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眼睛，楚九歌無疑是合格的！

哪怕目所見，皆是一片荒蕪，可在楚九歌的口述下，凌還是能察覺到每一個方位，細微的變化，哪怕閉著眼睛，他的腦海里，也清晰地浮現出怪石嶺的原貌。

腦海里有了畫面，凌心中也有了底氣，一手搭在楚九歌的肩膀上，指揮楚九歌往前行，“乾六！”

“乾六！”楚九歌朝乾位走了六步，凌隨其后。

“再告訴我一遍，你眼前看到的是什麼。”凌很仔細，每一次移，都會讓楚九歌再說一遍，說完后，他會將楚九歌口述的畫面，與他先前記下的畫面對比……

而每一次，隨著他們的移，楚九歌所看到的景象，都會發生變化。

甚至有一次，楚九歌看到了積雪。

那不是幻，是真正的積雪，這一點凌和楚九歌都清楚。

而隨著陣式不斷的變幻，凌與楚九歌也越發的小心，每一步都斟酌再三，才敢往前邁。

也虧得凌的腦子好使，哪怕這麼多復雜的地形，他也記得清清楚楚，沒有一點混。

“坤三。”

楚九歌聽到凌的指示，又往坤位走了三步，而后停下來，將眼前所見敘述給凌聽。

兩人一說一聽，一指揮一行……雖然速度慢了一步，可一路走下去，卻是一點危險也沒有遇到。

兩人按著凌所說的破陣之法，不斷的移，雖然看著還是在原地，但楚九歌知道，他們離原先的位置很遠，甚至……

破陣在即！

兩人被困在陣中，不到日月星辰，也不到時間的流逝，但兩人都知曉，他們在陣中呆了很久。

無他，他們倆都覺到累了，也狠了。

尤其是凌，臉慘白如同死人。

“我需要休息。”凌無力的說了一句，而后就不管不顧的睜開眼。

雖然眼前的畫面很辣眼睛，可是他的眼睛閉太久了，難。

“歇吧。”楚九歌也沒有意見，回頭看向凌。

只一眼，楚九歌就知道凌這是用腦過度了，連忙取出隨帶的麥芽糖，遞給凌，“吃兩顆糖。”

凌一臉嫌棄，“我又不是小孩子。”楚九歌居然拿糖哄他？

楚九歌這是幾個意思？

他看著就跟小屁孩一樣好哄嗎？

“想什麼呢，這是給你補充力的。”楚九歌將糖全部塞到凌手里，“用多了腦子，多吃一點甜的。”

“有用嗎？”凌確實覺到腦子疼了，聽到楚九歌的話，也不再拒絕。

他不僅要在腦海里，將楚九歌口述的畫面想象出來，還要計算出他們要走的方位與步數。

這是一個非常恐怖的計算量，算到后面凌都想死一死算了。

他的頭，太痛了。

“多吃兩顆，有用的。”楚九歌又將水囊遞給凌。

凌也不客氣，倒出大半的糖粒，塞到里，嚼了兩口，就混著水咽了下去，一臉嫌棄的道：“甜到發膩，你這是想要甜死我，好繼承我的道觀嗎？”

楚九歌懶得跟凌貧，將饅頭取出來，遞給凌，“要不要吃饅頭，冷的？”

“吃！”像是泄憤了一般，凌接過饅頭，就大口大口地往里塞，一連吃了三個才停下來，而后又罐了一大口水，這才滿足的打了個嗝，“終于飽了！”

饅頭冷了，又干又，楚九歌拿著饅頭，小口地著，見到凌一口氣吃了三個饅頭，楚九歌看了看手中還余下半個饅頭，什麼也沒有說，悄悄地拿布包起來，放了回去。

他們帶來的干糧不多，不知道他們要用多長的時間，才能走出這個鬼地方，妥穩起見，他們得多留一點干糧。

凌要用腦，吃得不能，但可以吃一點。

楚九歌不僅只吃了半個饅頭，甚至連水都沒有一下。

不是不，而是凌一次喝太多了，沒法讓凌省著，只能自己省了。

凌只累得不行，吃完后，就在原地躺下，有些沒有神的道：“我要休息半個時辰，半時辰后，你醒我。”

“好……不能躺，快起來！”楚九歌剛應下，就變了臉，一把將凌扯了起來，拉著他后退數步。

“怎麼了？”凌的反應也快，從地上一躍而起，看向楚九歌。

“你看……”楚九歌指著凌剛躺過的地方。

地上，是一排排麻麻的小蟲子。

那蟲子極小，看著只比發那麼一點，且與荒土相似，一排排地移，要不是仔細看，甚至發現不了它們。

“我去……這，這也太滲人了。”凌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可不等兩人多想，就見無數的碎石，由四面八方飛出，朝兩人砸來……

“咻……咻……”

石頭有拳頭大小，也不知是怎麼冒出來的，楚九歌發現時，就見漫天的石頭砸向他們，像是有人在暗不間斷朝他們投擲一般。

“快跑！”楚九歌拉著凌，就瘋似的往外跑。

“出什麼事了？”凌跟在楚九歌后，臉上卻是一片茫然，“為什麼，我什麼也看不到？”

“滿天的石頭砸向我們，你看……”楚九歌低下頭，避開了迎頭砸來的石頭，但凌就沒有那麼好的命了。

“啊！什麼東西打中了我？”凌被砸的生痛，卻連自己被什麼打到的都不知道。

“肯定是幻。”楚九歌起，拉著凌避了一下，“石頭，無數的石頭砸向我們。你看不到就不要看，跟著我走。”

陣中的幻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讓人無法分辨。楚九歌無比慶幸，不幻影響，不然……

他們兩個死定了。

“不周山那群老東西，真惡心。”凌被楚九歌拉著往前走了兩步，卻強的拖著楚九歌停了下來，“別走，你又不會破陣，瞎走，走錯了路，倒霉的還是我們。”

“那……快，蹲下。”楚九歌才說了一個字，就看到后又有石頭砸來。

楚九歌避不開，便拉著凌蹲了下來，“不走、不避，你想怎麼樣？我們現在本沒有辦法破陣，就算要破陣，也得先活命。”

兩人蹲了下來，飛的石頭砸不到他們，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