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婉蓉尖嘯一聲,虛空中凝出一道虛幻的、不夠真實的巨鳥虛影,勾住雙肩,展翅翱翔。
對於巫師系的五品祝祭來說,掌控召喚英靈的第一件事,就是殺一頭鳥妖,結下因果後,便能召喚它達到翱翔天空的目的。
在中低品級裡,飛行是一項幾乎能立於不敗之地的手段,不管是戰爭還是戰鬥,制空權都無比重要。
東方婉蓉縱巨鳥虛影,迅速朝東邊飛去。
四通八達的街道,無數行人昂起頭,驚奇的對著天空中的東方婉蓉指指點點。
東方婉清冷靜的下達命令:“分兩批人馬,一批朝北追趕,一批朝南追趕,半個時辰後,無論有沒有結果,立刻返回。”
隨行的下屬們應諾,或在街上狂奔,或在屋脊騰躍,各自追擊。。
東方婉清則朝西邊追擊而去。
半個時辰後,追蹤無果的東方婉蓉返回平州,返回客棧小院。
“大宮主,這是李公子留下的字條。”
一名侍衛慌忙迎上來,手上捧著一張紙條。
李郎留下的........東方婉蓉疾步上前,劈手奪過紙張,展開閱讀:
“蓉姐,清姐,生命誠可貴,價更高,若問自由故,兩者皆可拋。也曾想過與你們紅塵作伴,活的瀟瀟灑灑,策馬奔騰,共人世繁華。
“但我肩負著天宗傳承的使命,恨不由己,請原諒我的離去,我將尋找我的道.........”
嫵子紅著眼圈,咬牙切齒:“這個寡寡義的負心之人,老孃一定要宰了他。”
..........
東方婉清返回客棧,聽見姐姐坐在塌上,臉沉,便知道ꓹ 姐姐也沒能找回李郎。
東方婉蓉從袖中出紙條,放在桌上ꓹ 道:
“負心漢是自己走的。”
東方婉清展開紙條,看完後,俏臉寒霜一片ꓹ 牙裡一字一句出:
“下次見到他,打折雙ꓹ 讓他一輩子跑不了。”
忽而皺眉,低頭重新再看ꓹ 大聲道:“這不是李郎的字跡。”
姐姐東方婉蓉“嗯”了一聲:
“雖非李郎字跡ꓹ 但確實是他留的。那青人完全沒必要多此一舉不是嗎。他一直在你我的眼皮子底下,本沒機會留信。
“想來是委託那神人所寫,趁我們上街後留在房。哼,還算有點良心。”
東方婉清低頭,又看了一遍信上的容,眸水波盪漾,似是被上面的話。
“昨日他無緣無故找對方麻煩ꓹ 我還覺得奇怪,不像是他往日的風格。如今想來ꓹ 他是故意找茬ꓹ 暗中與人家達了約定。”清冷如冰山的妹妹蹙眉道。
人的輕嘆一聲:“罷了ꓹ 他想自由ꓹ 就給他自由。這半年來,他確實不快樂。等理了那件事ꓹ 再把他尋回來。”
............
遠離平州的某條山道ꓹ 兩匹馬小跑前行。
“徐兄ꓹ 你替我留的信都寫了些什麼?”
“徐兄,你的這匹馬真駿ꓹ 馱兩個人依舊遊刃有餘,是戰馬吧。”
李靈素手裡拎著一壺酒,神俊朗,笑容。
許七安看他一眼,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有魅力的雄,只要是個狗,就一定會對他產生好。
而世上,大部分人都是狗。
“這人是誰?羅裡吧嗦,沒完沒了。”
慕南梔半倚在許七安懷裡,小聲嘀咕道。
大奉第一人是罕見的,對高值男人無於衷的,男人也好,人也罷,在眼裡都是醜八怪。
許七安傳音道:“他是李妙真的師兄,我們行走江湖,講究一個低調,你別把我真實份曝。”
慕南梔聞言,頓時覺得有趣,似笑非笑的看一眼李靈素。
後者回了一個恰當好的禮貌笑容,搭話道:
“這位是嫂子?”
不等許七安搭話,慕南梔搶先解釋:
“不是,只是結伴遊歷江湖而已。”
以傲的格,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和許七安有關係,路人甲便罷了,這個李什麼的,是李妙真的師兄,勉強算個角。
李靈素心裡一凜,脊背冷汗“唰”的冒出來,心說我這該死的魅力,這還沒和這位大嫂悉呢,就急著和自己男人撇清關係了........
天宗聖子小心翼翼觀察許七安,誠懇的補充道:
“嫂子氣質出衆,與那些妖豔jian貨不同,與徐兄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非常般配。”
對,容貌方面,他們兩個絕對般配。
慕南梔一臉矜持,看不出是滿意,還是不以爲意。
側頭審視著李靈素,忽然“呵”一聲:
“這小子和你一樣,都是擅長甜言語的,所以才能哄的那對姐妹投懷送抱?”
喂喂,你這是在崩我人設啊.........許七安在的小腰掐了一把,面無表,不做回答。
天宗聖子聞言,眼睛一亮:“徐兄也是風流人吶。”
這話似乎到了慕南梔的痛,嗤笑道:“他勾搭的人,可不比你那對姐妹花差,不,是最差的也不比你那對姐妹花差。”
許七安淡淡道:“與你說笑的。”
又在小腰掐了一把,慕南梔疼的眼角冒淚花,賭氣的撇過頭。
李靈素笑了笑,這位大嫂顯然是在替男人吹噓,不,是在替自己吹噓。
大嫂的氣質不錯,這點是事實,但容貌方面實在一言難盡,別說和清姐蓉姐比,便是東海龍宮裡的侍,容貌都遠勝。
行了一陣,許七安見遠有一道溪流,當即道:
“在溪邊休息一炷香。”
不等天宗聖子迴應,一拍小母馬的兒,朝小溪奔去。
李靈素當即跟上,只見姓徐的翻下馬,再把姿平庸的妻子抱下馬背,然後出一豬鬃刷子,給馬洗刷馬鼻。
大奉馬政,三十里刷一次馬鼻,目的是防止馬鼻沾染太多灰塵,導致馬呼吸不順暢,影響它的機能。
李靈素心算了一下,他們離開平州,挑了一條山路,一路狂奔,差不多有三十多裡。
他有過參軍經歷?尋常的江湖人士,沒有三十里刷一次馬鼻的意識..........李靈素暗暗猜測。
“徐兄,刷子借我用用。”
李靈素笑瞇瞇的湊過來,道:“徐兄以前是朝廷的人?”
許七安點了一下頭:“在京城刀衛當過差,後來得罪了上級,被革職了。”
“得罪上級?”
“嗯,他許平志,不當人子許平志,這個稱號在京城很有名。”
許七安以黑二叔的方式來懷念他。
李靈素掌微笑:“巧了,徐兄原來是京城人士。正好我也要去京城找我那薄寡義,不顧師兄死活的師妹。到了京城,我取回,嗯,取回自己的東西,便支付報酬。”
“你想去京城?”
“夢寐已久,京城是中原首善之城,論繁華,天下沒有一座城市能比京城更繁華。”李靈素出嚮往之:
“我雖被東方姐妹半年,但依舊能接收外界消息,聽說妙真師妹在京城混的如魚得水,能在京城留這麼久,足以說明京城有多好。
“另外,於我而言,京城是一個極好的,修行問道的地方。”
許七安道:“因爲京城教坊司如雲?”
“徐兄知我。”
李靈素一邊刷著馬鼻,一邊笑道:
“據說京城教坊司有二十四位花魁,各有千秋,擅長不同的才藝。甚至,們本就是大家閨秀,這樣的子,最適合談說,助我參太上忘之妙。
“而且,與們談,幾乎沒有後癥。”
不但沒有後癥,還能白嫖.........許七安頷首,深以爲然。
天宗聖子瞟一眼不遠的慕南梔,低聲音:
“徐兄可有去過教坊司喝花酒?有見過花魁嗎,那位因爲許銀鑼名天下的浮香花魁見過嗎。不知道這二十四花魁是怎樣的風。”
他認爲,以徐謙的修爲和能力,在京城應該也是頗有地位,睡花魁或許有些困難,但終歸是見過的。
浮香段高挑,比例極好,一雙大長銷魂蝕骨;明硯段,躺著膝蓋也能到肩膀;小雅最是弱,常常哭著喊“好哥哥饒了我吧”;冬雪歌聲悅耳,喜歡咬耳朵;曼曼熱奔放.........當然,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很潤..........許七安語氣冷淡,道:
“我從未去過教坊司。”
李靈素見他神冷峻,便信了幾分,惋惜道:“可惜了。”
頓了頓,他又道:
“其實這次下山遊歷的最終目的就是京城,拜訪人宗,參加弟子之間的天人之爭。如果不是東方姐妹,天人之爭本該是我出手。
“聽說妙真和那個楚元縝打了個平手,最後被許銀鑼兩手服天與人。其實,只要我在那裡,贏的人絕對是天宗。”
說到這裡,他出鄭重之,“我事後據報彙總,分析過三方戰力。楚元縝修行另闢蹊徑,修人宗劍法,武道也點到即止,戰力其實有限。
“至於當時的許銀鑼,修爲尚淺,靠著儒家的法書籍才僥倖勝出。換我是妙真,我有三種以上的方法規避,反敗爲勝。”
他的語氣、眼神,不像是在吹噓。
不,就算沒有東方姐妹,你還是沒機會贏,最後的結局多半是你把楚元縝急了,他出長劍,把你劈死.........許七安心說。
楚元縝那道蘊含十年書生意氣的劍勢有多可怕?
三品的鎮北王都吃了大虧。
刷完馬鼻,兩人繼續站在溪邊閒聊,李靈素總喜歡把話題往人上帶,許七安表面正經,實際上也不是老實人,並不反對。
“天宗和人宗雖然不對付,但人宗的道首玉衡,聽說是世間有的人,不但如此,人宗的修行之法決定了到達高品,被會七六慾產生,也業火纏。
“業火不但會灼燒本人,還會影響周圍的人,勾起他們的各種念頭,尤其是慾爲最。”
這個我懂,我曾經在玉衡上看見善良的小姨、媽媽的朋友、以及朋友的媽媽和鄰家的大姐姐..........許七安保持冷峻人設,頷首道:
“知道一些,所以人宗喜歡藉助氣運修行。”
李靈素似乎吃了一驚,審視著徐謙:“徐兄知道的不啊。”
許七安沉默。
兩人半晌無言,許七安忽然注意到小母馬轉了個,作輕盈,姿態曼妙,曲線玲瓏.........
“啪!”
他打了自己一掌。
李靈素愕然道:“徐兄?”
糟糕,用心蠱縱的副作用來了........許七安冷冷道:“與你無關。”
爲了化解略顯尷尬的氣氛,李靈素道:
“其實我最想見識的,是那位鎮北王妃,大奉第一人。我和師妹行走江湖以來,提到人,那些江湖匹夫們,總要提一提王妃。
“說是大奉第一人,世間獨一無二,比天仙還麗,我問他們,是怎樣的麗?他們卻說不上來,因爲誰都沒見過,誰都是聽說。”
許七安恍惚了一下,不由的想起那天晚上,初見慕南梔真容,那種心旌神搖的驚豔,至今記憶猶新。
不是不的問題,是那種很見的人,憾的是那晚天太黑,我沒看見的........
李靈素笑道:“這次去京城,我去見識見識大奉第一人的芳容,徐兄要是想知道長什麼模樣,待我見過了,肯定告訴你。”
頓了頓,他收起了輕浮的笑容,沉聲道:
“我聽說大奉的皇帝被許銀鑼斬殺,朝廷的告示說元景到了巫神教的縱,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徐兄來自京城,知道怎麼回事嗎?”
這是在試探我份?還是打算換報?
許七安沉一下,道:“元景是道門二品,想長生久視,獻祭國運與巫神教,被許銀鑼斬殺。”
他的解釋言簡意賅,聽在李靈素耳中,卻如晴天霹靂,霹的他所有緒都產生炸傾向,劈得他瞠目結舌,半晌無聲。
他沒想到事竟有這樣的幕,不,其中還有更多的幕,比如元景竟然是二品?他如何怎樣獻祭國運?許銀鑼又是如何斬殺他?
“此事背後迷霧重重,僅是這短短一句話,我彷彿就到了不久前京城暗流洶涌..........”
李靈素忍不住看一眼徐謙,心道,此人的份地位不簡單啊。
這時,他聽許七安道:
“我聽說,天人之爭的幕並不簡單,人宗道首若是勝了天宗道首,就能借此衝擊一品。
“而天宗道首不管勝負,都沒有影響,但若是放棄天人之爭,就會詭異的消失。你可知其中幕?”
噔噔噔.........
天宗聖子連退數步,臉大變,死死盯著徐謙,聲音略帶尖銳:
“你,你究竟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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