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阿鳴,你要等等我
沈清安靜的盯了陸霆川兩秒,微微啟,語氣輕描淡寫的說出一個個殘忍的事實。
「你從來沒想過江亦鳴死,他死了。」
「你從來沒想過那條視訊會傳出來,視訊傳遍了。」
「你從來沒想過我會這麼多傷,可我上每一條傷疤都和你不了關係。」
「你從來沒想過我們之間會變這樣,可是誰造的?」
「陸霆川,你告訴我,還有什麼是你沒想過的?」最後一個字說完,沈清發出一聲嘲諷的嗤笑。
沈清上使不上力,在對抗陸霆川這一路上,已經耗幹了所有力氣,一丁點都不剩下了。
「放開……」
「不,我不會放開。」陸霆川像個孩子一樣,攥著沈清,他有一種直覺,在這一刻他如果沒能更的抓住沈清他們之間就沒以後了。
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是這麼抱著他媽的子,母親的也是這麼冰冷僵,無論他多麼用力的去抱都無法暖和。
抖的雙手用力抓住沈清冰冷的手:「沈清,對不起……我不想放開你,對不起,我……」巨大的悲痛垮了陸霆川的神經,他失去了他引以為豪的冷靜,原來他也會變得這麼懦弱,懦弱到可以跪在一個人跟前深深懺悔。
沈清做不出任何錶來,隻覺脖頸微涼,一直涼到了心裡。
陸霆川現在再後悔,都沒辦法原諒。
他的心再熱,也沒辦法溫暖那顆死寂的心。
一路開著車,一路上都是陸霆川的悶哭聲,好似他們被單獨放在了一個空間,全世界隻剩下他們兩人了一樣。
「陸霆川,還有一件事……」還有最後一件事還沒完。
「什麼事,隻要你想要的我都給你。」
「我要去看江亦鳴,去看看他的墳,他的墓碑。」
陸霆川一時失聲,他嚨疼的厲害,像是被牙籤卡住了,緩了好久他才點頭:「好,我帶你去。」
江亦鳴死在五月三十日那天,時間過的好快,一晃都要到七月了。
七月一過就是八月,農曆七月有七夕,七夕一過是中元節,再等等就是中秋,中秋桂花飄香。
想起去年,和江亦鳴在一塊兒的時候,還一起約定「明年」一起過七夕節來著。
阿鳴,你一定要等等我,我們要一起過七夕。
陸霆川把臉埋在沈清脖頸,沒發現沈清此刻出來和的微笑,裡麵承載著萬千祈求。
回到J市已經晚了,累了一天,陸霆川也想讓沈清休息一下,等明天天亮了再去。
可沈清執意要去墓園。
去墓園那條路是陸霆川開的車,他讓司機回去了。
等到了墓園已經晚上七點了,這裡人煙稀,到了晚上,隻有幾盞路燈,都說埋死人的地方氣重。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明明都是在J市,可墓園這一片卻要冷很多。
「就在這裡停下。」
陸霆川並沒有停下車,而是放慢了車速:「這裡距離墓園還有些距離。」
「陸霆川,你認為我會讓你出現在江亦鳴墳前嗎?」
「吱——」陸霆川猛地踩住油門停下。
沈清坐在副駕駛座,抓著安全帶,沒看陸霆川一眼,看著窗外孤寂的路燈,說道:「你是害死他的人,他的墳前方圓五百米,你都不配出現。」
「好,我不去。」陸霆川艱道,開啟車門鎖。
沈清毫不猶豫的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下車。
看著頭也不回的沈清,陸霆川啞著嗓子說:「注意安全。」
陸霆川看著沈清的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裡,他起開啟車門下車,點了一煙,視線隨著青煙向天空。
——江亦鳴死在了沈清對他,最愧疚,最對不起最他的那一年,為了永久的傷疤,陸霆川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和一個死人爭。
江亦鳴活著的時候他都爭不過沈清的心,而現在他死了,連帶著沈清的心也死了。
……
沈清腳步沒停,朝著墓園方向走去,踩著地上的影子,看著昏黃的路燈下,那道被拉的很長的影子。
仰天空,真好,今天的星星也很多,而正對著頭頂的那一顆星星最大最亮,看著這一片星空,恍然間好似看到了那個笑的意氣風發江亦鳴。
沈清裡哼著那首「夢中的婚禮」在這樣安靜的夜裡顯得越發悲涼。
朝著墓園跑去,越跑越快,哪怕累的不過氣來了,還在跑,在拚命跑向江亦鳴。
夜晚的風刮在臉上有些刺痛,似乎是在阻止往前,沈清臉上出微笑。
到了墓園,做好登記,又在快要關門的商鋪上買了冥幣,香燭,還買了一捧滿天星,沈清一手抱著鮮花,一手提著塑料袋。
墓園裡一座座孤墳,以前的沈清很膽小,什麼都怕,怕死人,怕鬼,怕墳,怕墓園。
而現在什麼都不怕,因為這墓園的墳墓裡的鬼,是日思夜想見不到的人。
墓園裡很多墓碑,沈清一開始就得到了位置,進去開始找,找到了江亦鳴墓碑,也看到墓碑前站著的一對夫妻。
那是江亦鳴的父母。
本就沉重的步伐,如今像是被鎖鏈栓住了一般,沉重的呼吸聲,讓江父江母發現了。
兩人更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就是沈清。
任何人都可以在這種時候選擇逃避,但唯獨沈清不能,沈清一步一步走過去,在距離五步距離的時候,雙一彎跪了下去。
這一個月過去,失去兒子的江父江母,整個人憔悴不堪,頭髮白了,江母形消瘦,在看到沈清跪在地上後整個人都虛弱的搖晃了一下。
這就是阿鳴喜歡的沈清,是他用命都要守護的人。
江父看到沈清下跪後猛地一怔,他不大度,他是做父親的,他無法忘懷江亦鳴的死,更無法原諒那些害他死的人。
他連自己都無法原諒,如何做到去原諒沈清。
如果沒遇到沈清,江亦鳴現在還是好好的,而不是孤零零的躺在這下麵。
「你怎麼還有臉來這裡?你給我滾!滾出去!」江父指著沈清,手一直在抖。
沈清沒說話,隻是朝著地上磕頭,一次比一次磕的重,安靜的夜裡隻有悶聲磕頭的聲音。
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江亦鳴的父母,說一句「對不起」都是在他們心上撒鹽。
江母看著把頭都磕出的沈清,用力拽著江父,朝他搖頭:「我們走吧,願意來就來,阿鳴是想見的。」
答應過江亦鳴,不會為難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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