紅化巢鼠，最好能得到點樣本什麼的，畢竟，焦爸作爲紅化巢鼠的發現者，也有那麼點兒話語權。小鼠在哺的胚胎學、發育生學等方面是模式生，不管是生科院還是醫學院那邊，相關的一些研究是離不開小鼠的，紅化巢鼠更特殊，隨著楚華大學這邊一篇篇高影響因子文章發表，在國際上相關範圍也引起了不小的震。只要有機會就得抓住，那位教授很顯然懂得這方面的技巧。這樣一來，柚子媽難免要直接對上焦爸，想躲也躲避不掉，明知道會被罵。柚子媽也得著。

“既然來了就去家裡坐坐吧，你姐昨天知道你回國還說呢，好久沒見過你了，你們姐妹倆說說話。而且，你不想看看柚子？”

“……好吧，那就打擾你們了。”柚子媽知道自己這次躲不過，也只能著頭皮上。

焦媽今天回來得很快，還買了很多菜，就算覺得自己這妹妹很多不對的地方，但畢竟是親妹妹，三年不見，難得過來了，總得好好招待。

焦遠顯然提前得到了信，對柚子媽沒多熱，喊了一聲之後就跑回房間寫作業了。

鄭嘆在房間裡看著小柚子拿著筆在草稿紙上瞎畫，畫幾筆之後就摳著指甲發呆，顯然也沒心思做作業。

鄭嘆就趴在旁邊，正打算來個擁抱安的時候，就聽到隔壁焦遠鬼：“黑炭——快點過來，有好大一隻老鼠！”

鄭嘆：“……”這種藉口也有臉拿出來用。

客廳里正跟柚子媽聊著的焦爸看了眼從小柚子房間翻窗戶出來，又翻窗戶跳進焦遠房間的鄭嘆，不吱聲。

“你家這貓還真特別。”聽到翻窗戶聲音看過去的柚子媽說道。

焦爸不否認：“嗯，這貓力旺盛且不同流俗。”

柚子媽：“……”不就是土貓嗎？還不同流俗呢。

又冷場了。

而翻進焦遠房間的鄭嘆，看著焦遠焦急地繞著牀走。

“黑炭，你說，柚子媽是不是來帶柚子回去的？要是柚子真的跟去了咋辦？聽說媽現在在國外發展，媽對又不上心，出去被人欺負了也沒人罩著。也不知道柚子到底是個什麼想法。不行，我得跟柚子做做工作。”

焦遠立馬坐下，翻開一張空白作業本，捋袖執筆，唰唰唰在紙上寫著什麼，這比他憋作文的時候要快得多。

鄭嘆跳上書桌看了看，首行九個大字——細數國外十八條“罪狀”。

下面列出的是國外各種不好，而字裡行間都表示著焦遠也不希小柚子離開，在最後還用紅的簽字筆寫著明顯大一號的字“慎思且慎行！”。

鄭嘆難得沒嫌棄這紙髒。叼著疊好的紙翻出去，又翻回小柚子房間，將紙給。

看了看紙上的話之後，小柚子面上的茫然之了些。角還微微翹了翹，在下面回覆了一個“好”。

焦爸看著鄭嘆在兩個房間之間翻來翻去，雖然翻窗戶的靜大了些，但他啥也不說，也不阻止。

一頓飯吃下來，雖然飯菜可口的。可誰都沒那個心。飯桌上氣氛詭異，就只有焦媽的話稍微多一些。這倆姐妹站一起，乍一看去，也不會立馬想到兩人是姐妹關係，或許有氣質裝束的因素在，不過，仔細看的話，兩人還是有些相像的。柚子媽在焦媽面前底氣不那麼足，就算現在從事業上能比過焦媽，平時在別人面前也端著架子。在這裡就算裝也帶著僵和刻意。

至於平時能站在專用椅子上桌沿吃飯的鄭嘆，現在被安置在旁邊的小凳子上，看著一碗的飯菜食不下咽。

或許是見到小柚子之後激起了母，柚子媽說還要在楚華市呆幾天，正好後日就週末了，想帶著小柚子出去玩玩。

這讓鄭嘆更警惕了。流流流著估計就能將小柚子給騙走，柚子媽都有小兒了，現在柚子過去肯定不會開心，何況那邊還有個沒見過面的繼父。不過，焦爸和焦媽都沒在小柚子面前提過，估計是怕小柚子想多。

“讓們母倆談談也好，柚子早，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晚上焦爸說道。

焦媽有些擔心，“要是柚子選擇跟著過去呢？我覺得這並不是個好主意，這孩子過去。未必會開心。要不這週六我陪著們吧？”想了想焦媽又嘆道，“算了，既然說要跟柚子單獨相，就沒想著讓我手。哎，要是有誰在旁邊提醒下小柚子就好了。”焦媽對自己這個妹妹還是比較瞭解的。今兒話能說得漂漂亮亮，明兒就能讓你想撞牆。

“也不是沒辦法。”焦爸說道。

“什麼辦法？”

“黑炭。”

確實，柚子媽是說了要跟柚子單獨相，但這個“單獨”肯定是特指人，而不包括鄭嘆，鄭嘆也不放心讓小柚子一個人去面對那個人品不咋地的母親，要是小柚子被坑了怎麼辦？柚子媽捨得，鄭嘆還捨不得呢。

週六。

小柚子揹著揹包下樓，焦爸開車將送到約好的地方。

約的地點是個餐廳，有點檔次，但對小孩子來說，有些約束，放不開。

過落地窗看著小柚子走進餐廳，見到媽並坐下，焦爸纔開著車離開。

小柚子繃著一張嚴肅的小臉，這讓母間本來就不怎麼好的氣氛更生了。

沒了焦爸焦媽督陣，就算心裡有些心虛，柚子媽言行也順暢些。點了杯果和小甜點給柚子，自己喝著咖啡，笑著看了看兒小心抱在懷裡的包。

“包裡鼓囊囊的，是什麼？帶給mommy的禮嗎？”柚子媽儘量讓自己的笑親和些。

小柚子看了看母親，咬咬脣，然後從外套兜裡掏出一個小禮盒，遞給媽。

柚子媽看了看那個鼓囊囊的包，再看看小柚子手上的禮盒，接過來打開一看，是一個小巧的娃娃，看料子不是很新，做工相比起那些商店裡的貨也糙得很。

“是柚子親手做的嗎？”柚子媽笑問道。

小柚子微垂著的頭點了點。

“很好看y很喜歡！”

包裡的鄭嘆心裡嗤了聲，真假，這語氣聽起來也太刻意了。那個娃娃是小柚子用勞技課省下來的工料和一些日用品親手製，而這個娃娃的裝扮，就是照著一張相片上柚子媽的打扮做的。

不知道是心裡太氣的原因還是什麼，鄭嘆覺得包裡有些憋，包上的氣孔進來的空氣不夠，鄭嘆撥開揹包靠裡座的那個拉鍊出頭使勁呼吸。

柚子媽剛收好禮，調整好心態和表，準備說話的時候，一眼看到從揹包裡出來的黑貓頭，面上的笑就直接僵在那裡，正待出口的話也卡住了。

ps：

今天改了前文的一些bug，不需要重複訂閱，也不影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