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長平特委屈:“您不是也沒吃完嗎?”
清寒反問:“你能跟我比嗎?”
聶長平敢怒不敢言:“那、那自然是不能比的。”
在太子殿下的冷酷注視下,聶長平只能著頭皮把剩下的饅頭吃完了。
一路風平浪靜。
十天后,商船在靠近景壽郡的新安渡口靠岸。
清寒一行人在此下船。
新安渡口臨近新安縣,此地也已經四個月沒下雨,但因為臨近怡江,百姓們日日從這里運水回去,勉強還能度日。
他們在新安縣城里住了一宿,次日買了兩輛馬車和五匹馬,沿著道進景壽郡。
按照約定,他們要在景壽郡的甘谷縣會面。
甘谷縣位于景壽郡的腹地,待支流開鑿功后,河水沿著支流往下,將在甘谷縣的低洼地帶匯聚湖泊。
待湖泊型后,他們將會在湖邊舉行求雨儀式。
清寒坐在馬車里,開車窗簾子,看到路邊的莊稼全部旱死,土壤都干得開裂了。
有幾個農民蹲在田埂上抱頭痛哭,哭聲很絕。
他們越是深景壽郡,見到的況就越糟糕。
天一直不下雨,地里沒有收,很多人家走投無路,要麼背井離鄉去外地投靠親戚,要麼就只能賣兒賣。
到都是面黃瘦的難民,時不時就能聽到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這是清寒和聶長平從未見識過的畫面。
以前他們只能從員們上請的奏折里知道旱之事,可員們說的都是某地旱影響,今年減產了多斤糧食,有多百姓可能會被死,或者是有多百姓已經被死,說的都是一些很籠統的事,聽起來似乎也不是特別嚴重的樣子。
可是現在,那些籠統的數字化了現實,大喇喇地擺在他們面前,讓他們親眼見識到了人在被到極致的時候,能做出多麼瘋狂的舉。
賣兒賣,打砸搶劫,啃樹皮吃觀音土。
再這樣下去,他們怕是連人都敢吃。
清寒再也無心看書。
他和聶長平也不再嫌棄饅頭難吃了。
馬車沿著道行駛了十天,終于看到了甘谷縣的城門。
甘谷縣城門閉,城外聚集了許多面黃瘦的災民,這些災民都是家里日子過不下去了,想進城乞討的,但城門閉,他們進不去,只能蹲守在城外。
當他們見到有馬車靠近城門的時候,全都一窩蜂地涌過去,圍著馬車討要吃食。
一路上已經遇到過不類似的事,侍衛們很有經驗,二話不說直接拔出腰間佩刀,刀蹭亮鋒利,嚇得災民們慌忙后退。
馬車行到城門前。
侍衛上前門。
城墻上方探出個衙役的腦袋,衙役沖下方喊道:“你們誰啊?”
侍衛道:“我們是從北邊來的,途徑此地想要借宿一宿,這是我們的路引文牒。”
他從懷中掏出一份文牒,沖著城樓上的人揚了揚。
片刻后,城門打開一條。
衙役的手從門里出來。
侍衛以為他是要看路引文牒,便將文牒遞了過去。
誰知衙役卻將文牒推開,沒好氣道:“你給我這個干什麼?我要的是進城費,每個人十兩銀子,趕拿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