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巧?!
眾人俱是一愣。
宋積雲卻很淡然。
宋三良帶著窯廠的人去家裡鬧事的時候,就覺得祭白瓷沒有燒出來,人為的因素比較大。
留了鄭全在窯廠,也是想看看能不能發現些什麼。
如今祭白瓷的作坊進了賊,還毀了泥料……
問鄭全:“賊抓到沒有?”
鄭全低著頭,道:“賊是抓到了。可他說是走錯了地方。他是來祭白瓷的。結果走了空門,一氣之下,這才把庫房的泥料給毀了的。”
說到這裡,他氣憤地直跺腳,道:“窯廠守衛森嚴,特別是製之的地方,這麼多年都沒進個賊,怎麼您前腳走,後腳就出了事呢?
“我尋思著這件事不簡單,想好好審審他。
“結果六子跑了回來,說您這邊出事了,我嚇得一冷汗,也沒心思審問他了,忙召集人手,匆匆地趕了過來。”
宋積雲和鄭全一面往驛路去,一面道:“那賊呢?怎麼置了?”
鄭全道:“我原是想把人送去府的,可後來想想,這半夜三更的,要是這賊在半路上出了什麼事,泥料的事豈不是說不清道不明了。何況我當時也沒有人手送他走。我就讓人悄悄地把那賊給藏了起來,尋思著找到了您再說。”
宋積雲滿意地道:“有多人知道祭白瓷的泥料全都被毀了?”
鄭全道:“幾位大師傅和昨天晚值夜的人知道。”
他說完,有些不安地道:“我是不是昨天晚上應該及時封鎖消息?”
宋積雲笑著搖了搖頭,道:“有心算無心,你昨天急著去找我,後面的事自然就顧不上了。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鄭全還是有些後悔。
宋積雲就安他:“沒事!錯有錯著,也未必不好。”
鄭全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宋積雲已停下腳步,轉對元允中道:“元公子,我恐怕要先去趟窯廠,我讓六子陪您先回城裡,您看如何?”
從前隻想平平安安地把元允中送走,現在隻想安安穩穩地把他招待好了。
誰知道元允中“嗯”了一聲,道:“那就先去窯廠。”
宋積雲的拒絕都到了邊,又咽了下去。
以元允中的本事,就想瞞他什麼,估計也瞞不住。
索也別費這力氣了。
兩人在一起,說不定還能發現他為何要留在宋家呢!
他想跟著就跟著好了。
看了眼一直跟著他們的邵青。
邵青像鵪鶉似的在元允中的後,好像這樣,大家就不會注意到他似的。
宋積雲不由抿了笑。
一行人折回窯廠。
進門就看見項抱頭蹲在樹蔭下。
看見宋積雲,他老臉通紅,給和元允中請罪:“都是我的錯!我昨天晚上不應該喝那麼多酒的。睡得死死的,沒有去瞧一眼。”
宋積雲溫聲道:“昨天晚上也不是您當值。”
“可我也應該來看看的。”項還是自責,而且他更擔憂的是祭白瓷的泥料,“現在去采買,最多能再燒一窯了。”
要是這一窯不功,他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宋積雲卻笑道:“羅師傅他們呢?走,我們一起到庫房去看看去。”
項忙跟了個徒弟去羅子興幾個,他帶著宋積雲去放置泥料的庫房。
庫房裡七八糟的,被翻了個底朝天的樣子,原本存放在架子上泥料全都被砸碎了,或丟在地上,或丟在了外面的花壇、樹林裡。
這賊得多大的力氣,才能把庫房弄這個樣子。
宋積雲看著沒有說話。
等到羅子興幾個到了,沒等羅子興等人開口,已道:“事已至此,再說多的也沒用了。大家也不要互相抱怨、指責,先想想怎麼把眼前的事應該過去才是正理。”
眾人面都有些頹唐地應諾。
宋立還角翕翕地想說什麼,卻被宋積雲一個手勢阻止了。
“大家把手頭的事先放一放。”道,“周大掌櫃,你趕去買泥料;宋師傅負責查清楚窯廠怎麼會進了賊。羅師傅負責安窯廠的人,別以謠傳謠,越說越離譜。”
三個人齊齊應“是”。
項師傅以為要置他,面如死灰,站在那裡沒有吭聲。
不曾想宋積雲卻道:“項師傅隨我盤點一下泥料庫房,看看還有多泥料可用?還需要那些灑在地上的泥料還能不能救?”
項頓時熱淚盈眶,忙道:“大小姐,這件事我來就行了,怎麼好勞你親自手。”
“沒事!”宋積雲吧道,“我閑著也是閑著。”
項連連點頭。
宋積雲就讓六子陪著元允中去雅間喝茶。
元允中卻四張地道:“不用了!我留在這裡好了。”
宋積雲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朝鄭全使了個眼,讓六子去服侍他喝茶,則和項在旁邊低語:“我懷疑有賊。”
項估計也懷疑,聽著神一震,看了在庫房四走的元允中一眼, 示意旁邊說話。
宋積雲卻是知道元允中耳力的,朝著項輕輕搖頭,道了聲:“無妨。”
項雖覺是不妥當,但想到這次了這麼大的事,他也沒資格說別人,遂道:“大小姐,您懷疑誰?”
“懷疑誰都得有證據。”宋積雲不以為意地道,“我這裡有個主意事,需要你幫忙。”
項正想著戴罪立功,自然是連聲稱好。
宋積雲沉:“祭白瓷泥料的事,沒有誰比你更清楚了。你想辦法悄悄地弄一批高嶺土來做坯,若是有人問起來,你就說是從前藏的幾塊泥料。我們來個引蛇出。”
項眼睛都亮了,道:“他們已經做過一次了,就可能會再做一次。”
宋積雲頷首。
項猶豫道:“可萬一他們不來呢?”
“那就等周正的泥料回來了再說。”宋積雲道。
項的眼神又黯了下去,苦笑道:“也只有這樣的了!”
他悄悄地喊了徒弟悄悄去搬幾塊高嶺土過來。
元允中卻悄無聲息地站在了宋積雲的邊,道:“你們家這大師傅也不怎麼樣嘛?引蛇出,這麼小的事都做不好。”
這可是越管越寬了。
宋積雲道:“要不,您給推薦幾個?若是畫師,那就更好了。”
元允中撣了撣袖,坐了下來,道:“你想讓我給你畫畫,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怎麼說服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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