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他的面貌畫下來。”雖然不知為何溫亭湛如此看重，但高寅還是非常重視。

“你多歇息。”溫亭湛想到高寅如今的狀況，搖頭道。

“無妨，我能行。”高寅輕聲吩咐雷婷婷幫他裝備筆墨紙硯。

雷婷婷的笑容非常僵，努力不讓自己眼底有悲傷的緒溢出來，站起喚來下人，一塊搬桌子準備，很快東西就準備齊全。

溫亭湛親自扶著高寅走到書案后面，高寅拿起筆的手都在抖，看著自己止不住抖的手，高寅只是失神了一瞬間，便從容的笑道：“睡久了，子都睡疲乏。”

“不要勉強。”溫亭湛又勸。

高寅適應了一會兒，手終于不抖之后，他開始蘸墨：“我能做的已經不多，盡最后一點力罷了。”

這話讓溫亭湛也不忍，他就是不像讓高寅覺得自己什麼都不行，才沒有極力阻攔。驕傲的人，不懼死亡，卻害怕為廢人。

高寅的力氣有限，畫的并不比往日干凈利落，甚至畫了一小會兒，就累得要歇息，溫亭湛在一旁，沒有再勸說，就是等著他，讓他歇夠了繼續，大概兩個時辰，他才將簡單的畫像畫出來。

“不好，但也有七分像。”高寅自己還是很滿意。

“你去歇息吧。”雷婷婷這才小聲勸。

高寅輕輕拍了拍的手，他著溫亭湛：“王爺，我還有多時日？”

“阿寅……”雷婷婷再也忍不住，淚水滾落，連忙捂住。

高寅將攬懷中：“沒什麼，這世間何人沒有這一遭？我知曉你覺得我還年輕，你為我到惋惜，可我好歹活了二十多年，比許多年夭折的人，要幸福快樂許多。”

夜搖和陌欽站在門口的屋檐下，聽到高寅的話，不由黯然嘆息。

“我也不知道。”溫亭湛確實不知。

“我想見見陌神醫。”高寅想知道自己還有多時間，他還有許多事沒有安排好。

夜搖看了看陌欽，先一步轉進了屋子，陌欽隨其后。

“我只能為你續命六日，”陌欽是醫者，他見慣了生死，說出來語氣很平淡。

“六日……”高寅想過很短，但卻沒有想過這麼短，不過很快他又恢復了一派輕松，“多謝陌神醫。”

“天不早，你們夫妻早些歇息。”溫亭湛覺得高寅應該最想在僅剩的里，和雷婷婷單獨相，必然也有很多事要親自代雷婷婷。

夜搖的緒很低落，的心里很難過，這種眼睜睜的看著一個欣賞的好人被害死，而無能為力的覺真的很不是滋味。

“我已經派人去查這個人，想來很快就會有結果。”看得出夜搖心里不好，溫亭湛拿著手里的畫像，吸引夜搖的注意力，“這個人我們要如何置較為妥當？”

“切不可輕舉妄。”陌欽叮囑，“殺神也是神，修煉之人不敢殺你，就是因為你上有吉神相助，沒有魚死網破的決心，是不會輕易對你下殺手。”

“若他當真為非作歹，我可以殺了他麼？”溫亭湛不是修煉之人。

“最好還是設計，讓他伏法。”陌欽覺得這個法子最為妥當，“若實在是不行，你再下手。”

“我剛剛卜了一卦，卦象顯示無蹤。”夜搖一點也不樂觀，在溫亭湛等待高寅畫像的時候，就用祥符通寶占了一卦，卦象顯示這個人沒有蹤跡。

“會出現這種形只有兩種可能。”夜搖繼續道，“第一，這個人已經為了修煉之人，修煉之人要沾修煉之人，不容易準，尤其是修為越高深越不準；第二，他的背后人匿他的行蹤，也就印證了我另一種猜測，殺神他的命脈，并不是巧合或者意外，而是有人刻意而為，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先盡力尋一尋，等衛茁將消息遞來之后，我們親自去一趟。”溫亭湛也不太像夜搖留在這里，看著高寅一日一日的靠近死亡，這里有陌欽在，他們也是非常放心。

“好。”夜搖點頭。

夜里，夜搖躺在床榻上，也是苦思冥想了許久，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最后困意來襲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衛茁的辦事效率極高，第二日一早就把這個人的信息全部調查出來，和高寅說給溫亭湛的有些細微的出，衛茁查得更詳細，畢竟當初這個人不是嫌犯，高寅也不可能深調查。

“李虎，豫州人……”溫亭湛將這個人的詳細信息念給夜搖，然后給了夜搖這個人的生辰八字。

夜搖親自推算，算完之后面一冷：“這個人應該在一年前就意外亡才對。”

“一年前，遇到高寅之前？”溫亭湛問。

夜搖點了點頭：“如果這個生辰八字沒有問題，他應該是一年多前，在來這里之前就死于非命。”

“他沒死的原因……”

“有人為他改命。”夜搖目變得寒涼，“如果他是被什麼俯，不應該會摻合世俗中的事，就算摻合，也不會去做護衛。”

要是他護衛家里有什麼是他想要得到，直接取走，也未必有人察覺，所以他被什麼奪舍的可能極低，那麼他人還是原來那個人，甚至他很可能不知道他自己的際遇。

“這又是何故？”溫亭湛不明白。

千辛萬苦為一個人改命，不惜逆天而行，為他請殺神，最后不將他控制起來，或者不將他給帶走好生培養，讓他什麼也不知道的如正常人這樣活著。

“用最殘忍的方法，讓他經歷人世險惡與悲慘，讓他厭世恨世，徹底的摒棄良知，才能夠為最鋒利的利。”夜搖已經能夠想到背后之人的打算。

人，如果沒有遭遇極度的不公和折磨，是不可能變一個一點人都沒有的惡魔。

一旦他心里哪怕還有一點，就算用強的手段將他打造殺人工，總會有法子將之邪念擊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