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長平逐漸領悟到了他的意思，眼睛開始發亮。

“如此一來，大皇子就不敢再輕舉妄，他對您的威脅將會大大降低。”

清寒沒說話。

他其實從未將夜辰放在眼里，又何談威脅一說。

他特意留著夜辰，其實是為了平衡皇子們之間的關系。

皇子們數量眾多，彼此間的關系也有好壞之分。

像是大皇子夜辰，這人雖然是個一筋，但架不住他人傻錢多出手大方，幾個年紀比較小的皇子都很喜歡他。

然后便是二皇子云軒，此人心思深沉，做事圓老練，待人溫和有禮，在皇子們之間的人緣非常好。

若將夜辰除去，那麼云軒就會一家獨大。

以云軒的作風，他肯定會拉攏所有皇子合起伙來對付太子。

那才是對清寒最不利的局面。

這就是所謂的權衡之道。

這些手段都是清寒從父皇上學來的。

父皇冊立他為太子，按理說應該非常重視他才對，可他接連兩次遇刺，父皇都沒有深究到底的意思，每次都只是口頭上安幾句就算了。

以前清寒是不愿深想其中的緣由，后來看開了，自然也就想明白了。

父皇心里其實很清楚，謀殺太子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眾多皇子中的某一個或者某幾個。

他故意不深究，一方面是不想鬧出兄弟鬩墻的丑聞，另一方面是為了維持住太子和皇子們之間的平衡。

還有剛才父皇說的那些話。

他貌似是在夸贊太子，其實是在提醒太子不要過于驕傲，他這個老子還活著，太子終究只是太子。

清寒心想，按照父皇的套路，接下來父皇就該給其他皇子安排差事了。

朝堂上不能只有太子，得讓其他皇子也摻和進來。

這樣才能太子無法發展得太快，繼續維持住太子和皇子們之間的平衡。

清寒越是想得徹，心里就越冷。

這就是帝王心，連自己的兒子都要算計在。

兩人不知不覺中走到了東宮。

他們看到了等候在明宮門口的夜辰和蕭兮兮。

兩人中間隔著很長一段距離，并且互不搭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兩人并非約在這里見面，而是巧在這里遇見了。

蕭兮兮和寶琴屈膝行禮。

“拜見太子殿下。”

清寒淡淡問道：“你們怎麼在這里？”

蕭兮兮地道：“昨晚妾惹殿下生氣了，妾心里不安，特意送了些點心過來，想請殿下消消氣，別跟妾一般見識。”

要換是以前，清寒說不定就信了的鬼話。

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他太清楚蕭良娣的咸魚本質。

呵，說什麼心里不安？

要是真的不安，昨晚看到他氣得拂袖離開的時候，就應該立即追出去。

清寒想起自己昨晚離開清歌殿后還特意放慢步伐，想等著蕭良娣追上來哄一哄自己，結果等了許久也沒等到人追出來，心里就更加惱火了。

他冷冷道：“孤不喜歡吃甜食。”

蕭兮兮忙道：“也有不怎麼甜的點心。”

“不甜的也不喜歡。”

蕭兮兮苦著小臉：“您也太難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