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鈴音非常喜歡坐船，除了腦子不夠聰明，似乎沒有弱點了。

“我聽同僚們說，青州的局勢一片大好，朝廷的軍隊打的叛軍節節敗退，所以你不用擔心，孩兒很快就能凱旋。

“您在京城好好照顧自己，不要掛念我，鈴音有大哥照拂，同樣不會有事。

“家裡若是遇到麻煩，記得多和玲月商量，玲月的智慧不及您十之一二，但多個人，多條主意。

“鈴音在船上沒有委屈，士卒們很喜歡，誇不愧是大哥的妹妹，神勇蓋世，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許二郎想了想，把這一行劃掉，重新寫：

“誇不愧是大哥的妹妹，冰雪聰明，將來必定是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

寫完家書，吹乾墨跡，他把信紙塞信封。

這時，房間騰起兩道清，穿儒袍，頭戴方巾的張慎和李慕白，突兀出現。

“老師，慕白先生？”

許新年愣了愣，又驚又喜：“你們怎麼來了。”

張慎須道：

“青州局勢不妙，楊恭寫信向院長求助，院長讓我和慕白前往青州給楊恭當幕僚。”

重逢的喜悅頓時消散，許新年沉聲道：

“紫居士信上怎麼說？”

李慕白道：“青州邊界的第一道防線已經破了，子謙下令堅壁清野，聚攏流民，採取堅守不出的策略，等待援兵。”

許新年立刻展開青州地圖，審視片刻，道：

“此計甚妙。”

青州縱橫萬里，有足夠的戰略縱深，死守邊界意義不大。

而佔據地利的大奉守軍，堅壁清野，守城不出的策略同樣是正確選擇。

張慎搖頭嘆息：

“辭舊莫要忘了，西域僧兵還沒場。如果不出預料，近期，佛門會派遣大軍進攻雷州等地，以此來牽制朝廷。朝廷雙線作戰。

“那時，青州會面臨“孤掌難鳴”的境。”

李慕白補充道：“加之流民匪寇四起，部不穩，局勢堪憂。子謙早已料到這一步，苦思對策無果，這才寫信向院長求援。”

許新年神一沉。

...........

黃昏，落日西沉。

萬妖山是南疆十萬大山的核心區域，山勢不高，卻格外雄奇，宛如一個側臥的巨人，連綿數十里。

而這，只是主峰的。

作爲南疆天福地之一，萬妖山鍾靈敏秀，靈氣充沛，孕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妖族。

而今山中妖族數量依舊龐大，但隨著歲月變遷，它們從主人變了奴隸。

佛門統治了這裡。

南法寺建在山巔，是南國最高建築。

佛門佔領萬妖山後，大興土木，伐木開道，在這裡建起了一座雄城。

披著斗篷的許七安，行走在“南國”城的街道上，邊是夜姬、孫玄機和苗有方。

他們都披著同樣的斗篷。

“吱吱........”

尖細的猴聲吸引了許七安的目。

街邊有人在耍猴戲，一隻黃小猴子逢人就作揖，討要錢財，路人若是不給，它就翻跟頭，扮鬼臉，或下跪磕頭。

“全是未化形的小妖。”

許七安掏出一粒碎銀丟了過來，黃小猴撿起碎銀，磕頭下跪，額頭撞的咚咚作響。

夜姬眼裡流出悲哀：

“因爲未化形的小妖最好控制。”

妖族分兩種，一種是類開竅，通過自修行，一步步爲大妖。

而它們繁衍出的子嗣，天生便是妖族，就如人類一般，隨著年歲增加，自然而然就會開竅。這便是另一種妖族。

萬妖山的妖族，基本都是當年大妖的子嗣。

它們雖形爲，卻擁有極高的智慧。

白姬就是例子。

“應該有化形的妖族吧。”苗有方問道。

“自然有，不過數量稀，大多都佛寺爲奴，或爲坐騎。要麼，就是被城中達顯貴掌控著。”

夜姬說道：“西域的達顯貴豢養化形妖族，通常是用來當戰奴的，也有極數例外。”

“極數例外？”

苗有方追問。

夜姬冷笑道：“比如貌的妖族子，會爲他們的玩，這還是待遇好的。待遇差的，會送到軍隊裡........”

沒有說下去，但苗有方能猜到了。

他一陣沉默。

...........，

南法寺的寶塔上，魁梧高大的阿蘇羅立在塔尖，俯瞰著夜幕下的恢弘雄城。

某一刻，他收回目，向塔下的影。

披著斗篷，戴著兜帽的人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那裡。