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玄沉片刻，搖了搖頭：

“我們繼續收集散碎龍氣，那位大宿主就讓蒼龍七宿去降服。

“呵呵，我們現在無法判斷許七安的行蹤，如果在禹州到他就不妙了。正如我們沒有料到會在雍州遭遇他。

“而如果蒼龍七宿的話，貨真價實的三品戰力，肯定比我們要更輕鬆應對。

“哪怕不是許七安的對手，總是沒問題的。”

衆人聞言，沉默著的點點頭。

柳紅棉和乞歡丹香吐出一口氣，繃的神鬆弛了許多。。

吃過早膳，姬玄一行人返回臨時住所，是貧民區裡一座廢棄的院子，像這樣空置的院子，小縣城裡還有很多。

它們的主人可能因爲貧困和荒，投奔了親戚。

也可能在死在了某次賊匪室搶劫裡，全家沒能倖免於難。

這一路走來，姬玄等人見慣了蕭條和貧困，見慣了風雪裡的骨。

簡陋的房間裡，姬玄坐在桌邊，專注的看著手裡的盒子。

紫檀木盒子打開，銘刻在其上的陣法散去，裡面是一個閃爍著猩紅微的珠子。

鴿子蛋那麼大。

它濃了一位超凡武夫的氣華。

姬玄凝視幾秒，目有些渙散，思緒跟著飄到遠。

咚咚！

這時，房門敲響。

姬玄瞳孔收，從渙散狀態恢復靈，啪，關上盒子，收懷裡，臉上浮現微笑：

“進來吧。”

許元霜推開門，掃了一眼簡陋的房間，以及幾乎不存在的陳設：“七哥。”

後跟著乞歡丹香、白虎、柳紅棉，還有許元槐。

姬玄掃了他們一眼，笑道：“是有什麼事想和我說？”

許元霜點點頭：

“的確想和七哥商議。”

“雍州一戰後，蕉葉道長死，柳紅棉他們都被許七安嚇破了膽，就連最不服氣的元槐，也沒了底氣。”

柳紅棉“哎呀”一下，聲道：“人家不過一介流，那許七安又兇又霸道，害怕也是理所應當的嘛。”

驕傲的許元槐撇撇，卻無法反駁姐姐的話。

對於那個大哥，他除了無力，還是無力。

姬玄默然片刻，道：“然後？”

斷臂的白虎“嘿”了一聲：

“這段時間，我思來想去，其實收集龍氣不是必須。我們能不能得到龍氣，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阻擾許七安收穫龍氣，龍氣一日不歸位，大奉就會越，城主和國師起事才能功。”

姬玄緩緩點頭。

於他們而言，只要對手況夠糟糕，目的就達到了。

龍氣能增加他們的籌碼，卻也不是非龍氣不可。

許元霜接著說：

“既然如此，我們何必單打獨鬥？

“佛門在收集龍氣，度羅漢雖被俘虜，但還有兩位金剛在中原負責收集龍氣，這是兩位三品。

“巫神教那一方，想必同樣在收集龍氣，我們三方聯手，統一戰線。許七安就算再強，也不可能同時打敗我們。

“如此，就能卡住他收集龍氣的進程，爲爹和舅舅爭取時間。”

姬玄笑道：“很好的辦法。”

乞歡丹香適時：

“我可以回南疆一趟，說服蠱族出手相助，一起反奉。你們不要小看蠱族的實力，堪比超凡境戰力的強者有數位。

“他們若是願意出手，大奉必亡。”

柳紅棉笑道：

“蠱族與大奉有仇，若真到了起事階段，或許能爲盟友。但現在嘛，指他們派出高手對付許七安........”

妖嬈人呵了一聲：“你莫要忘了，他的蠱是怎麼回事？若說與你們蠱族沒有關係，姑可不信。”

乞歡丹香皺著眉頭，無法反駁。

姬玄道：

“此事可行，至於蠱族，暫且不必聯絡了。兩位金剛的聯絡方式我們知道，但巫神教.........”

許元槐道：“就給天機宮負責。”

姬玄點頭，結束了這次會議，邊打發走衆人，邊說道：

“元霜，你留一下。”

許元霜關上門，坐回桌邊，默默看著他。

“你對許七安此人，怎麼看？”姬玄笑道。

“很強，強的讓人可怕。”許元霜給出中肯的回覆。

“是啊，很強........”

姬玄嘆息一聲：

“雍州遭遇戰之前，我，包括潛龍城裡的那些兄弟姐妹，都認爲許七安能有今時今日的就，全依賴於氣運。

“這或許也沒錯，但不是全對。

“雍州之後，我才真正意識到他的可怕。同樣是四品，他的“意”讓我到戰慄，而這，是與氣運無關的。”

許元霜不由想起當日雍州城外，他一刀斬滅禪師陣的景象。

那一刀強悍犀利中，著絕境之人退不可退的瘋狂。

“我知道，你姑姑影響，對他抱著憐惜之，認爲是國師無無義，殘害骨。而元槐更多的是了國師的影響。

“一心想要超越許七安，證明給國師看，他不比京城的那個大哥差，但要說元槐對許七安有多大的仇恨，倒也不至於。”

許元霜冷冷的打斷：“你是想告訴我，不要手下留？”

姬玄搖搖頭，笑道：“七哥想要你的一個承諾。”

“你說。”

“現在不是時候，時機到了，我會告訴你。”姬玄笑道。

許元霜深深看他一眼，沒說什麼，沉默的離開房間。

...........

京城，皇城南大祀殿。

大奉一年有兩祭，年初春祭和年尾祭祖。

祭祖在供奉祖宗牌位的桑泊，祭天在皇城南邊的大祀殿。

遇到特別況時，會有第二祭，第三祭，甚至更多。

比如永興帝登基時，同時舉行祭祖和祭天。比如開啓國戰時，皇帝要率領文武百祭天、祭祖。

冬之後，寒災席捲大奉，永興帝一直便有祭天祈福的想法，如今正好趁著號召捐款舉行祭天大典。

祭天結束，朝廷撥款賑災，百姓況好轉，豈不就是他這位皇帝的祈福取得卓爾有效的果。

正午，許二郎騎著馬來到皇城南的大祀殿外。

此時距離祭天大典尚有一段時間，百陸續前來。

“許大人！”

許二郎把馬匹給吏員，便見一羣文走了過來。

本該對許二郎橫眉冷對的他們，今日卻格外的熱。

許新年面不改的作揖行禮。

“許大人，本有一位好友，近來打算收徒授業，聽聞許大人妹天資聰穎，便起了收徒之心，託本代爲問詢，許大人，可否看在本的面子上........”

“許大人！”另一位文打斷道：

“本好爲人師，也想收徒，令妹是百年難得一見的讀書種子，本願爲啓蒙。”

“許大人......”

“許大人......”

過來搭訕的都是職位平平的員，真正的大佬自是矜持的，不過一個個似乎頗爲關注，都在朝這邊觀。

許新年連連作揖，搪塞了過去，出了包圍圈。

這都是些什麼事兒.........

...........

司天監。

楊千幻盤坐在房間裡，安靜的一不，他的心卻在焦急之中。

終於，腳步聲從寂靜的廊道里響起。

不多時，黃子的大眼萌妹出現在門外，過小小的氣窗看進來，嗓音如銀鈴般清脆：

“楊師兄，我去八卦臺看過啦，監正老師元神出竅了。”

楊千幻呼吸陡然急促，但很好的按捺住心的激，追問道：

“喊他了嗎？”

“喊了，監正老師沒搭理我，不知道神遊到何了。”褚采薇道。

“好，很好！”

楊千幻大笑起來。

褚采薇手懷裡，出一張紙條，從門窗裡丟進去：

“那易達了，你必須在三天幫我拿到上面的東西。”

紙條是一份“菜單”，褚采薇通過許七安的回信，把上面提及的食、酒，羅列了出來。

當做籍一樣收藏著，本打算將來晉升四品時，按照單子上的食遊歷一遍江湖。

直到楊千幻找到，讓暗中監視老師。

機智的褚采薇當即提出易，報酬是楊千幻要在三日，爲集齊食、酒。

雙贏！

褚采薇心裡喜滋滋的，鵝蛋臉出明笑容，繼而有些擔憂，說道：

“楊師兄，你又要鬧什麼幺蛾子？就不能讓監正老師省點心嗎。”

楊千幻反擊道：

“你一個爲了口吃的，監視自己老師的傢伙，有什麼資格說我。”

說完，師兄妹識趣的相互退讓，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爭執。

楊千幻當然不會告訴褚采薇，他打算在祭天大典上大鬧一場。

並不是破壞大典，而是要藉此一舉名天下知。

他要捐出司天監所有錢財。

“百姓貧苦，飢寒迫，我們又怎麼能過著朱門酒臭的生活呢。我這麼做，絕對不是爲了出風頭，而是爲苦難的百姓做些事。”

楊千幻義正言辭的在心裡告訴自己。

下清亮起，將他吞沒。

褚采薇蹦蹦跳的離開。

走廊另一頭的房間裡，鍾璃悄悄取出一隻傳音法螺，小聲道：

“宋師兄，楊師兄果然賊心不死，要像上次那樣，把司天監的錢財捐贈出去。

“他還讓采薇師妹幫忙監視監正老師。”

法螺裡傳來宋卿的聲音：

“監正老師所料不錯，我知道了........這就取出天機盤鎮他。這個蠢貨，他把司天監的錢財捐出去，我拿什麼做鍊金實驗？

“采薇師妹也助紂爲啊，那看來我也只能鎮了。

“監正老師答應過，只要幫他盯著楊千幻，他就允許我做一次人鍊金實驗。現在多了一個采薇師妹，我得爭取讓他再允諾我一個實驗。”

停頓一下，宋卿笑道：“鍾師妹，監正老師答應了你什麼？”

鍾璃人畜無害的小聲說道：

“沒答應什麼，我只是覺得最近有些無聊，想找人來陪陪我。”

...........

江州城。

許七安手持著半面青銅小鏡，一邊應著周圍，一邊吩咐道：

“我要鳥瞰江州。”

渾天神鏡的鏡面凸顯出一幅畫面：

某個客棧的房間裡，苗有方赤條條的浸泡在藥浴中，表痛苦，渾皮如同煮的蝦。

許七安表呆了一下：“你給我看這個作甚？”

渾天神鏡的靈回覆：“難道這不正是你想要看的嗎。”

許七安角搐：“我說過很多遍，我並不想看男人沐浴。”

渾天神鏡：“明白，這就換一個。”

畫面一變，鏡子裡出現一個陌生男人沐浴的景，模樣比苗有方英俊許多。

你的閱讀理解是不是有問題？許七安用沉默來表達自己的態度。

“明白，你想看雌和雄一邊配，一邊沐浴。”

渾天神鏡見他不說話，又擅作主張的變幻畫面。

這一次，畫面裡出現的是一雙年輕男，他們泡在寬大的浴桶裡，與熱氣騰騰中赤，水花濺起，運激烈。

呼........許七安吐出一口氣：“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談一談。”

畫面破碎，渾天神鏡的“獨眼”凸顯出來，審視著許七安：

“可以。”

“不用這麼嚴肅和鄭重，你可以繼續剛纔的畫面，嗯，我是覺得，這樣聊起來會更輕鬆。”

等渾天神鏡恢復直播，許七安緩緩道：

“我忍你很久了，你爲什麼每次都擅作主張？”

“難道你不想窺探別人的私嗎？”

渾天神鏡一副理所應當的語氣：

“我最大的能力，就是能讓你肆無忌憚的窺視別人最私的事，你會因此獲得神明般自信和優越。”

當年九尾天狐就用你來幹這事兒的？是不是還喜歡看兩個男人洗澡..........許七安好像明白了。

渾天神鏡繼續說：

“你並沒有用我窺探雌出浴，所以，你喜歡看雄出浴，我是如此的心，你應該慶幸纔是。”

不，懷慶和臨安的出浴圖只有我能看，就算你是一個沒有別的靈，也不行..........許七安再次吐出一口氣：

“懶得與你多說，我的要求很簡單，以後，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不要再擅作主張。

“不然，你休想再得龍氣滋養。”

“好吧.......”渾天神鏡妥協了。

“我要鳥瞰江州城，別耽誤我收集龍氣。”

許七安最近開發了渾天神鏡的新用法，他可以通過渾天神鏡爲介，觀測一座城市的況，再通過地書碎片與龍氣之間的應，找出潛藏在茫茫人海里的龍氣宿主。

限制是，他需要在渾天神鏡裡清晰無誤的看見龍氣宿主，才能應到他，無法通過鳥瞰江州城直接定位龍氣宿主。

許七安用渾天神鏡觀測城北，一條街一條街的看過去。

自己則在城南，應附近可能存在的龍氣宿主。

這個方法效果很好，他僅用了一個早上，就找到一名龍氣宿主。

那傢伙是個賣燒餅的攤販，自從得到龍氣後，生日紅紅火火，爲附近攤主羨慕的對象。

許七安在他那裡買了兩張燒餅，順手收走龍氣。

...........

禹州。

許元霜外出返回，對著院的姬玄等人說道：

“蒼龍七宿抓住那位龍氣宿主了。

“另外，襄州那邊的探傳來消息，東海龍宮的兩位宮主在尋找龍氣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