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閹、燉鱈魚，銅鍋燉菜，國王蛋糕……一道道地道的葡萄牙聖誕大餐端上來，讓塞斯安的胃大滿足，也溫暖了他的心。

“至於西就更好代了。”但更能溫暖人心的是趙公子那話兒：“你就問問國民，用圭亞那換西，他們換不換吧？”

“那當然是換的。”塞斯安不假思索道：“誰都知道這是很劃算的。”

首先，此時的西遠沒有後世那麼大，葡萄牙人的統治區域，僅限於從薩爾多瓦到里約的沿海狹長地帶，且還是不連續的。

而這個年代的圭亞那，是完完全全屬於西班牙的，還沒有被列強爭搶的四分五裂。所以趙昊所說的圭亞那，其實是一個地理概念——圭亞那地盾。包括了後世的西屬、英屬、荷屬、法屬、葡屬圭亞那五部分，也就是半個委瑞拉、圭亞那、蘇里南、法屬圭亞那以及西的阿馬帕州。

不說別的，只看五家爭搶圭亞那的架勢，就知道這片土地的吸引力了。

首先，在目前已經探索的洲區域中，圭那亞距離歐洲以及伊比利亞半島最近。

其次，洋流和季風讓來自歐洲和西非的船隻總是在這裡登陸南。

最後，這裡有沃廣袤的土地，富的自然資源。

所以圭亞那是天然的三角貿易中的一角，非常適合大搞種植園經濟。

相較而言，目前的西非但狹小而且遙遠，還要經過可怕的赤道無風帶，是迫於教皇子午線妥協的產。所以對葡萄牙人來說，能換更大、更近、更好的圭亞那，當然是求之不得了。

唯一的問題是，圭亞那是西班牙的臠……

當塞斯安提出這個疑問後，趙昊放聲大笑道：“不要，我們和西班牙人還有帳要算，到時候他們自然會付出代價的。”

“其實我們到時候可以直接要圭亞那的，但一來那裡對我們更加遙遠。二來……”頓一下，趙公子端著高腳酒杯，真誠的看著塞斯安道：

“我們希貴國變一個更強大的盟友，這樣才更符合我們的利益。所以既要爲你們卸包袱、減負擔，又要幫你們得到再次強大的基礎所在。圭亞那就是我們送給盟友最好的禮，當然國際貿易也不了貴國的份額！現在陛下可以相信我們是真誠的想要幫助朋友了吧？”

“呃……”塞斯安眼淚都下來了，也不知是菜裡洋蔥放多了，還是被趙昊的。

他都被趙昊說蒙圈了，覺對方好像是在忽悠自己，可又覺得趙公子說得好有道理，自己居然無法反駁。

當年他在大貴族的慫恿下，舉全國之力侵哥。不就是因爲對葡萄牙來說，將匱乏的人力分散在數萬公里航線上的海洋戰略有些難以爲繼。所以才希改變國策，像西班牙人那樣集中力量開發民地，獲得更多的財富和人力，做大做強，再創輝煌嗎？

這樣看來，這份《友好互助約》，不正好幫葡萄牙實現了戰略轉型？

雖然是被迫的。

但正如公子趙所言，只要自己不說，誰知道自己是被強迫的？看來公子趙也不在意自己在國的宣傳口徑，那麼大可使勁兒往自己臉上金嘛！

想到這兒，塞斯安流下了的眼淚，舉起酒杯與趙昊輕輕一，哽咽道：

“非常謝，你永遠是我親大哥……”

“你也永遠是我親弟弟。”趙昊笑著與他輕輕杯，兩人皆一飲而盡。

隨著塞斯安徹底放下心事，酒宴的氣氛終於歡快起來。小塞好久沒這麼開心過了，多喝了幾杯就盡顯半島人的奔放，跳到場中拉著樂隊恣意跳舞開了。

平託依照大明的禮節，端著酒杯到趙昊邊敬酒。

趙公子起與他了下酒杯，意味深長的對他點點頭，出滿意的笑容。

平託登時像吃了人蔘果一般，全孔無一不順暢，趕畢恭畢敬飲盡杯中酒。

“平教授坐下支菸？”趙昊微笑著遞給他一雪茄，自己也拿起一。

平託趕拿起打火機，給公子點上煙。

趙昊示意他也給自己點上，兩人便一邊吞雲吐霧，一邊小聲說著話。

“這一年半，辛苦你了。”

“服從命令是海警的天職。”平託忙正襟危坐道。他可是海警學院的教授，正經掛三顆銀星那種。

“好好。”趙昊笑著點點頭道：“總司令部已經決定，由你來擔任志願艦隊與葡軍的首席聯絡，並與艦隊司令、警務委員、陸戰隊司令、警務委員，共同組前敵委員會。”

“是。”平託一陣心激盪，鼻頭一酸，險些掉下淚來。他早知道自己會擔任集團與國王間的聯絡，不然也不會這麼賣力說服小塞。

但沒想到公子會把他列前委員名單中。平託幾乎親歷了海警部隊從無到有的全過程，自然對這隻軍隊的組織系瞭若指掌。

他知道每逢重大戰役，趙昊都會設立前敵委員會，負責統一領導作戰部隊的一切行。爲前委員，代表總司令對他的絕對信任和重……顯然公子把他的努力，都看在眼裡了。

“屬下一定誓死效忠總司令！”平先生帶著濃重的鼻音道。

“哎，你還是要給塞斯安陛下當好心腹的。”趙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本來想推薦你擔任聯軍總司令的，但怕這樣會讓小塞跟你生分。而且記得你說過，葡萄牙最重出門第，恐怕那些大貴族也不會服你。所以塞斯安怎麼安排你，我就不多了。”

“公子真是太了。”平託道。

“的安排，回頭我會專門召開前委會議，到時候再說。”這裡不是深談的地方，兩人嘀咕時間長了，小塞心裡也會嘀咕。趙昊便結束了談話，末了輕聲道：“別忘了叮囑你們國王按時服藥做鍼灸。”

“明白。”平託點點頭，心說公子真是爲陛下碎了心，連傳宗接代都管。

能得公子拯救，陛下真是太幸運了。

他起敬個禮，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

締約次日，在文萊灣閱的艦隊便拔錨啓航，載著宿醉的塞斯安駛向了2500裡外的馬六甲海峽。

在東北風相送下，七天後，艦隊便浩浩行駛到了馬六甲海峽口，在昔日的佛國，如今的佛都統使司最南端的星洲錨泊。

大明管星洲做淡馬錫，就是後世的新加坡。不過此時這顆東南亞最璀璨的明珠，還只是一個與佛本土隔海相的荒島。

這個位於馬來半島最南端的島嶼，是東西方海上航線的天然匯點，因此在三百年前就崛起爲繁榮的海上貿易中心。然而葡萄牙人佔據馬六甲城後，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便以打擊海盜爲由，強遷島上居民到馬六甲居住，並燒燬了市鎮碼頭。這裡便沉寂了下來。

後來佛雖然建國於馬來半島最南端，可惜毫無海戰之力，自然也無力恢復星洲了。

不過佛都統使木扎沙法還是竭全國之力，爲海警艦隊提供後勤保障。

此番海警出兵馬六甲，也算爲他全家一雪亡國之恨了。

~~

葡萄牙人在南洋耳目甚衆，這幾年因爲明西發南洋戰爭的緣故，他們更是加大了報蒐集的力度。自然早就知道海警艦隊浩浩直奔他們老巢而來。

馬六甲總督貝爾納多，一面向果阿方面告急，一面下令馬六甲城進戰爭狀態。馬六甲艦隊也離開了母港，在附近海域遊弋，以防被強大的明國艦隊堵在家裡。

在過去七十年裡，葡萄牙人爲保衛馬六甲投了巨資，修築了設炮臺的堅固城牆，並建造了一系列堡壘衛城。由於城市本被流馬六甲海峽的河流分爲兩部分，所以這座要塞本還扼守著聯通兩城區的沿海大石橋。

只有通過大橋和要塞的防火力，敵船才能攻城市的港，展開登陸作戰。

正是如此完善的防系，幫助葡萄牙人僅憑區區數千兵力，便在周遭敵國一次又一次的攻擊下穩若泰山。

饒是如此，馬六甲城上至總督貝爾納多，下至普通的士兵，全都對來襲的明國艦隊充滿了恐懼。

明國人可是剛剛全殲了西班牙無敵艦隊啊！

葡萄牙人可比南洋的土皇帝們，更清楚西班牙人的實力。沒有人比他們更瞭解那支無敵艦隊到底有多可怕。

今年阿爾瓦公爵出征葡萄牙的軍隊，都沒有去年聖克魯斯侯爵率領的那支無敵艦隊強大。

然而阿爾瓦公爵征服了葡萄牙，聖克魯斯侯爵卻在萊特灣全軍覆沒了……

現在那支可怕的艦隊兵臨馬六甲了，而且規模比萊特灣海戰更大！葡萄牙人怎麼可能不恐懼呢？

城很多軍和士兵已經在私下討論議論，是等明國人一到就投降還是提前逃跑了……

萬分煎熬中，葡萄牙人等到了明國人的信使，沒想到居然還是個紅頭髮高鼻子的本國人。

有人還認識那個信使，正是十幾年前被明國人俘虜的平託上校。

更出人意料的是，平託居然帶來了塞斯安一世的親筆信。

他們的國王居然還活著，而且召總督和當地議事局主席到星洲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