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神堡建在距離雍州城二十里外的彎龍河,這裡有一座繁華的大鎮——彎龍鎮。
龍神堡就是彎龍鎮,以及周邊村落百姓眼裡的土皇帝,在百姓眼裡,龍神堡說的話,比府還要管用。
彎龍河寬二十多丈,漕運業務發達,彎龍鎮上唯一的碼頭,就被龍神堡掌控。靠著這個碼頭,龍神堡富的流油。
靠龍神堡吃飯的百姓多如牛,正因如此,鎮上百姓遇到糾紛,就喜歡找“上司”龍神堡理。
久而久之,連彎龍鎮的治安,都歸了龍神堡管。
當代堡主雷正是個火脾氣,眼裡不得沙子,很重視規矩,理事鐵面無私。。
得了一個“雷公”的譽。
“雷公”雷正,擅使大刀,五品武者,與公孫家主不同的是,他是個不近的無聊之人。
每日只練刀,持著一口大砍刀潛河底揮刀,不揮夠五百次絕不上岸。
鎮上的百姓都說,如果哪天看到某段河面波濤洶涌,那一準而是雷公在河裡練刀。
龍神堡,大堂。
雷正喝了一口茶,著手邊的大砍刀,聲音嗡嗡作響:
“我要去練刀了,你有什麼事,長話短說,別打攪我練刀。”
雷正今年剛過五十,高一米九,頭,渾膨脹,格比年輕人還要強健。給人的覺是那種一言不合就會拎刀砍人的莽漢。
事實上,他確實如此。
雷正的側,是嗜好的公孫向,這位年時的花花公子,笑瞇瞇道:
“你練了這麼多年的刀,多久能進四品?”
雷正冷著臉道:“這與你無關。”
公孫向嘿道:“我得防著你啊,哪天你晉升四品,一刀把我砍了怎麼辦。”
龍神堡的歷史比公孫世家要短,當年龍神堡先祖來雍州打天下ꓹ 沒和地頭蛇公孫世家發生衝突。
雙方的子弟日日爭鬥,鬧出過不人命ꓹ 後來因爲團戰規模太大,影響到了百姓,對雍州的治安產生極爲不好的影響ꓹ 雍州城府介其中,調停。
當然ꓹ 那是兩百多年前的事了。時至今日,雙方雖仍有ꓹ 但都在合理範圍。
“墓裡出狀況了。”
公孫向的一句話ꓹ 打消了雷正送客的意圖,這位膨脹的頭堡主,眉頭微皺: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南山那座大墓,已經被公孫世家佔據,基於默契,龍神堡不會再手其中,除非公孫世家主邀請。
公孫向把墓底的況ꓹ 以及青高人的事,轉述給雷正。
雷正雙眼瞪的滾圓ꓹ 與初聞消息的公孫向一樣ꓹ 升起了門口埋了炮彈的危機。
冷靜下來後ꓹ 他冷冰冰的盯著公孫家主:“我憑什麼相信你。”
公孫向徐徐道:
“你可以親自下墓看看ꓹ 嗯,如果不怕死的話。那位高人的住我已經查出來了ꓹ 就在居酒樓。他讓公孫家看牢南山ꓹ 南山太大ꓹ 想要看了,需要不人手。
“龍神堡和公孫家都是在雍州混飯吃ꓹ 你們不能置事外。另外,我說的是真是假,咱們親自去拜訪那位高人,不就知道了嗎。”
雷正冷哼道:“你是自己想去,但又不敢,於是拉上我壯膽,分攤風險。”
公孫向嘿嘿笑著,沒有反駁。
雷正握刀起,“在這等一個時辰,我練完刀再和你去。”
“你竟不把那位高人放在眼裡?”
“呵,高人不高人,全憑你一張說!”
雷正保持懷疑態度,畢竟他既沒下過墓,也沒在楊白湖吃過蟹,僅憑公孫向的一席話,就像讓他誠惶誠恐?
公孫向蔫兒壞,只說是高人,卻沒說那首詩。不然,雷正態度會端正許多。
.............
居酒樓。
桌邊,擺放著新鮮的毒草,幾枚瓷瓶,五兩芝麻,許七安問店小二討要來搗藥罐,把毒草一腦兒的丟進去搗爛。
然後倒毒蛇,繼續“砰砰砰”的搗。
坐在窗邊慕南梔了鼻子,蹙眉道:“什麼味兒,好難聞。”
許七安說道:“把窗戶打開通風,我在製作毒丸。”
說話間,他抓起一把芝麻撒進搗藥罐裡。
王妃依言打開窗戶,但並沒有趁機呼吸新鮮空氣,而是走到桌邊坐下,驕橫的拍掉許七安的手,奪過罐子。
指尖沾了些毒,放在小裡吮吸,然後“吧唧”一下,脣:
“這些毒草藥力一般,對你沒什麼幫助的,蛇的毒味兒倒是不錯。”
對花神來說,毒草也是草,毒花也是花,和普通花草並無區別。
許七安直呼行,兩人就此展開探討,像是在討論共同喜的某種食。
“我這次去地宮找古借了些毒,數千年中孕育的華,它能極大程度的刺激毒蠱,使其進化。”
許七安說著,取出裝了古毒的玉瓶,拔開塞子。
“味太沖了。”
慕南梔捂著鼻子溜走。
許七安傾斜小玉瓶,黏稠的青黑緩緩倒出,滴罐子。
瞬間,搗藥罐裡的草渣染了深邃的青黑,只看澤,就能讓人聯想到毒。
接著,他把搗藥罐放在小碳爐上,用文火炙烤,烤到微微乾燥,便停止。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把它們團小藥丸,每天服一粒。
古的毒過於猛烈,以毒蠱現在的水平,一次無法承過量的毒,不然會被毒死。
小藥丸團好之後,許七安把它們逐一擺在桌面,自然晾乾。
空氣中充滿了毒素,換普通人在這裡,不超過一盞茶,定然毒發亡。
慕南梔坐在窗邊,邊翻白眼,邊看在鬧市街買的閒書。
這時,房門敲響,店小二的聲音傳來:“客,有兩位爺找您。”
找我的?
許七安一愣,語氣平靜的回覆店小二:“何人?”
店小二道:“他們一個自稱公孫向,一個自稱雷正。”
公孫向,公孫家的人?雷正又是誰..........許七安沉片刻,道:“請他們進來。”
他猜測公孫向是公孫家輩分極高之人,或是公孫家主。
按照規矩,一位得道年來八百秋的世高人在此,公孫家區區一個江湖勢力,若要來拜訪,必定是家族中德高重之輩。
不可能派一個晚輩或家族中的小人過來。
最次的,也得是公孫秀這種家族繼承人。
至於雷正,許七安沒聽說過這號人,但既然和公孫家的一起過來,應該也是有頭有臉的人。
“需要我去屏風後避一避嗎?”王妃擡眸,看過來。
“不用,去把門栓拉開。”
王妃撇撇小,搖著婦人的屁,走到門口,拉開門栓。
俄頃,兩個腳步聲在門外停下來,接著,一個醇厚的聲音,恭敬的道:
“前輩,在下公孫家主,公孫向。”
許七安淡淡道:“門沒鎖。”
房門推開,進來一位穿錦的中年男人,臉上掛著笑容,眼角魚尾紋明顯,這是習慣的笑容造的皺紋。
另一個老者材魁梧,揹著一口大砍刀,頭,氣質凌厲,給人兇悍、不好相的印象。
“龍神堡主,雷正。”
頭老者抱拳,聲音雄渾嘹亮。
許七安緩緩點頭,擡手示意:“坐。”
這一刻,他的目溫和,雙眼蘊含著歲月洗滌出的滄桑,態度雲淡風輕,卻著一自然而然的威嚴。
可惜鬢角了兩抹斑白。
公孫向不聲的掃過房間,目在大奉第一人上一掠而去,矜持又謹慎的坐了下來。
雷正就要顯得大大咧咧許多,看著許七安的目充滿審視。
他已去過地宮,只在外圍轉了一圈,終究沒有冒險進主墓,因此,對公孫向的話,始終是半信半疑。
“多謝前輩對小的救命之恩,公孫家無以爲報,定會好好守護南山,不讓任何人進墓中。”
公孫向也是第一次見到高人,好奇心並不比雷正輕,他晦的打量了幾眼,沒看出這位高人有何奇特之。
但正因爲如此,才愈發恭敬。
雷正試探道:“前輩,那地宮裡的古是什麼份?”
許七安聲音溫和:“小人而已。”
小人,那至三品的邪異古,在他眼裡只是小人.........公孫向心裡一驚,他正要說話,忽然鼻翼,伴隨著頭暈目眩,他驚的站起:
“有,有毒........”
雷正同樣站起,後退幾步,兩人把目投向桌上的黑小丸子。
這是什麼東西,僅是散發的氣味,就讓我無法承.........公孫向駭然。
到了五品化勁,世上大部分毒藥都能依靠強大的肝功能排毒,眼前這些毒丸子,恐怕一粒就能毒死五品。
許七安語氣溫和,帶著歉意:“剛自制了幾粒毒丸,準備當零吃,這便收起來。”
說罷,他捻起一枚丸子,塞進裡,細細咀嚼。
吃,吃下去了........公孫向呆若木,臉僵,脊背發寒。
雷正瞳孔劇烈收,渾寒都豎了起來,驚恐的緒在瞬間有炸傾向。
兩位五品高手目死死的盯著許七安,盯著他的,盯著他的嚨,看見結滾,意味著那粒丸子嚥進了肚子。
爲什麼要拿毒丸當零?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果然是個可怕的人,是世的頂級高手.........公孫向默默直腰桿。
公孫向沒騙我..........雷正被深深震驚到了,他迅速回顧了一遍自己的態度,爲自己之前的輕慢到擔憂和懊惱,害怕已經引起這位表面溫和的高人的不滿。
“好了!”
許七安把小玉瓶收懷裡。
其實論真實戰力,他打不過五品,除非他有辦法把毒藥直接灌五品高手的肚子裡。
除了毒之外,他缺乏有效的,擊破銅皮鐵骨的手段。
當然,武者同樣也打不過他,因爲七絕蠱手段詭譎,有太多的辦法立於不敗之地。
等我把這些毒丸全部消化,應該就能打贏五品..........許七安心裡想著,表面依舊平靜:
“正好,兩位就算不來,我也打算登門拜訪。”
公孫向和雷正對視一眼,前者立刻恭敬問道:“不知晚輩有什麼能爲前輩效勞。”
許七安著兩人,眼神溫潤平靜:
“我想請兩位幫忙,召開雍州武林大會,時間定在一個半月後。”
這是他不久前想出來的辦法,與其漫無目的尋找龍氣宿主,不如想辦法把他們召集過來,一網打盡。
雖然武林大會面向的是江湖人士,但以人類湊熱鬧的天,肯定會有家境優渥的人士過來共襄盛會。
之所以委託公孫家和龍神堡牽頭此事,首先是低調,他得防備許平峰的後手,因此在幕後是最好的選擇。
至於時間定在一個月後,則是考慮到消息的傳播,以及通的不便,雍州各地人士收到消息,再趕來雍州,肯定需要不時間。
“這.........晚輩能否問一問原因?”
公孫向試探道。
.......許七安本來想說,借雍州羣雄的“勢”制古,這樣會顯得高深莫測。可轉念一想,爲得到年來八百秋的高人,鎮古還需要雍州羣雄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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