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積雲站在大樹下,頭頂是遮天蔽日的樹冠。
神木然地站在那裡,看著那群黑男子手腳麻利地綁人,看著跪在元允中面前的男子低聲和元允中說話,腦子卻轉得飛快。
元允中,到底是什麼人?
這算不算是剛出狼又進了虎窩呢?
他是什麼時候聯系上這些人?
他在他們家不走,又有什麼目的?
宋積雲看著元允中面如常地朝走過來。
閉了閉眼。
自古不與民鬥。
當實力懸殊太遠的時候,最好的辦法是以靜製。
裝做什麼也沒有看破似的,指那群黑道:“雖說是認識你的,可好歹是救了我們,你看給多賞錢才不失禮?”
元允中靜靜地看著。
睜大了眼睛,任由他打量。
他微微一笑,道:“打賞的事就不用你心了,我們從這邊走。”
他指著不遠的樹林:“不到一個時辰就能看到驛路了。”
宋積雲眺眼去。
剛剛和元允中說話的男子朝著笑了笑。
男子不僅長得高挑英俊,且目清正,正氣凜然,讓人心生好。
客氣地朝他也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元允中看著挑了挑眉,領著走了過去。
那群拿著駑的黑人已像灑胡椒面似的不見了,幾個佩刀的黑人也拖著那群綁得像粽子似的人走了。
男子立刻站直了,笑著喊了聲:“宋小姐!”
認識?
也就是說,元允中在他們遇險之前就已經聯系上了他的人了。
宋積雲不聲,問他:“你怎麼稱呼?”
男子看了元允中一眼,才這支支吾吾地道:“我姓邵,單名一個青字。”
宋積雲當沒看見他的小作,繼續笑著問他:“你是給我們的領路人嗎?”
邵青這次沒有看元允中,笑呵呵地道:“是啊!我已經走過一回了。”
宋積雲又突然把話題轉了回來,道:“你是元公子的什麼人?”
邵青很警覺,又朝後看了一眼,有些戰戰兢兢地道:“我曾經做過爺邊的書。”
宋積雲心神微凜。
這樣的人曾經給元允中做書?
宋積雲越來越看不元允中了,但這也越發讓肯定,元允中不是能惹得起的人。
想到在下泛著寒的那些弩箭。
既然如此,那就做好自己現在能做的好了。
問邵青:“那些追擊我們的人,你們準備怎麼辦?”
邵青再次看了元允中一眼,道:“給當地的衙門置。”
這樣也好。
可不了邵青每說一句話都要看元允中一眼。
不由對元允中道:“元公子,你看,我們回了梁縣,要不要去趟衙門?我們畢竟是苦主。”
宋積雲想早點知道這些人的份。
窯廠那邊,馬上就要開始燒祭白瓷。
得鬧清楚這些人與燒祭白瓷有沒有關系?
元允中依舊走在的後,語氣淡漠地道:“你才是苦主!”
宋積雲笑道:“那你不和我去衙門了?”
元允中點頭。
宋積雲笑道:“也行!你這兩天也累了,回去後好好休息休息,我去趟衙門好了!”
元允中沒有說話。
邵青小聲地道:“公子,我們是不是回去了?”
元允中看著目不斜視的宋積雲,淡然地道:“回去?回去哪裡?我現在可是宋家二房的大姑爺?要回,也是回宋家雲?”
宋積雲倏然抬頭,目銳利。
什麼意思?
裝聾作啞,他還上癮了。
繼續在家裡不走了!
元允中眼底慢慢泛起一層一層的笑意。
他慢慢地朝靠近。
目直直地落在了宋積雲清澈的眼睛裡。
宋積雲睜大了眼睛。
兩道目在空中撞到了一起。
他微微地笑,道:“我們可是有父母之命,妁之言,婚書為證的。”
他上前幾步,兩人鼻尖對著鼻頭,薄對著紅,好像氣息都纏綿在了一起:“宋小姐可不能用過就丟啊!”
宋積雲挑了挑眉,清脆的聲音被在舌尖,如婉轉的啼聲,挑(逗著人耳朵:“原來公子想做宋家二房的大姑爺啊!”
元允中笑著,手握了拳。
宋積雲沉道:“也不是不可以!”
慢慢地退後幾步,和他拉開了距離,可向他的目卻始終沒有回避,聲音裡的笑意也更明顯了:“只是,宋家的大姑爺,首要就是得乖乖的聽大姑的話,您覺得,您能做得到嗎?”
“宋家什麼時候有這規矩?”元允中將纂的手背在了背後,笑道:“不會是宋小姐臨時決定的吧?”
“臨時決定的也沒什麼啊!”宋積雲笑瞇瞇地著他,“誰讓我是宋家二房的當家人呢?一言堂之類的,不就是為當家人設定的嗎?”
元允中語凝,咳了兩聲。
宋積雲瞪了他一眼, 拋下他,大步朝前走去。
邵青目瞪口呆,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他們家公子,居然有被人懟得說不出話的時候?
他從小服侍他們家公子,還是第一次看到!
他回去了,要不要回去說給老太爺聽呢?
邵青敬佩地著宋積雲,小跑著跟上前去,殷勤地在前面帶著路。
好在是沒等他們走到驛路,他們就遇到了帶著鄭全等人的六子。
“大小姐!”鄭全激跑了過來,眼淚都快要落下來了。
六子也在旁邊“咦咦呀呀”的。
宋積雲此時才真正地覺到了安全。
“我們沒事!”宋積雲忙安著鄭全,把經過告訴了鄭全,鄭全驚訝地道,“趙家集?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村子!”
不想打草驚蛇,道:“聽那些人的口氣,他們砍的是洪老爺的樹。梁縣只有一家姓洪的大戶人家,就是住在我們街尾那家。萬一這野窯和他們家有關系呢?我們先看看追擊我們的是什麼人了再說。”
如果與那野窯沒有關系,這件事倒可以放一放。
等把窯廠的事理順了再說。
鄭全言又止。
宋積雲額,道:“你有事不告訴我,我就能不去理了嗎?”
鄭全面疚,低聲道:“昨天晚上,祭白瓷那邊的庫房進了賊,燒祭白瓷的泥料,全都被人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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