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海樓瞟了鏡子一眼,表示對方的攻擊力連他的防罩都沒打破:“如果你不這麼直接,我們可以玩得更有趣一些。”
……我一點都不想玩得更有趣!顧沉舟氣得都把賀海樓的下出青紫來了,他看著賀海樓,一字一頓地說:“你比一條狗好在哪里?我哪怕去上一條狗,也不會上你這個——”他一時沒想好要怎麼形容賀海樓,可就在這個當口,他突然覺手下的人一陣抖,接著他就嗅到了一淡淡的麝香味,還有屬于對方的息聲……
顧沉舟看著賀海樓。
賀海樓也看著顧沉舟。
慢了好幾拍,顧沉舟終于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就在他面前,就在他剛剛說了一句話之后,賀海樓了……顧沉舟怔怔地看著賀海樓,連手都忘記松開了。
賀海樓也還看著顧沉舟,他在等顧沉舟的反應。但數秒之后,他突然噗地一聲笑了出來:蹲在前看著他的人,表都裂了!
時間不不慢地踱著步,嗒嗒的秒針聲中,舊的一天被翻過,新的一天剛剛降臨。
賀海樓那棟房子的底下,一輛軍車里坐著三個明顯當過兵的男人。
“顧發來消息沒有?”駕駛座上的司機出聲。
“還沒。”副駕駛座上的人簡單回答。
“差多久?”司機問。
“差三分鐘。”
差三分鐘就半個小時,一到半個小時還沒有新的命令就直接沖進去。
“準備。”司機剛剛說了兩個字,繃起來的胳膊和背脊都突地松弛下來,“好了,任務取消,顧出來了。”
沒有人回答他,但車廂突然響起了一些輕微的鋼鐵撞聲,司機本人也悄悄地收起別在腰間鐵疙瘩。
橘黃的路燈照亮寂靜的街道,半夜十二點鐘,這條小區外的道路已經沒有了行人,只剩顧沉舟一個人孤零零地從小區走到小區外,腳下拖出長長的黑影。
來到軍車前,顧沉舟先開口:“沒事了,大半夜還麻煩各位兄弟出來,實在對不住,改天我做東,拉著衛一起,大家吃個便飯。”
這話其實是客氣話,改天有空這個先懸了一半,再說到要拉衛祥錦一起——衛祥錦現在可是在軍部,這要什麼時候才有空?
當然別說這幾個人現在本沒做什麼,就是做了什麼,依著顧沉舟的份,這頓飯哪怕真上了,他們也不一定吃得下去。
但是聽見了顧沉舟的這句話,整個車子里頭的人就沒有一個不滿意的,為什麼?因為顧沉舟肯說這一句,就說明是肯定了他們的工作,把他們的事給記住了,有句話說得好,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事實上顧沉舟這些三代走到哪里都被人捧著,捧人的歸到底還不是希能借著三代跟實權領導混個臉搭個關系,至不濟也別得罪了,這樣等日后有了個什麼機會,才好簡在長心啊。
“顧太客氣了,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衛也一直關照我們要好好跟著顧,這次去軍隊之前還特意吩咐過了。”回答顧沉舟的是車上的司機,他很有眼,聽顧沉舟一開口就說衛祥錦,就明白自己要怎麼接話了:以顧家的實力,哪怕不在軍中,作為全中央專管升調的組織部長,要提拔一兩個底層分子難道還有什麼問題?可對方卻扯上衛祥錦,顯然是在提醒他們別站錯了隊。
再結合衛祥錦離開前對他們的吩咐——這可真是一對哥兩好啊。
司機在心里嘀咕著,對顧沉舟的好度上升了不小的一截——從軍隊里出來的人天生對這種兄弟有親切。他看看顧沉舟好像沒有開車過來,殷勤地說:“顧,我們送你回去?現在大半夜的也不好攔車。”
顧沉舟略一點頭。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軍人就麻利地下了車把位置讓給顧沉舟。
“去天香山。”顧沉舟上了車,吩咐一句就閉目休息。
軍隊里小車班出來的,開車的功夫都很不錯,一路下來,車子幾乎沒有變速地開到顧沉舟位于天香山腳下的那棟小院。
顧沉舟走下車,對著車里的人擺擺手,也沒說什麼,就進去了。
“這可真端著。”等顧沉舟走了,車子里一位坐在角落的人小聲嘀咕。
司機朝后視鏡看一眼,認出說話的是剛從軍隊里出來的,他嫻地啟車子笑道:“你是見多怪,這點事也端著了?”
坐在后車廂的另一個人說:“其實顧是端著的,不過跟在他邊沒什麼事,這個公子哥還是低調的。就是他沒什麼事,我們也沒什麼事,唉……”
“你就瞎說吧,”司機說,“沒什麼事還不是最大的好事?你要跟了那幾個,”他連說了幾個名字,“又是悄悄接婦又是打對方男人黑的,你才知道吐。”
一車子的人聊著天開走了。
而回到天香山小院的顧沉舟,這回是真的端不起來了。他一進房間就沖進浴室,將自己上的服全部剝掉,在蓬頭底下用力洗著,沐浴涂了一遍又一遍,沐浴球得皮都泛出紅,要不是好歹好有些理智,顧沉舟差點連刷服的刷子都拿起來了……
總之最后,當他披著浴袍,帶著滿的細小痕走出浴室,把自己丟在烏七八黑的書房,將腦袋深深埋掌心。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太不科學了……我是不是做了一場噩夢……明明沒有什麼……為什麼我會覺得自己好像……
顧沉舟極力驅散腦海里的念頭,但這個念頭就像被加持了什麼特殊環一樣,異常清晰地在他腦海里浮現出來:被強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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